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眉頭微皺,感嘆道:“如果只憑王座的實力,沒有人能夠靠近秦少游和雁一鳴三丈以內的範圍,更何況李慕雲還帶著傷,他竟能站在兩大瑤光境強者靈魂真力所覆蓋的七尺範圍內,這實在已是一個奇蹟!”
素懷真的雙眼始終不離李慕雲片刻,他嘆息著道:“李慕雲不僅創造奇蹟,他自已本身,就已是一個奇蹟!”
武烈眼裡已有了光,他緊緊盯著李慕雲,道:“只要這一次李慕雲不死,我一定收他做親傳弟子,唯一的親傳弟子!”
素懷真點頭道:“嗯!”
他回答得既輕又模糊,也不知他有沒有聽清楚武烈的說話。
只見李慕雲緩緩舉起右手手掌,弱水三千已對準了雁一鳴。
然後他的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儘量使自已的右手在強大的靈魂真力震盪下保持靜止,他也可集全部的靈魂真力於右手,向雁一鳴發出最具威力的弱水三千。
“啊……!”
李慕雲嘶吼著,他已開始聚集全身的靈魂真力,弱水三千在他的手上極速飛旋,緊接著,只見一條旋轉著的錐形弱水三千已顯現了出來,他的靈魂真力已催發到了極致。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
緊接著“嘭”的一聲大震。
然後,李慕雲就像是一片秋葉,被突然爆裂而向四面八方震盪開來的強大靈魂真力掀飛了出去。
“李慕雲!”
素懷真和武烈已搶了上去。
武烈縱身一躍,已在空中接住了李慕雲,卻還是被這股爆裂開來的強大靈魂真力所帶到,往後一個翻身落下地來,“嘭”的一聲,只見武烈的雙腳已深深的陷入了地裡。
素懷真搶過來道:“怎麼樣。”
武烈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全身的筋脈都已被震碎,本命靈魂真力也已被毀,只怕是……不能活了。”
素懷真突然撲在了李慕雲身上,哭泣著道:“不,李慕雲不會死,他不能死!”
武烈嘶啞著嗓子道:“鎮定點,一個大男人哭得比個娘們還慘,像什麼樣子。”
可他自已的眼睛也已模糊,一團眼淚在眼中不住的滾來滾去。
他嘶啞著嗓子接著道:“我為什麼不早點出手,為什麼?李慕雲說得對,如果在法律面前不能眾生平等,那它就是個屁!”
武烈已將李慕雲交給素懷真,然後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只見他每走一步,腳印都深深的陷入了地裡,然後一陣噼噼啪啪的骨骼爆裂聲不斷傳來,空氣中瞬間籠罩著一股濃烈的殺氣。
秦少游和雁一鳴此時相距三丈距離,他們冷冷的相互凝視著。
只見秦少游已弓著腰,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兩隻眼中,各有一道鮮血,在順著眼角流下,劃過臉頰,流進了脖子裡。
他體內的靈魂真力是否已經耗盡,他的眼中是否還可以發出那兩道威力巨大的金色光芒?
雁一鳴刀尖垂地,微風吹拂著他的衣襬,只見他長身玉立,看來威風凜凜,既瀟灑,又隨意。
突然,一股凜烈的殺氣向雁一鳴襲來,他霍然轉身,就發現武烈已像一個鐵墩向自已一寸寸的壓了過來,那強大的殺意氣場和凜烈威壓已逼得雁一鳴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的目中瞬間又警覺起來,像野獸一般機敏銳利。
只聽雁一鳴沉聲道:“你就是崇山書院的門斗武烈?”
武烈一字字道:“很好!你居然認得我,那倒省事多了。”
武烈嘴裡說著話,腳步不停,只見他的身後拖著長長的兩排腳印,他就像是走在泥濘路上。
雁一鳴刀身平舉,橫在胸前,他的眼神竟然開始閃爍搖擺,他在尋找退路,他竟然已有了懼意。
雁一鳴道:“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人,和影衛作對,你這是在找死!”
武烈冷冷的道:“生又何歡,死又何懼,如果我選擇在這件事上沉默,那麼我今後還有何面目面對我的學生,那還真不如早點死了的好!”
雁一鳴道:“你也不過是巔峰瑤光,真要動手,還不知誰勝誰敗!”
武烈冷哼道:“那倒容易,打過就知道了。”
雁一鳴遲疑著,突然道:“這不公平!”
武烈道:“怎麼不公平?”
雁一鳴道:“我剛和一個王座,一個瑤光強者交過手,銳氣已洩。而你不光已看清了我的刀勢,還以逸待勞。現在更是把全身真力都已催發到了極致,真可謂是全盛狀態,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算不算公平?”
武烈冷冷的道:“原來你也怕死!”
突然,一股寒氣襲來,天空中竟洋洋灑灑飄下了稀疏細微的白色雪花。
“六月飛雪!”
只見雪花緩緩飄落到了李慕雲的臉上,身體上,停下,然後緩緩融化,但這白色的雪花並沒有融化成水,而是化成一縷縷菸絲,緩緩的流進了李慕雲的身體裡。
然後李慕雲的眼瞼就微微動了一下。
“楚老師!李慕雲他……。”
不知何時,楚雨塵已悄然來到了李慕雲的身旁。
素懷真又激動又傷心,只說了一句,便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楚雨塵道:“讓我看看他!”
不等素懷真回答,楚雨塵已托起李慕雲的一隻手,迅速的揭開衣袖,兩根手指一伸,已搭在了李慕雲的脈門上。
只見楚雨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搭在李慕雲脈門上的兩根手指也已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顫動。
素懷真哽咽道:“楚老師,李慕雲他會不會真的……沒有救了?”
楚雨塵喃喃道:“不會,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老師無論如何都要救你,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
素懷真的心突然一陣莫名的絞痛,這一刻他竟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嫉妒之意。
他控制不住的想到在參加通天盛會時,李慕雲和楚雨塵那緊緊走在一起時的親密神態。
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已。
素懷真感覺自已的整個胸腔都快要炸裂開來,他想大聲吶喊,他想逃。
他更想拉住楚雨塵的手,把這些時日以來每晚都會夢到的話,一次都全部傾情吐述。
可當他偷眼向楚雨塵稍稍一看時,只見楚雨塵眉頭緊鎖,眼睛瞬也不瞬的直盯著李慕雲一張蒼白的臉,滿眼都是著急關切之色,他的整個人瞬間就裂開了,心也徹底的沉下凍結。
只見楚雨塵的額頭已有微汗滲出,一張精緻絕美的臉已漸漸變得如羊脂玉般潔白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