“舒寧，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袁玫焦急地上下打量溫舒寧。

她不關心錢有沒有要回來，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溫舒寧搖頭：“沒事，楚之衍的名頭好用。”

袁玫頓了頓：“那就好那就好，吃飯吧！”

“嗯！”

溫舒寧心裡好笑，這個媽媽跟她老媽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大概是袁玫膽小的緣故，即便再擔心女兒也不敢跟著一起去。

為母則剛在她身上沒有體現出半分，她不怕死，就怕面對這些糟心事。

從這方面看還真不是個好母親。

否則也不會在醫院躺了一個多禮拜，讓原身獨自面對那些蝗蟲。

袁玫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醫生也說了她沒什麼大問題，不住院也沒事，她為了逃避選擇住院，估計溫衛民夫妻還賴在家裡她都不敢回家。

而她老媽在教育、生存技巧、為人處世這塊上對她要求十分嚴格，像類似的事通常只會自己出手，過後再把經過告訴她，趁機也教育她一番。

絕不會像袁玫一樣，只是口頭上擔心，沒有實際行動。

當然，她不能用老媽的標準來衡量別人，其實袁玫也有很多優點，性情平和，耐性好。

這兩點她老媽就做不到，她小時候學習不認真可沒少挨老媽的鐵砂掌。

人無完人，各有各的優缺點。

她本人毛病也不少。

現在她是袁玫的女兒，袁玫一直維持現狀也不錯，只要聽她的話就行，剩下的她來解決。

溫舒寧隨便吃了點飯菜，用熱水擦洗一下上床睡覺。

楚之衍雙手插兜，慢慢的往家裡走。

腦中想著溫舒寧對他說的那句話，回想自己自有記憶以來做過的事。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不，應該說他家除了楚婷婷以外，沒一個好人。

他的父母為了權勢、錢財毀了無數的家庭。

時家祖孫不過是其中之一。

而他，不比父母好到哪裡去，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他很享受這種快樂，甚至對楚婷婷的行為不齒。

他只上過初中，文化不高，但心裡跟明鏡似的，就他和父母做的那些事，將來有一天他們一家絕對沒有好下場。

既然都已經在一條船上，當好人又有何意義，不如痛快的享受生活。

他欺負溫舒寧，以及所有欺負過的人，起因不過是太過無聊尋求點樂子，他們越怕他、越惶恐，他就越高興。

在溫舒寧心裡，他就是個畜生吧。

若是以前溫舒寧這麼說他，他會覺得成就感滿滿。

而現在，他感到恐慌，悔恨。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恐慌，為什麼心像墜了一塊石頭，一點點往下沉。

楚明遠皺眉看著神思不屬的楚之衍，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快一點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楚之衍回過神來：“爸，還沒睡啊？”

“等你啊。”楚明遠起身走過來：“不高興？發生什麼事了？”

楚之衍看著楚明遠，倏地想到，若是他的父母妹妹像那些被他們迫害過的人一樣，被逼自殺，或者捱打捱罵，一身傷還要被送往條件惡劣的地方幸苦勞作。

他會如何。

一想到這個可能，楚之衍瞳孔猛地一縮。

對楚明遠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爸，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楚明遠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勉強：“去吧。”

楚之衍走到樓梯轉角處，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客廳的父親，苦澀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回不了頭了。

……

次日清晨溫舒寧準點醒，第一件事就是進空間，喝了一些泉水開始鍛鍊。

慢跑一小時，練了半小時的腿法和拳法。

出去前發現地裡的土豆和紅薯都已經發芽，溫順寧喜上眉梢。

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又能收穫一批糧食。

希望這批糧食收穫以後空間大神能賜她一些藥材。

洗漱好袁玫已經做好早餐。

飯桌上，袁玫說道：“你表姐昨天打電話來了，電話裡不好細說，我就跟她講我們想換個環境生活，她說她會盡快物色好合適的人選，然後把照片寄過來，你自己挑。”

現在的電話都是接線員轉接，對方能聽到通話，太過私密的話最好不要說。

溫舒寧頗為意外，聽這意思是要多給她找幾個備選，沒想到她這個表姐思想還挺超前。

“讓表姐費心了。”

袁玫贊同的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舒寧，今天還要晚回來嗎？”

溫舒寧想去給時勳祖孫倆送點糧食，正好在一條路上，倒時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說道：“七點應該能到家。”

袁玫以為她今天不去要債，臉上露出笑容：“菜我買回來。”

“好，錢不夠跟我說。"

“嗯，我還有三塊多，這個月的菜錢都夠了。”

不管錢，袁玫一身輕鬆，不由得想到昨天中午，同事李素芳找她借錢。

“袁玫，還是你好啊，生女兒不用準備彩禮，將來嫁女兒還能賺一筆。不像我，三個兒子，兩個大的娶媳婦，借了不少錢，這債剛還清又輪到老三了，真是一口氣都不讓我喘啊！”

李素芳嘴裡的滿是嫌棄，眼裡都是驕傲。

袁玫笑了笑沒接話，同事二十年李素芳沒少炫耀自己有三個兒子，貶低她只會生女兒，她都已經聽膩了。

她從來不覺得女兒不如兒子，也不羨慕生了兒子的人，她不懂，李素芳老是覺得生了兒子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是從哪裡來的。

李素芳嘆口氣說道：“女方家要三轉一響四十八條腿，還要一百八十塊彩禮，你說說，娶個媳婦把家底兒掏空了都不夠，簡直就是生的討債鬼。”

袁玫想到自己既省心又聰明的女兒，頗為贊同的點頭：“確實是討債鬼。”

李素芳神情一僵，全然沒想到袁玫會這樣說，她是這意思嗎？真是的。

李素芳控制好面部表情，親熱的拉著袁玫的手：“袁玫啊，姐也是沒辦法了才找你開口，能不能借給姐兩百塊，你放心，等緩過這一頭就還你。“

袁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兩百，真是獅子大開口。

腦子裡想著溫舒寧對她說的話，鼓起勇氣說道：“李姐，不是我不借給你，老話說的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要借之前你先把欠我的十七塊八還了吧。十幾塊錢你都不還，我哪敢借兩百給你啊。”

若是以前她是不敢說這些話的，就算不借錢也不好意思找李素芳要錢。

是溫舒寧給了她勇氣。

李素芳比袁玫還震驚，整個下午沒提還錢的事，也沒再纏著她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