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風止而樹不淨,無非是東邊起火,西北颳風。堂堂一國之君,跟個榨菜殿過不去,縣令好不容易升了官,也要對著兩塊鹹菜找晦氣。新的風波始於六臂橫霸朝廷20年的嚴黨徹底倒了,嘉靖倒鹽而不倒,嚴嵩還每年發100擔大米做象徵性退休金。前塵已過,既往不提,海瑞在新國貓了三年才被召回天子腳下。要說這三年京城最大的詭異,就是這條門市繁華的主幹街道,一家開在正當中,三開家的大門臉,單就上道的匾額比誰家都醒目。六必居是嚴閣老親自操刀,聖上獨家御印天賜的牌匾。眼前的狀況就是門庭冷落,南來北往的行人。但凡路過。留個側目,就忙不迭匆匆繞行,半點不敢逗留。聽說貴店的醬菜原來比肉還貴,沒想到十個銅錢會給這麼多。這掌櫃突然臉色鐵青,戰戰兢兢。話語間,店裡悄然多了幾位盛氣凌人的不速之客。兩個斗笠披風掛件是錦衣衛的探子特務,一個錦袍系槍監嗓,是宮裡的提刑司太監。他們原本在六必居對面茶鋪,進不進店門取決於有沒有人來買醬菜,其實還真有個不怕死的送上門來。三年不見,海瑞一身風塵略見滄桑,周身眉目卻愈發挺拔堅毅。進京買了第一份醬菜,在錦衣衛和提刑司的監視下,卻轉身慢悠悠落了座,不走了。貴店原來叫六心居,為什麼會改叫六B居?現在的時間線是導演三年之後,嘉靖四十四年七月,清流取代了嚴黨,成了群臣趨之若鶩的物件。有句話叫你沒有做,別人做過的事,是因為你沒有坐過別人的位置。原延黨依附者或被清理,或改換門庭,頭清朝堂儼然一派昭然正氣。然而大明國庫虧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有御家之勢,再加上邊境戰亂,天災人禍,清流又那麼擅長苦百姓,百姓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昔日延黨尚在,在鋪天蓋地的罵鹽倒厭的聲浪中,清流是領銜能者。現而今,國家每況愈下,清流可是哥哥,奔著流芳千古去,怎麼可能弄髒羽毛幫嘉靖背鍋?天下臣民自以為參透了國事,著書立說,引經據典,開始在各個場合論這位道家皇帝的不事。輿論壓力重重,清流只好故態復發,將國家艱難的大鍋一股腦推到流放中的嚴世蕃身上。家境饒了,老子,卻沒法放過小子。還是在今年5月,御史強烈彈劾下,誅殺了嚴世蕃。對於皇上來說,清流靠不住,還要添亂。他不但要費心跟親兒子鬥智鬥勇,還不滿意臣民對他的妄自非議。皇帝,陛下是個硬剛的,既然有人議論,索性就拿六必居給人好看,以為警告這六必居趙掌櫃自從接到這塊匾開始,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糟心。已經被定了性的大奸臣嚴嵩的字,偏偏加上了皇帝忠孝帝君的印,原來好好的六仙居非得加上個意味不明的撇兒插進心裡,誰知道皇上對這六必居什麼意思,進個門都要犯嘀咕。皇上正是看準了這份嘀咕,偏要聽聽別人是怎麼議他的,上行下效從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錦衣衛、提刑司都派人下來往門口茶鋪一坐就是一整天,但凡誰進了醬菜館,那就進了被監視的範圍。再說到兩句,犯忌諱的,甭管被哪一邊拉走,甭國人吃上一壺的,不需多少時日,這六必居就成了洪水猛獸,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上好地道的大店鋪,曾經出入首府府進縣皇帝的八寶醬菜,滿城老少的周倉伴侶,如今卻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離破產就差一個錦衣。導言那3個月,海瑞被皇帝一竿子支去貧困縣興國嘉靖不把海瑞當回事,清流就跟忘記了這麼個人似的。海大人這一待就是3年。胡宗憲曾嚴海瑞在浙江有些事能震動朝廷,是因為有人要他震動。這嚴一倒,海大人就被刀槍入庫了,兩更被擱置了3年,到了今兒才被重新拽進了京。也不知道這是誰打著什麼主意要他震動誰呢?沒有外力,海瑞這些年在一線過得不算順心,家中小女早夭,妻子又流產,做壞了身子,行政側做決斷確實舉步維艱,一家人過得愈加貧瘠了。可這些年離朝居中心遠了,他在許多事看得更真亮了,街道調任他馬不停蹄帶著母親和妻子北上,三伏暑天趕了好幾天的路,一進京中竟直奔六必居,別人躲還來不及的地方,他上趕著進了門,貴店原來叫六心居,為什麼會改叫六必居?經歷了一場無望之他。趙老闆恨不能聾了啞了,也不敢摻和件任何事兒了。頂著提刑司錦衣衛審視的目光,簡直如夢在背,就像把海瑞趕緊打發了客官,這是天子腳下,您一個外鄉人,你惹的什麼麻煩?掌櫃的急得臉色煞白,錦衣衛冷面冷心,體修斯陰陽怪氣,全都步步緊逼的盯著海瑞,就被全場矚目的不速之客卻恍若無感,不甚在意的繼續發表高論。其實將心字改成必字,原意未必不好,只是沒有人把為什麼這樣改說清楚,因此上浮言四起。掌櫃的,請把筆和紙拿來,我替你將這個篦子做一下注腳,以正人心而靜敷言,你的生意自然會好起來。皇上想藉六必居的牌匾表明不倒嚴嵩的堅決,又要給非議他暗地裡懷有二心的人一個敲打,但地位高的不敢多說,讓六必居成了禁忌,地位低的隨便亂說,讓自己成了被整治的非裔者,一時間人人自危。海瑞正人心而敬福言,非要給這個B一個註解。提青司看著那不嫌事兒大,揮揮手弄來紙筆。海瑞覺得有了憑證就能打破凌亂自己的流言。這小太監同樣覺得,要是這人犯了事兒,有了執筆也算個證據不是。海瑞揮毫而著宣紙,筆墨,工工整整,鏟地必珍,時令必合,瓜菜必鮮,甜醬必醇,成器必潔,水泉必香,來了一出妙姐六壁,算是堂堂正正。惹了禍,海瑞也慷慨答了姓名,戶部主事海瑞,六品主事。在錦衣衛眼裡,有的三品巡撫如鄭必昌,還不如永定河的綠毛龜值錢,有的六七品縣官,也當然只是個尋常小官,但海瑞之名真真算得上如雷貫耳。這回倒不敢隨便抓人了,提刑司抱著六臂姐齊匆匆回去給陳紅報信了,那錦衣衛不抓他,卻也不放他,就亦步亦趨的跟著大明朝北京九門以禮行教,走馬歸著吉嚴。尤其是四通八達的大路,非有品級的官員不能乘坐,寺臺以上的教,除了不均統領衙門和巡街御史巡行街道,遊馬也只能牽著走,是絕對不能騎行擾民的。眼下的前門外大街,在這樣的地方敢於馳馬者不是隻有兵部看和的極地,那便是極有來頭的要害人物了,方才那提刑司太監馳馬而去,已經嚇得好些人紛紛避讓,這時卻大老遠溜過兩匹快馬。十三爺竟是熟人,齊大柱給恩公磕頭了,快起來,這裡不是行禮的地方。當年刀下留了活口的齊大柱,被初期看上收編進錦衣衛走了最小的十三太保,如今再見到海瑞,竟是恍如隔世的熱淚盈眶。海瑞卻是面色冷淡,對齊大柱他自是也有些感情,但一則他對錦衣衛實在說不上順眼,二則他這番進京,比之浙江是鬱家的兇險,也不必牽連更多無干系的人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後你在鎮撫司當你的差,不要來找我。找我,我也不會見你恩公,誰是你的恩公?齊大柱不明所以,急匆匆聽了原委,早已追不上那位提刑司公公,想必六臂姐已經送去了陳紅手裡。齊達柱二話不說,翻身上馬,衝回了鎮撫司。海瑞已經走遠,他的新家在錢糧衚衕永名一帶。太祖朱元璋出身赤貧,得了天下,給官員定了俸祿也近乎苛刻,寒窗苦讀,中了科舉,盡了官場。倘若家境貧寒,僅靠俸祿實在難以致富,各項開支,地方官家居動用、車將扒皮,都是衙屬供應。當了京官,尤其是四品以下的小官,年領俸祿不過數十兩白銀,倘遇國庫拮据,甚至有以胡椒、布匹等折因抵發俸祿。長安米貴,京城南居宅居,車轎常隨,皆需自備,養家更是艱難。海瑞在閩南當了幾年教師,在浙江、江西當了幾年知縣,真真是清正廉潔,北京政治格局發生巨大變化,接到奉調進京的公文,海大人已經是囊空如。起車馬費有限,乘不起船,只得走陸路,靠幾十裡一所驛站,按七品官調任的等級,才得以有食有速隔站換車。他從新國動身前,第一件事便是給調任北京都察院議使的王用吉寫信,請他代為物色一所小宅院,並言明月租銅前不得超過五掉,就算在遠離六部的靠東北城邊找一所簡陋的四合小院,最低月租也得扒掉。王永吉就跟房東簽了兩份契約,一份是海瑞自己跟房東籤的,寫著月租5掉,由海瑞按月給付,另一份則是真實的月租8掉,剩下的三吊銅錢由王永吉偷偷代為支付。王永吉不但補了房租,還將小院兒像模像樣的修繕了一番,也算是給這位老朋友接風了。一別三年,海王二人才再次相見,恍如隔世,卻又在紅塵,便是剛強入海,剛峰也不由感慨的潸然淚下。老友再見,本該溫馨暢快,卻見門口站崗的錦衣衛王永吉不可思議的焦急。別起來,你剛進京就招惹他們了,我書信裡不是跟你說了嗎?總會惹上他們的,遲惹不如早惹,這房東卻不敢惹,當場跪著就要退租,哪有剛出租的房子,人家剛搬進來就讓人家搬走的。忙活了好幾天的王永吉氣得攤牌,昨天跟他的合約我已經簽了,租期一年,你就放心的住。只將這位哭喪臉的房東趕走了。至此一鬧,海瑞都明白國事之艱難,國事難。家事難哪朋用通財之意,你替我用的錢,反正我也還不上,我也不說謝你我了。我也不是一來就存心惹禍,國家病成這個樣子。要是官員都做了甘草,那大明朝便亡國有日,天下皆苦,何以加倍?朝廷既然把我們都調進了京,同赴時艱吧。食藥九草,甘草可搭,諸藥百用調和,幾乎每張藥方都能看見甘草的影子,雖然不一定能治得了病,但一定死不了人。海瑞所言,大明官員做了甘草,那必是志向平平,無所進取。換言之,開擺在這大明滿朝文武最擅長的便是為甘草挑選無關痛癢的案件,例行尚書叱茶聊閒,沒有嚴黨虎視眈眈,不見皇上面如虎狼,日子過得要舒心暢快,海瑞眼看著比往日滄桑更甚,這幾年在興國。我也想為百姓做些事,可是每件事都做得非常艱難,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朝綱不正,官場上全無是非。海瑞的問題亙古已久,不是嘉靖一朝獨產,也非封建專有。常言道,官場無朋友,更無是非,所言所行皆是立場。做官為人,許多選擇,更多想法,大部分都不能稱心如意。一件事做成,不是一人功勞,一件事做不成,更不是一人的錯處。許多人為了達成目標,橫衝直撞,鼻青臉腫,之後也慢慢變得柔軟,或成了別人口中的乾草,遭人記恨。為人喜愛的各種草鮮上有海瑞這樣看上去人事不知,實則一身剛骨,也不知這樣的寧折不彎會闖出怎樣一個名堂來。齊大柱找上了朱七,心姐六臂這事兒在朱七眼裡當然又是另一重大事,通天的事兒。誰敢押?再說了,現在陳公公正巴不得有這個事兒呢。朱七細已私了,便對著齊他柱三令五申,海瑞是裕王爺舉薦的人,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趕快把這個事兒稟告徐閣老,然後回來在這兒好好給我待著。至於朱七本人,便連忙入宮面見呂方去了。齊大柱通知徐階就算是給清流報了信,偏幫了海瑞師兄捅到了陳紅那邊。朱七去見呂方,就相當於提前通了氣兒。看起來這亡羊補牢的處理無傷大雅,然而內裡卻當真犯了嘉靖的大忌。三年前,嘉靖四十一年五月,嚴嵩治仕回籍,徐階見了內閣首輔,兩京一十三省各部衙門深藏的積弊,都被搬出來理了一遍,這才發現國事比他們想象的要糜爛上幾倍不止。從那時候起,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便開始拆東牆補西牆,更在日常縫隙間將好些被嚴擋。瞞著的事兒一點點透露給了嘉靖皇帝,陛下年歲日長,也愈發受不了刺激,這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丹藥也吃的更多了。到了今年,嘉靖四十四年,根亂之窟的幾件大事同時發作了,北邊陸防和南邊海防軍費嚴重不足,蒙古安達飄忽突襲,遼東好些部落也開始挑起戰線,東南浙江的倭寇平定了,又在福建、廣東大學略城滅地,兩京以上好些省份許多官員的俸祿基前日久已經怨聲載道,在陝西的韓王府,150多個宗室官員索要多年姬妾,圍攻巡撫衙門,毆打巡撫,佈政時燒回府衙,這等舉國震驚的事兒,還不是獨一份二的。內閣不得已增加賦稅,一屆國樸虧空,貪吏又從中加碼盤剝,以至近在北京城邊順天府的宛平、大興,都出現了百姓不堪重負,紛紛棄家逃生的慘景。5月,徐階等策動御史林潤等人上書,再和嚴世蕃、羅龍文等其餘黨以平民憤家境。一怒殺了豔勢番等人,戴拿罷免了一批嚴黨超、莫家財。6月嘉靖的病情連自己都瞞不住了,熱天盜汗,體虛貧寒。到了7月又多了海瑞進京,在六必居只赤墨事件,嘉靖蓋著拋過寒冰的金布,兩鬢華髮漸生,眯在躺椅上,言之有氣無力,無非是東邊起火,西北颳風,天塌不下來,只要是煩心的事儘管說。真喜歡聽這是反話,瞧皇這副無精打采的,再氣人就該給送走了。徐閣老修道是春風拂面,淡然無波,決定在好訊息和壞訊息之間選擇前者。起奏聖上超末,嚴世蕃、羅龍文、鄢懋卿等一干貪利家財的單子,戶部都算出來了,一共有黃金37萬餘兩,白銀640餘萬兩。其餘蠱惑真玩折價也有近三百萬兩。皇上叔弟睜開雙眼,緊緊盯著徐階說下去,徐閣老感覺到皇上的興奮,語氣卻愈加小心,內閣召集各部商議了一下。奏請給兵部撥款360萬兩,其中160萬兩給餘大猷、戚繼光部,充作閩廣抗倭軍需,200萬兩撥給薊遼總督,充作北邊的防務軍需。淺算一下,按照一兩金十兩銀的比例,兵部基本上拿走了嚴黨37萬黃金,可軍情緊急,打仗的錢省不了。夏見也氣若懸,似的準了奏。李方接奏,拿去批紅。徐閣老攤開手,又翻開了一本奏疏,好些省份基建官員俸祿尤甚者,如陝西、陝西北直隸、河南、雲南、貴州。都已拖欠一年以上,吏部奏請撥給270萬兩,先把這些省份的欠俸發了,國庫空虛,地方的錢糧也空著。皇帝修建的萬壽宮再度竣工,其餘各地可想而知,道理都明白。然而這樣一來,古玩珍奇折家的300萬也拿走了,說上來的贓款看著挺多,可兩條奏疏下去,錢就少了一半。嘉靖想說點什麼,可到頭來還是咬著牙別顧著頭去分了吧。還有哪些省部欠了俸祿?都說出來。把這點錢都分完了,了事,不高興的過於明顯,徐傑不好繼續講,小心翼翼的找補回省上其他省份。還有兩斤,各部衙欠奉的情形要好些,臣等商議了,呃,從別的口子想辦法慢慢補還。皇上又瞟了眼徐階,手邊可還落著好幾本奏疏呢,今天這打量著掏空了算呂方大地披紅硃筆還未來得及落下,皇上瞧著又煩躁了。李芳。歡塊冰金披紅也就擱置了。徐階正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才幽幽開口,為軍的分錢了,為官的也分錢了,該給朕的百姓分錢了吧?徐階猛地抬頭,皇上的臉色是越來越不好看,他手裡還有那麼多缺錢的口子,只好硬起頭皮生誇。皇上如天之人,今年屬江西災情最重,三月桃花汛,四府州縣都遭了大水,入夏以來,七個府又都是旱情,天災人禍,免去一年賦稅,還要朝廷撥款買糧300萬,但賑劑剩下的六百萬兩又拿走一半再將,一聲不吭,只讓徐階繼續說完。去年下半年以來,有些地方加重了百姓的賦稅,譬如順天府的宛平、大興兩縣,去年一年徵的賦稅竟是往年的三倍,這就不得不提去嚴黨執政了。往常嚴黨辦事兒需要用錢的地方也是徵收賦稅,加境41年,就把稅收到嘉境45年,屬於加量不加價。清流所做的呢,就是一個物價上漲還尚不封頂,再加上有顆粒強徵,八房強搶,也不是沒有,這可嚇壞了百姓,宛平、大興百姓逃亡已經是十室九空了,戶部奏景波兩百萬兩銀子,還給加了賦稅,幾個省的百姓,其中順天府就要撥六十萬兩,讓流亡在外的百姓好回鄉。不要說了,順天府跟萬平、大興兩個縣令把他們的家都抄了。還百姓的錢,是家境已經冒了火,百姓都跑了,這錢要退給誰?二百多萬兩白銀要是給他貪官汙吏,不如拿去給他修宮殿呢。徐階這幫不懂事兒的,到現在為止,從嚴黨抄上來的1000多萬兩,已經被三套奏疏拿得一乾二淨,拿得冠冕堂皇,他還沒有辦法否決。呂方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垂下頭來。嘉靖半晌無言,突然沒什麼力氣的瞪了他一眼,朕都捨得,你還裝什麼樣子?播吧,播吧,都播了吧,無非是朕住的地方破一些。無非是宮裡的人穿著舊衣服上街都討飯去。呂方被點了名,幾乎是痛心疾首地盯著徐階徐閣老。皇上的萬壽宮才修了一半,宮裡十萬張嘴也都等著吃飯呢,這筆開銷內閣就沒算進來。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君父臣等都議好了,剩下的200多萬全上成宮裡一部分修萬壽宮,其餘的宮宮裡各項開支,這真是一道傷心事了。小閣老收500萬,給皇上入司賬100萬,清流收1000萬,給皇上留200萬兩。嚴世蕃還在的時候,似乎會把給他繡宮殿放在心上。再往遠了說,就是楊金水還在浙江,宮裡人也沒缺一少吃過。這在看徐階和呂方一唱一和,皇上心裡就膩歪了,沒什麼意思的,偏過頭去,百姓們常說的一句話。破財消災,朕把這些錢分了,上天也該讓朕的病好了。林芳都閉崽,都批了紅吧。自從經歷過空女事變以及前40年的各種坎坷之後,皇上生病了,是不愛看太醫的,好不容易有個神醫,李時珍還是個愛進獻忠言的,看病也不消停,呂方心疼嘉靖被病痛折磨,勸慰的淚流滿面。柱子。只要吃五穀,就是大羅天仙也會生病啊。奴婢和徐閣老的心思一樣,斗膽請主子恩准,讓太醫來給瞧瞧。嘉靖裕王父子倆一前一後都變得厲害,李時珍早已進了譽王府,給不諱疾結醫的兒子診斷,這不信太醫的老子就不一樣了,聽呂方言出,讓太醫瞧瞧臉色已經變了40多年,這呂方第一次跟他唱反調。頓了片刻,他冷冰冰的笑出了聲。給譽王看病的人進京了。給朕看病的人也進京了,在六必居給朕開丹方的那個人是誰啊?戶部主事海瑞?徐階震顫地低下頭,皇上怎麼會知道海瑞的事兒?甘草之下,皇上要除芳草了,刀指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