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會是我方對於克萊貝恩場的援助委託,並不會與您的工作衝突。”
艾希恩思索了一陣,想到之前在芙蘭大區的見聞,他做出了決定。
“我還需要詢問我的隊友。”
“那就是您同意了嗎,我相信您的隊長和其他人不會拒絕的。”
老人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顯然艾希恩的回應讓他十分滿意。
“那就麻煩您到昨天的芙蘭大街去報到吧,韋德隊長那邊我會親自去向他們解釋的。”
老人隨後再向艾希恩微微一躬後便離開了公寓。
“看來你昨晚又遇見了什麼‘好’事?”
艾文娜在艾希恩身後笑著說道。
“我寧願不遇到這些……昨晚你哥但凡鬆懈一下就完蛋了。”
艾文娜聽到後笑得更厲害了。
“喂喂,你就這麼不關心我嘛。”
“相信你。”
“謝謝關心哦。”
拿起艾文娜遞給自己的早餐,看著眼前自己這位還穿著睡衣試試妹妹,後者則還是用微笑回應著他的目光。
“味道如何?”
“還不錯,畢竟沒吃過其他的。”
“哼……”
艾文娜的活潑一面似乎只會出現在與艾希恩獨處的時光,在外人面前,艾文娜永遠是一位溫柔懂事,不喜言語的大姑娘。
“那我就先走了,記得準時去大叔的店裡報到。”
“誰要你提醒……”
離開公寓後,艾希恩直接乘坐過路的電車去往約德韋爾大區。
在付完車費後,艾希恩與其餘同樣上班的人們擠入了不太寬敞的電車車廂,電車緩慢的穿過那些艾希恩已經熟悉的街道與建築,最終到達工團總部所在的,昨晚的事發地點,由於昨晚的爆炸,連同電車車軌與路邊其他的基礎設施也都在維修之中,不然艾希恩要坐到中心區才能下車。
與車上議論著眼前的‘慘烈’場面的人們一同從電車上走下,此刻位於路口街角的工團總部周圍已經有常駐的警員在四處站崗,還有一些工人自發在建築大門前進行修復與警戒。
艾希恩穿過被爆炸破壞的十字路口走到了被破壞的大門前。
“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與目的。 ”門口的警員攔住了艾希恩。
遞出自己的臨時警員證,艾希恩便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面前這位年輕的警員檢查自己的證件。
“嗯……沒錯,那請問您的目的呢?抱歉,因為昨晚的惡劣事件,現在就算是警員,沒有相應證明與邀請也不得進入這裡。”
年輕的警員將證件遞迴給艾希恩。
“麻煩通知一下工團的人,我是受溫娜德利爾小姐的邀請來這裡的。”
年輕警員的臉色一下嚴肅起來,因為他從自己的上司警長那裡得知,昨晚的事件就是針對那位受人愛戴的溫娜德利爾小姐。
將另外兩位在別處站崗的同事叫到門前,這位年輕的警員與同事交代了艾希恩的請求,後者向建築裡走去,另外一位則是慢慢將手放在腰間的手槍上。
“抱歉先生,但這是必要的措施。”年輕警員充滿歉意的說道,但神色仍然充滿警惕。
“沒關係,我能理解。”艾希恩還是安靜的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溫娜德利爾與剛才警員的同事一同從建築一樓的接待處走了出來。
“這位是我的朋友,沒事了先生們,謝謝你們的保護。”
“職責所在。”
幾位警員隨後便為艾希恩讓開道路。
“叫我來這裡所為何事?”
“當然是讓你單人我的保鏢啦,我父親給我找的我一個都看不上眼……”
“但是他們肯定會比我厲害許多。”
“沒事,再說誰敢刺殺我,昨晚只是個意外。”
“……”
“別不說話啊,難道說你知道誰會刺殺我?”
兩人邊聊天邊穿過一樓的接待大廳,其中有不少工人模樣的人們在其中辦理與登記業務和求助。
“一樓的接待處是負責替工人或者其他文員提供免費求助與登記的事物,大部分工人因為各種原因被公司或者工地辭退後往往並不能拿到屬於他們應得的補償金,我們工團存在的意義在於此。”
“工傷與其餘事故的話,那些所謂的老闆不應該負起相應的責任嗎?”艾希恩疑惑的問道。
“與此相反,那些老闆們還會樂於看見這些事故的發生,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私自吞掉出事員工的當月工資與其他收入,並且能繼續引入新的勞動力從而讓工程的進度或者工作的效率更加快速與高效。”
穿過一樓的大廳,兩人並排走上旋轉樓梯,被昨日血跡浸透的地毯還並沒來得及更換。
“奇怪,這不應該是法律所要基本要求到的嗎?”
“問題就出在這裡,帝國的法律本來應該由原先的裁決議會所決定,但是裁決議會因為王族的衰弱與中央權利的減退而慢慢喪失傳承,雖然仍保留有相應的權利,但實際上已經無法與現如今的貴族議會相持,而且他們對現狀也並不是太過於反感,導致現在帝國的法律提出與決定權幾乎都被貴族議會所壟斷。”
“而你們對於那些的要求無疑就是與從他們的手中搶錢無異。”
“正是這樣。”
溫娜德利爾最後在三樓的私人辦公室裡坐下,她示意艾希恩做到另一旁的沙發上。
“我委託你的事務你沒有意見吧……”
“並不是很理解,女士,畢竟要是作為一名保鏢的話,相信您的父親能找到不少比我能力更強的人。”
溫娜德利爾拿起桌上的檔案開始審視。
“並不是因為你的實力,是因為你是除了夏爾蘭迪與金斯克唯三能對我的思想提出意見的人。”
“當然,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我不可能還有機會在這裡與你交流了。”
溫娜德利爾的語氣沉穩內斂,彷彿昨晚的慌張與驚愕從未存在,此時的她終於開始顯露出符合她出身的氣質與談吐。
“我並不認為昨晚的提醒是一種建議。”
“你很天真,小姐,如果不是你父親的身份,現在你可能早就已經被清算了,坐在這裡與我說話的更可能是某個貴族或者其他勢力的傀儡。”
“這就是我更佩服夏爾蘭迪的原因。”
艾希恩用茶几上的茶具自顧自泡了杯茶。而桌後的溫娜德利爾則陷入了沉思中。
品嚐著標註為維多利亞邊境領的紅茶,艾希恩悄悄觀察著整個三樓辦公室的裝飾:正常的木製傢俱與其餘樸實的內飾,辦公桌後的櫥窗內則掛滿了與工人的合照與其餘的工人們。整個辦公室透露出一種樸實可親的風格。
“你說的是對的,夏爾蘭迪團長確實在各方面抗下了重壓,而我只是在後面用我父親的影響力來促進或者對事件進展進行施壓。”
少女充滿壓抑的微弱話語從耳邊響起。
“但我只是想要……”
“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以你的身份能夠投身於這些已經很難能可貴了,至少你已經做到了最好。”
“謝謝……”
桌後的溫娜德利爾又恢復了她日常的微笑。
“我從小其實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哦。我的爺爺在我父親窮困潦倒時替我父親養育了我。”
“芙蘭大區?”
艾希恩似乎開始猜到這位大小姐為什麼會如此關心那些貧苦工人們的境遇了。
“嗯……我從小就在芙蘭大區長大,那裡無邊的麥田與樸實好心的人們是我永生難忘的回憶。自從我父親發達之後,幾次想要接我回到城區我都拒絕了。”
“原來克萊蒙梭發達之前還有這樣的經歷……”
“嗯,父親在富裕之前接近貧困潦倒,我母親也在生下我後因為大出血離世,這也讓我父親愧疚一生,我想這也是他如此溺愛我的原因。”
“你的父親也不容易。”
“在爺爺去世之後,在我離開芙蘭的那個下午,我才發現原來記憶中的麥田早已經消失不見,而那些原先快樂樸實的人們也漸漸掛滿了愁容。”
“那一瞬間讓我下定了決心。”
溫娜德利爾平靜的敘述著她的過往,她將這一切都講的很淡。
“夏爾蘭迪固然不容易,但也不要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
將紅茶飲盡,艾希恩從沙發上起身。
“不用拘泥於過往了,你的路還很長。”
“所以有什麼安排,樂意為您效勞。”
艾希恩看著面前有些驚愕的少女,他的意識與腦中的回聲終於有了同一個意志,他與它都希望幫助這位天真但又不乏堅韌的少女。
“謝謝……”
“那麼……我看看……哦,今天下午的行程是陪同團長一起去考察芙蘭大區的一處被工人多次舉報的惡性工廠,如情況屬實的話,我們會考慮向教會聯合會與新議會一起查辦這些由貴族議會投資的工廠。”
“他們會允許你們直接光明正大的進入廠區檢查,這不可能的。”
“當然不會啊,夏爾蘭迪團長說他有方法。”
“……”
“完美的計劃,夏爾蘭迪沒有通知你具體是什麼嗎?”
“沒有,不過有危險的話你也會解決的吧。”
“送你一個禮物,記得下午準時來這裡回合噢,到時候你的工作就正式開始了。”
溫娜德利爾笑著拿起櫥窗邊的一個花盆遞到艾希恩的手上,隨後她便開啟辦公室的木門走出了房間。
艾希恩看著空曠的透明花盆,突然一個小芽從土壤中冒出,並飛速生長為一株小藤。
“原來也是一位輝術者嗎……”
“有趣。”
艾希恩隨後也捧著花盆離開了工團總部,時間已經正午,艾文娜應該為他帶好了店主準備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