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內。雲嬈等諸多女眷都在皇后安排的宮殿。
皇后帶著女眷吟詩作畫,盡做些風雅之事。
雲嬈沒瞧見雲嫣然,心情倒也還算是可以。
除此之外,雲嬈發現,這皇后對自已倒是格外熱絡。
她請雲嬈品嚐了自已小廚房的桃花酥,並且還說邀請雲嬈要日後常來宮廷中相聚。
對方是皇后,雲嬈只好點頭答應,但心中卻起了疑心。
她跟皇后非親非故的,叫她總來入宮幹嘛?
她不明所以,也尚未多問。
入夜,戌時。
夜幕中的皇宮,被點點燈光裝扮。眾人於夜色中,陪著皇上觀賞完了一場又一場的歌舞表演。
結束之後,雲嬈犯累,白鳳翎乾脆把人抱起,直接帶回了東廠睡覺。
當夜,白鳳翎摟著她躺在床上,問她為什麼睡不著,明天可要帶她去圍獵。
雲嬈想到了什麼,道:“今天,皇后找我說了好多話。”
“是麼?”白鳳翎道,“那都說了些什麼?”
雲嬈道:“就是聊些女人之間的話題,什麼胭脂水粉、衣服用料些的。但她似乎對我很熱絡,還叫我有空就入宮。”
白鳳翎壓低了些眉眼,“雲嬈。這幾日,你哪裡都不許去,只能呆在我身邊。”
“啊?為什麼?”
白鳳翎道,“因為現在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對你好,其他人都居心不良、沒一個好東西。”
“為什麼這麼說啊?”雲嬈還是不解,抬頭看他。
白鳳翎擰眉,語氣不爽:“叫你聽話就聽話,哪裡來得那麼多為什麼?不聽話把你關籠子裡。”
雲嬈垂頭轉身。不想搭理他了。
不回答就不回答唄。
老是恐嚇她幹嘛。
……
皇帝生辰,自是十分高興。
龍顏大悅,圍獵閱兵之時,皇帝站在巍峨宮樓前,卻突然有刺客闖入。
白鳳翎當即眼疾手快地抽出劍。
刀光劍影間,他身形翻轉,數個利落陰狠出招,便將刺客斬殺了個乾淨。
將劍利落收回,白鳳翎站穩身形,穩重地對皇帝拱手。
“陛下,臣來遲了。”
皇帝臉色尚且青白,見到白鳳翎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心有餘悸地喜道:“愛卿護駕有功!不遲、不遲!”
而皇后則瞧著白鳳翎的方向,皺了皺眉毛。
白鳳翎護駕有功,皇帝大喜,欲要擢升其為司禮監掌印太監。
然皇后太子皆不允。
狩獵出發前,宮內。
皇后澀然勸道:“白鳳翎尚且年輕,此番輕易擢升,怕是會遭人詬病,陛下不妨三思。”
實則,皇后並非所想。
她疼愛白鳳翎不假,但白鳳翎愈加權大勢大,一旦有朝一日,他要謀朝篡位,其可能性不是沒有的。
麗妃輕車熟路地依偎在皇帝懷裡,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白督主救駕有功,本就應該封官加爵,陛下乃千古明君,賞罰分明,怎麼會遭人詬病呢?”
皇后臉色難看些許。
麗妃勾了勾唇角,給皇帝餵了一顆葡萄:“皇上,您說是不是啊?”
“是極、是極!愛妃所言是極!”皇帝笑眯眯,握著麗妃的手,心尖軟成春水。
皇后欲要開口,此時太子卻前來。
他對皇帝道:“父皇。白鳳翎此人陰險狡詐、嗜血殘暴、不過一介閹奴,父皇萬萬不可輕信於他啊!”
皇后臉色更加不好看,她有苦難言。沒人想看到兩個兒子這般詆譭對方。
皇帝猶豫了些許,蹙眉道:“你何出此言?”
太子道:“白鳳翎殘害忠臣、鄧敬、劉子祿等人。”
皇帝無語地扁扁嘴,“鄧敬貪汙、劉子祿受賄,皆非良臣。太子,你跟朕說這些,只會顯得你用人甚蠢。”
皇帝口中嚼著麗妃餵給的葡萄,道:“是你多慮了。白鳳翎他一個閹人,能掀起什麼風浪?朕願意任用閹人,也是瞧著他可憐,無親無故、無兒無女。”
“可是,父皇……”
皇帝有些不耐煩了,他道:“你到底是不懂何為九五至尊?!沒有一點儲君的氣魄與果斷!記住,你是朕的兒子,全天下的人都得為你俯首,區區一個白鳳翎你怕甚?這司禮監掌印總是要有人坐的,不讓白鳳翎坐,難道你一個太子要揮刀自宮,親自坐穩這個大太監嗎?你切記,權力永遠在帝王手中,誰生誰死、誰升誰貶,不過帝王的一念之間。”
太子這才會意,他頷首道:“兒臣明白。”
麗妃面露喜色,叫好:“太子殿下真乃人中龍鳳~所言極是~”
太子臉色也淡定緩和了下來。
皇帝大喜,隨後眾人皆悅。
然這其樂融融之間,唯有皇后神色微凝。
……
一日過後。
皇家園林圍獵。
雲嬈拉開馬車簾子,掃了一眼此次來的眾人。
皇帝、皇后、太子、林司夜、以及一些其他馬車,裡面應該都是雲嬈不認識的人。
人也不少,雲嬈乾脆放下車簾,乖巧地被白鳳翎摟在懷裡,簡單睡一會兒。
醒來之後,白鳳翎告訴了雲嬈那個所謂的驚喜。
他說:“趙忠因為派人行刺皇帝,被賜死了。”
雲嬈一愣,轉頭看他。
兩人對視,白鳳翎臉上的喜悅逐漸轉為質疑。
“怎麼了?你不喜歡這個驚喜嗎?”
雲嬈沒說話。
不過沉默片刻,白鳳翎就擰眉問,“我做錯了哪裡?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雲嬈抱住他,“很多事情,太沖動不好。”
白鳳翎鬆了一口氣,垂著纖長的睫毛道:“放心吧。我做事很妥當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計劃好一切,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雲嬈沒多說什麼,只是答應了一聲好。
……
皇家獵場約一千平方公里,皇帝所帶圍獵人數眾多。
獵場上,旌旗飄飄,皇帝帶著數兵,在戰鼓和號角的演奏聲中,帶著眾多人揮斥方遒。
雲嬈跟著女眷一起,去狩獵些諸如幼鹿、野兔等小型動物。
然而原身不善於騎射,因而云嬈看著眾人一箭一隻野味,自已卻兩手空落落之時,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避開眾人,單獨捕獵。
林中逐鹿幾隻,白鳳翎收穫頗豐,然他對此無興趣。
騎馬在林中左拐右拐,他終於見到了更有趣的。
那雲嬈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個正在吃草的灰兔,手中弓箭緩緩抬起,並未注意到他的到來。
再仔細一瞧,這雲嬈握弓發力不對、站姿也不穩,手臂還隱隱抖動,想來還拉不動弓。
但這有模有樣的表情,倒是格外認真,雖沒專業弓箭手的本事,但畢竟態度不錯。
白鳳翎挑眉,她是值得表揚的。
雲嬈正欲射箭之際,身後突然被一處寬闊胸膛貼上,她手一動,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手不要攥得太緊,目視前方,脊背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