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韶雨蘭不是第一次懷疑陸雪茶的精神狀態了。
陸雪茶已讀亂回:“我昨晚上睡的還挺好的。”
“行了,就這樣,不和你們多說了我那邊還有事。”
“換屋的事通知你們了啊,你們自已心裡有點數,別之後過來找我鬧說我沒和你們說。”
她禮數是盡了的。
韶雨蘭:“……?”問題是出在‘說’還是‘沒說’上邊嗎?
她們就是鬧。
鬧的點也不在於通沒通知她們換屋,而在於陸雪茶怎麼敢把主意打到她兒子女兒身上啊!
韶雨蘭語氣發冷:“雪茶,我給過你機會。”
“看在我們曾經名為主僕實際上親如姐妹的情分上,我給過你太多機會。”
停下要離開的腳步,陸雪茶轉身譏諷道:“謝謝,下回別給了。”
“我是不知道別人家姐妹兩個怎麼相處的,但如果你拿我當姐妹我就要給你全家當牛做馬。”
“那和你當姐妹可太慘了。”
韶雨蘭起身:“雪茶,不管你怎麼認為,是覺得我們之間情分淡薄,還是心大了生了別的心思。”
“你都應該清楚,在這個世界你只能依靠我們。”
她們知根知底,都知道互相的底細。
人哪有不執著於抱團取暖的?
韶雨蘭話語上步步緊逼:“除了我們,沒人知道你的來處,沒人知道你到底是誰。”
“如果有一天連我們都不承認你的存在,你覺得你會變成怪物還是笑話?”
“百年之後身處輪迴之處,沒身沒份的,你怕是隻能變成個孤魂野鬼或是下輩子當個畜生!”
陸雪茶眯起眼睛,所以這就是原身甘願當牛做馬的原因?
這就是這些主子給原身洗腦的說辭?
古人迷信,冷不丁穿越到這麼個陌生的時代,所有的認知都和他們上一世完全不同。
不像從現代穿越到古代,現代人太懂穿越潮流了。
哪天真穿越了,心理上也能飛快調整過來知道自已是遭遇什麼了。
不會被嚇死。
可古代人資訊本就閉塞,她們甚至沒聽說過‘穿越’這個詞。
頂大天了知道‘借屍還魂’。
可要知道。
‘借屍還魂’可不是什麼好詞,放在古代被發現肯定是要被燒死的。
再加上現在外頭破除迷信風頭正盛。
這群古人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怕是夜不能寐就擔心被人發現不對一把火燒了。
陸家人是組團穿越的,自然天然就是一夥兒的。
而原身……
陸雪茶眼裡閃過深思,心說難怪原身在這麼人人平等的年代都扶不起來。
情況不一樣。
原身太想和這些有同樣遭遇的主子們抱團了。
上輩子原身和侯府主子是身份上的不對等,以至於原身必須討好侯府主子。
這輩子則是有求於人心理上的不對等。
原身覺得自已孤身一人,不敢靠自已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獨立生活。
這才傾盡全力求著侯府這群知根知底的人帶著她,別拋下她。
所以才會極盡討好,甘願繼續給這群人當下人。
就聽韶雨蘭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必定沒少給原身洗腦。
還是那句話——古人迷信。
她們穿越的際遇到了韶雨蘭嘴裡估計就是借屍還魂鑽了老天爺的漏子。
等到百年之後重歸地府要是沒人互相作證就會變成孤魂野鬼,變成黑戶不入輪迴只能當畜生。
誰讓她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陸家人。
要是佔著陸家人的身份、頂著陸家人的身體死了,那到了陰曹地府可是對不上賬的。
身份來處都對不上賬,怎麼可能還有機會投胎?
韶雨蘭是會找角度洗腦的,她知道同為古人的小丫鬟最害怕的是什麼。
這樣的說辭聽在陸雪茶的耳裡可笑愚昧至極。
可聽在原身的耳裡,怕是嚇得肝都在顫吧。
原身上輩子的身份註定了眼界見識受限。
所以糊弄這麼一個愚昧的,大字不識一個只懂粗淺道理的小丫鬟。
以韶雨蘭的能力,可不是一忽悠一個準?
只可惜呀……
陸雪茶搖搖頭。
她不是原身。
韶雨蘭這三板斧可傷不了她分毫。
陸雪茶不知道人死之後是不是真的會去地府入輪迴,她只知道哪怕人死之後變成喪屍……
她也能再送這樣的倒黴玩意兒再死一次!
她不懼,自然無畏。
沒什麼可怕的。
哪怕被韶雨蘭說著了,沒人記得她的來處,真有地府的話她只能入地府當黑戶,下輩子投胎當畜生。
那她陸雪茶也要當最靚的畜生!
不對。
說起當畜生。
她這輩子也可以當啊。
不就是不幹人事兒嗎?
這她擅長啊!
眼睛一轉,陸雪茶盯上了陸元青和陸靈秀兄妹倆。
祥瑞嘛,住的是全家最好的屋子,穿的當然也是最好的棉襖。
既然決心不幹人事了,那她搶小孩兒衣服沒人笑話她吧?
魔手一伸。
拿來吧你!
於是,猝不及防下,陸靈秀迎來了今天的第三波‘暴擊’。
震得她簡直懷疑人生。
尖叫聲險些把房頂掀開,陸雪茶捉小孩兒如捉雞。
棉襖、毛衣、毛褲、棉褲、棉鞋……
大豐收。
妥妥的大豐收。
懷揣著豐收的喜悅,陸雪茶把收繳的所有保暖衣物一股腦堆到了自家兩個小蘿蔔頭身上。
她含笑鼓勵道:“穿吧,大伯孃給的,別害羞。”
說完,她若有所思再一次看向韶雨蘭。
直看得對方頭皮發麻。
嬌俏做作地點了點下巴,陸雪茶裝作後知後覺誇張道。
“啊對,大伯孃也給我棉衣穿了,我差點忘了。”
說罷,直接親自動手從韶雨蘭身上把‘給’她的衣物拿了過來。
真暖和。
她一點兒不嫌棄。
上輩子從喪屍腦子裡徒手挖晶核她都不嫌棄呢,穿韶雨蘭棉衣她嫌棄啥?
人家堂堂大女主,她沾沾氣運多吉利啊!
陸雪蛤人都傻了。
這是她大姐?
這是她那個之前天天跟在大伯孃屁股後頭當狗腿子的大姐?
她機械的把扔到自已懷裡的棉衣棉褲往自已身上套。
震驚地看向氣到又哭又叫,被扒得跟條活魚似的的陸靈秀。
又震驚地看向自已美滋滋套完棉襖扭來扭去擺姿勢,炫耀麻桿身材的自家大姐……
爹呀,這世界……好像顛了,你快從部隊回來吧!
感受到小姑娘的視線,陸雪茶又想起一件正事:“對了,以後我家小寶名改回來了。”
“誰要是再叫他小狗,我就讓誰變成狗,沒開玩笑哦,字面意思的那種。”
家裡可不缺繩子和拴狗的地方。
“還有我妹妹。”她在回憶裡飛快翻找小姑娘的原名,“陸雁盈。”
“名字也改回來了。”
“我妹妹是天上的大雁,才不是那勞什子雪蛤,要當蛤蟆你們自已當去。”
“誰再喊她雪蛤,我就把誰眼睛打成蛤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