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城主從空戒中取出衣物，慢條斯理地穿戴起來。
他不怕林凡在此時偷襲，這是身為半步領域境的自信。
等牛城主穿戴完，林凡揹著手，來回溜達道：“牛城主，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混到官僚體系內的？混入後，放著青雲直上的道路不走，繼續走自己的歪門邪道，你就不怕哪天東窗事發嗎？
你不用多想，我們就是聊聊。反正我今天不可能活著走出練功房。有些事我還是弄明白為好，我不想當糊塗鬼！
先前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你就拿我們當下的最後一番對話感謝我好了。”
牛城主想了想，覺得林凡說得不無道理。本來殺死他還要費一番手腳，但現在不同了，他在自己眼裡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林凡，說句實在話，我很欽佩你的勇氣。若換成其他人，他們在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後，不會拆穿，也不會說出來，而是會繼續裝作一無所知，平日裡什麼樣，今後還是什麼樣。
他們為什麼會做這個選擇呢？答案很簡單，殺手組織不能輕易招惹。否則......便如同跗骨之蛆，要麼你被殺手組織幹掉，要麼你把殺手組織徹底清除！
以上的話也可以作為我對你的回答。
一朝入殺門，此生不出門。
組織培養了我，好不容易把我送入官僚體系。此時正是需要榨取我價值的時候，怎會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被利用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現在想要跟組織撇清關係，可能嗎？不管是殺手組織還是其他人，都堅信一句話，那就是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所以......為了活，我只有讓自己的價值最大化，讓組織看到我有巨大潛力，能為組織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
說到這，一股惆悵的悲涼情緒自牛城主身上散發出來。在這股悲涼情緒中，摻雜著憂愁，哀傷，憤怒，不甘，無奈等其它複雜的情緒。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不要拖延時間，即使我給你時間恢復，你也無法戰勝我。”
“你們組織叫什麼名字？如何聯絡？真的是木滄海和李霸天僱傭你們的嗎？”
牛城主眼睛眯起，他不明白，都到這個時候了，林凡還糾結這個作甚？他不應該求自己大發慈悲地放過他，又或者說點遺言什麼的嗎？
再有他一臉的鎮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這種感覺令自己感到不爽，到底誰是領域境神紋師？到底是誰掌握著主動權？
牛城主深吸一口氣，反正他會死，就當他這三問是最後的遺言了。
“我們組織叫昏，黃昏的昏。我們組織在每座城市都有據點。到了夜晚，你只要看哪家店鋪外面掛著一個寫了“昏”字的黃燈籠，你便可進去跟我們談生意。
先前我說了會幫你報仇，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你。木滄海和李霸天學精了，他們知道你對他們有了提堤防，再加上他們對執法殿的忌憚，因而才會找上我們。
好了，談話到此結束。你是選擇自裁，還是讓我送你上路？”
林凡沒有回答牛城主，而是站在原地，閉上雙眼，一副入定之姿。
他的反常讓牛城主戒備起來。身為殺手，能活到今天，“謹慎”二字永遠亮在自己眼前。
“小子哎！如果是新手，還真被你忽悠了。我見過太多的臨死反撲和裝腔作勢，我給你時間，我到要看看你想做什麼？”
一分鐘過後，林凡的眼睛慢慢睜開，身上的氣息逐漸收斂，整個人變得深沉有力，形同牛城主，但在神韻方面又比牛城主不知強了多少倍。
牛城主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之後，他額頭上流下三滴汗水，心裡暗道：“為什麼我要後退？為什麼我會感到害怕？”
地面的熔漿在這一刻凝固，炙熱的溫度眨眼間恢復到常溫。縮在牆角的炎狼縮得更狠了，把頭深深埋到自己的腹下。
“你是選擇自裁，還是讓我送你上路？”同樣的話自林凡口中說出。
他的聲音不再是他的聲音，他的眼眸不再有一絲感情。整個人如同俯瞰人間的神，洞察天地萬物，掌握萬物生死。
“你......你是誰？”牛城主戰力全開，瞬間達到巔峰狀態。
“我是誰？我是誰重要嗎？不要浪費時間，我給你一次機會。全力出手吧！你若能讓我後退一步，我留你一命！”
“好！這可是你說的！”牛城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希望之火在眼睛裡激情燃燒。
“炎狼突擊！”
“嗷嗚”一聲，林凡眨眼間被一層紅色光幕籠罩。
緊接著，數百隻由靈力幻化而成的炎狼，呲牙咧嘴地把林凡團團圍住。
“轟嗤，轟嗤。轟嗤......”
一隻只炎狼爆燃而起，然後它們瘋狂地向林凡衝去。
“嘭嘭嘭......”自爆聲接連不斷。
即使火焰傷不了林凡，自爆的衝擊力足以讓他受傷了。在連番自爆下，林凡總歸會移動身體吧！只要他後退一步，自己就能活了。
牛城主雙眼瞪得老大，密切注視著光幕裡的動靜。內心活動更是活躍異常。
等自爆聲停止，林凡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牛城主眼前。
“這怎麼可能？”牛城主驚呼一聲。
“沒什麼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你可以去死了！”林凡抬起手，準備了結牛城主。
“噗通”一聲，牛城主跪下了。
他痛哭流涕，自導自演一番後，顫抖著趴到地上，然後一寸寸地向林凡爬去。
“林凡，請不要殺我，我願意做你身邊最忠實的一條狗。讓我活著，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你不想做的事，解決一些你懶得解決的人和事。
求求你，不要殺我啊！我不想死啊！”
林凡皺眉，他沒有立刻答應牛城主，而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如此，然後偷襲自己。
三分鐘過後，在見到牛城主仍然誠惶誠恐地哭得稀里嘩啦後，林凡屈指一彈，一道光符轉瞬即逝地沒入牛城主的眉心。
牛城主身體一抖，愣了片刻後，先是一喜，隨即恭恭敬敬地拜道：“屬下牛奧，拜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