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系統因為她一直違規崩人設,作為懲罰給她上電擊。
陸雪茶都懷疑係統懲罰錯了人,電陸老三身上了。
吸了吸也不知道是被電出來,還是剛在外邊看門被凍出來的鼻涕。
陸雪茶仍舊維持著自已的淡定。
重新拉著自已便宜弟弟坐下,然後朝正發羊角風的陸老三咧嘴一笑。
她人乾瘦乾瘦的皮包骨頭,大半夜的藉著微弱的燈光笑出一口大白牙。
直看得人心裡發寒。
好似討債的惡鬼。
“我剛才困,現在不困了。”
“果然扯扯閒篇能讓人精神抖擻。”
誰不愛八卦呢?
誰不是越八卦越上勁兒?
她不止知道孫寡婦和胡嬸二兒媳,但凡和陸老三有過牽扯的女人她心裡都有數。
這可都是她從系統給她的原書裡提煉出來的好把柄。
都是好底牌。
不用白不用。
但牌嘛,得一張一張打。
既然現在陸老三第一個跳出來,那就別怪她先打能管陸老三的牌了。
感受著又一波電流襲來,陸雪茶不易察覺地輕顫了一下。
緊接著她面上笑容更大,眼神卻更狠。
系統想讓她按照人設幫陸老三遮掩那些風流韻事。
嘿。
她還偏就要掀桌把這破事往外捅!
反正該害怕的不是她。
上輩子在侯府,陸老三還是所謂的陸三爺。
仗著身份偷香竊玉儼然成了陸三爺的一大風流癖好。
侯府三爺嘛,有權有勢,怎麼浪都行。
可這輩子不一樣。
天譴了。
陸老三穿成曾經最看不起的賤民後,沒法仗勢欺人了。
不能搞階級欺壓,可他‘風流’的毛病卻是一點兒沒改。
不。
應該說正因為不能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了,所以這廝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偷香竊玉上邊了。
都這麼緊張刺激的搞破鞋了,還成天鬱鬱寡歡覺得自已啥啥都不能幹快要憋死了。
要讓陸雪茶說——就是慣的。
而她,最不愛慣著人。
尤其還是這種似人非人的畜生東西。
想起原書裡陸老三的結局,因為是男女主的小叔子,陸老三穿越後一輩子活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明明是下流胚子色中餓鬼,可在原書裡竟然被美化成了那所謂後宮文男主一樣的人物。
遇到的女人不僅被他佔了便宜還得給他提供幫助。
再間接幫助到男女主。
就拿她剛說的孫寡婦舉例。
孫寡婦原先是下鄉的知青,算是第一批下鄉的那一撥。
眼見回城無望且身體不好乾不動累活兒了。
無奈之下只能嫁在當地。
這才過上幾年輕鬆日子。
可惜男人生了場病,沒救回來,這孫知青也就成了孫寡婦。
孃家早沒了她的位置,她只能一個人拖著孩子依附婆家過日子。
日子已經挺苦了,又因著劇情影響被陸老三得了手。
陸老三便宜佔夠,隨著後來經濟發展,男女主開拓事業換地圖。
陸老三乾脆拍拍屁股去新地圖獵豔去了。
當然。
為了脫身,他美其名曰等他站穩腳跟就把孫寡婦母子接進城。
把孫寡婦兒子當親兒子看。
大餅畫得溜圓。
而孫寡婦這邊則是眼瞅著姘頭要發達了,她自已卻被陸老三蹉跎了好幾年人老珠黃。
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把陸老三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
恨不得把自已的所有都捧到陸老三面前,只求陸老三記著她的好。
說到做到別忘了自已。
至於她能給陸老三什麼……要知道,孫寡婦的背景可是知青下鄉。
再怎麼說她在城裡也是有人的,尤其正好又是陸家人開闢新地圖的城市。
孫寡婦背後的孫家算得上是那裡的坐地戶了。
於是經由孫寡婦牽線搭橋,孫家哪怕只是城裡普通家庭,也成了陸家人往上攀的墊腳石。
孫家人再不疼女兒,再嫌棄女兒丟人,再不願意寡婦女兒回孃家。
可看見女兒物件這麼有派頭,多多少少還是會幫上一把好結個善緣的。
女兒混成那樣是丟人,可女兒要是嫁個有錢人風光回城……
那對孫家來說可就不算丟人了。
就這樣,一來二去,原書男女主和陸老三榨乾了孫家的所有人脈價值。
隨後把孫家連帶著還在鄉下翹首以盼的孫寡婦一腳踢開。
原書沒說孫寡婦最後的結局怎麼樣。
因為直到結局,飛黃騰達了的陸老三都在左擁右抱年輕美人。
走馬觀花,永遠有新的目標。
原書哪怕沒有交代孫寡婦結局,可想也知道,一個寡婦帶著孩子等著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姘頭。
尤其兩人的事到後來已經算是生產隊里人盡皆知了。
孫寡婦估計到死都免不了受人嘲笑,編排指點。
讓人唏噓又可憐。
所以陸雪茶不會助紂為虐聽系統的話去走什麼人設幫陸老三遮掩。
也不會自顧自覺得這些女人和陸老三搞在一起是掉進泥潭,要拉她們上來。
她不是聖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人在沒有被背叛的時候,向著的肯定是其利益共同體。
和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交託未來的陸老三相比。
她陸雪茶之於孫寡婦就是個陌生人。
她如果去勸類似孫寡婦這樣的‘飛蛾’離開陸老三。
說不準她前腳勸完,後腳就能被這些人告密且聯合陸老三把她滅口了。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堅持本心不助紂為虐。
順便再收拾收拾這個‘紂’。
也算是給當時看原書看得憋氣的自已出一口惡氣。
當然。
還有剛才便宜弟弟被欺負的賬,這個也得算。
不是喜歡貓捉老鼠嗎?
現在處境顛倒。
陸家人也該看看到底誰是貓,誰是鼠。
……
和陸老三對視,陸雪茶眼神比被戳破醜事的陸老三還狠。
她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跪下。”
陸老三:“你說什麼?!”
陸雪茶:“我說……讓你跪下,像我弟弟剛才那樣,對著我弟弟跪下。”
“聽不懂?”
最後三個字說出來,莫名讓人心裡惴惴。
陸老三方才欺壓這姐弟倆靠的是他人高馬大身量上的壓迫。
可陸雪茶僅僅是坐在這兒。
竟就讓陸老三荒謬的覺得這丫頭片子比他剛才看起來還排場,還有氣勢。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欺主的丫鬟瘋了?
他氣極反笑:“你就這麼對你主子說話?誰給你的底氣?”
“我小侄子被你打暈的事還沒完呢,你又和我叫上板了。”
“好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小丫鬟竟也敢騎到主人頭上了。”
陸雪茶:“你可以把這話再說大聲點,最好讓全生產大隊的人都能聽見。”
這話陸老太太都不敢明著說,他卻敢。
陸雪茶欣賞陸老三不怕禍從口出的從容。
“也好在你……”
說話間,她微笑抬手,朝自已太陽穴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也好在你死之前再添幾項罪,扣幾頂好看的大帽子,才不負你主子爺的成分出身吶。”
聽懂陸雪茶的威脅,尤其聽到‘死’這個字。
陸老三心頭一跳,抬手製止住想說話的陸家人。
臉色鐵青的問:“你在威脅我?你要把我的事捅出去?”
事已至此,他倒是沒有自作聰明的裝傻。
陸雪茶眼皮輕抬,像尊玉人八風不動。
明明是不算好看的外貌,可通身的氣勢就是無端讓人發慌。
就聽她冷淡的重複了兩個字——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