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話音剛落。
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
喜兒被扇巴得耳朵嗡嗡作響,臉蛋瞬間就腫了起來!
一個身著錦袍的男子出的手。
此人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乃從三品官吏;太子黨派之一,名為劉文祿。
劉文祿今日也是巧遇雲嫣然等人,他活動了下手腕,對雲嬈道:“小美人兒,你是哪家人的娘子啊?怎得如此不懂規矩?敢惹得雲美人不快?”
雲嬈看了看喜兒,扶著喜兒,擰眉道:“你是誰?”
劉子祿略有得意:“我乃當朝錦衣衛。”
零七這個時候道:【大寒朝錦衣衛,既是太子手下的人,因而也向來和東廠太監們不對付。他出手打了喜兒,就是為了討好雲嫣然,間接討好太子。】
劉子祿向來瞧不上那些娘們唧唧的閹人,見到雲嬈這等美人,也越發覺得可惜。
他開口調戲:“沒想到你的夫君是個不能人道的閹人,嘖嘖,你明明生得如此貌美,卻享受不了這人間極樂,不妨你跟……”
話還沒說完,劉子祿只感到後背一陣大力,他竟被人一腳踹倒在地。
他悶哼一聲,面目猙獰地吐出了一口血,“草——”
剛要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流氓混混,竟然這般放肆,敢對錦衣衛下手。
然他一側頭,視線向上,則瞧見了一張極其好看的臉。
但那臉上的表情卻極其不善,他兩股顫顫,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白鳳翎擰了擰腳,“錦衣衛是吧?你哪個鎮撫司的?”
他今日本來在和人商討公事,卻不成想在街上看了一場自家的熱鬧。
“督主……我是南鎮撫司總旗,今日不曉得夫人身份,無意冒犯,還請督主大人有大量,放過我……”
劉子祿沒想到,雲嬈竟然是這位東廠督主的人。
饒是劉子祿平日裡再怎麼肆意妄為,也是萬萬不敢招惹白鳳翎的。
那是個一惹就炸毛的野豹,誰擋了他的路,他能把人給殺的片甲不留。
他知道白鳳翎不好惹,但那都是官場上的事情。他今日雖對他新娶的這個女人出言不遜,但劉子祿覺得自已尚且還是有生機的。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白鳳翎是個不能享受女人的閹貨,他並不會多在乎的。
而只聽得白鳳翎的聲音傳來。
“什麼官職?沒聽過,殺個試試。”
白鳳翎輕蔑地瞧他一眼,剛要拿劍之時,之前和白鳳翎議事的男子走過來。
他對白鳳翎拱手:“督主三思,劉子祿雖出言不遜,但尚且不該動刑。”
雲嬈見此人,只覺得略有印象。
零七:【此人是北川王林司夜。他曾經在西涼做過質子,原主和他同為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孩子,因而兩人之間有些惺惺相惜的情分。】
零七隨即有些羞澀:【不瞞你說,林司夜喜歡原主。算是,你的老相好吧。你要不要考慮腳踏三條船?】
雲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些林司夜:【再說。】
礙於白鳳翎在場,林司夜只瞧了雲嬈一眼,“督主,夫人現今在此。若遇血腥,怕是會觸了夫人黴頭。”
林司夜沒想到兜兜轉轉,雲嬈竟然嫁給了白鳳翎。
“黴頭?”白鳳翎嗤笑,“可本督主覺得,咬人的狗不殺,才更犯黴頭。王爺若是無事,還是不要亂管閒事的好。”
轉瞬之間,白鳳翎劍就欲碰上劉子祿脖頸。
而云嬈突然衝出,她拽著白鳳翎胳膊:“督主,就聽王爺的一句勸吧。不要殺他,好嗎?”
白鳳翎面露不爽,他知道林司夜在西涼當過質子,必然認識雲嬈,但沒想到林司夜能說出什麼怕雲嬈見血腥這種話。
他輕聲冷道,“雲嬈,你竟然幫別人說話。”
雲嬈凝眉。
她心想,這白鳳翎真不是太監勝似太監,性情陰晴不定,暴躁又跳脫,總是毫無理由地開始他的作妖模式。
白鳳翎見她頓住,伸手壓了一下她的頭,貼近她,道:“有人罵你,我幫你殺了他,你卻還幫著外人說話,憐惜起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了……”
雲嬈乾脆伸手把他嘴給捂住了。
白鳳翎一愣,倏地瞪大眼睛。
雲嬈又狠狠砸了他肩膀一下,憤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又不是菩薩,當然不會阻撓你殺此人了。你在這裡殺了人,難道不怕遭人詬病嗎?”
雲嬈把手放下,白鳳翎眼中的殺伐之氣全然消散。
她竟然在為他著想?
愧疚微妙地席捲而來,白鳳翎握著雲嬈的手,眨巴下眼睛,“雲嬈~他嘴巴那麼不乾淨,不殺了我心裡不開心,雲嬈……殺了他吧。”
“那也行。”雲嬈覺得白鳳翎都這麼說了,那想來也是有擺平事情的能力。
之後她說給雲嫣然聽,“那就用劉子祿的死來警告一下我口無遮攔的四姐。胡言亂語的下場就是如此。”
雲嫣然臉色煞白,隱約又覺得自已腹部開始隱隱作痛。
雲嬈走到她面前,那雙黑眸此時正對著她,猶如不見底的深淵。
雲嬈拿走她頭上簪子,優雅地戴到了自已頭上。
隨後手指一路向上,到她脖頸之時,直接拎往自已這邊。
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還有一件事要拜託四姐。麻煩你告訴太子殿下,他的人惹了我,我很不高興,因而我們之間的約定取消。”
雲嫣然手心冒汗,臉色發青。
雲嬈勾唇,“四姐聽懂話了?聽懂就應兩聲。”
雲嫣然接連點頭,“……嗯、嗯。”
她真的被白鳳翎和雲嬈這對狗男女嚇到了。
她現在思緒混亂,無法判斷是該拿出自已太子妃嬪的身份來壓倒對方,還是應該審時度勢地慫起來。
雲嫣然自然是選擇了後者,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日這筆仇,她日後再報。
“好妹妹,我錯了,你看在我有孕的份上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