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卻一本正經地搖頭否認道：“對於現在來說還是有差別的，取悅我的小丑不僅不會死，還會獲得報酬，但你只會付出生命，就連狗也能得到火腿的封賞，所以，嚴格來說，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狗蛋的臉閃過一絲無奈：“好好好，那麼要殺就殺吧。”

陳希搖了搖頭：“先問你個問題，為什麼要加入魔女教？為什麼不去找個工廠擰螺絲？”

狗蛋：“哼，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陳希臉上閃過一絲玩味：“這得看你能不能取悅我。”

狗蛋嗤笑一聲，神色不屑，但嘴還是很老實地開口道：“這年頭哪還有工廠要普通人？幾個魔法少女就能搞定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招一大群普通人？”

狗蛋：“而我的父母則是兌現族，在我差不多能夠走路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帶著家裡可以與妖精簽約的女孩跑了，所以我是在學校長大的，這也就導致了我沒錢繼續上，也就導致了什麼技能都沒學到。”

陳希歪了歪頭：“等下，兌現族是什麼意思？”

狗蛋臉上露出幾分意外：“你居然不知道，嗯，也對，雖然殘暴，雖然殺人不眨眼，雖然一點也不正義，但實際上也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小公主嘛。”

狗蛋：“你這種存在應該想象不到吧，首先，你要知道每個國家都會有生孩補貼，但每個國家的都不一樣，在龍帝國是隻要生下了一個孩子，就會直接獲得十萬世界幣的補貼，不算多，但後面還有一系列的福利津貼，算下來大概能拿個三四十萬世界幣的樣子。”

狗蛋：“雖不是很多，但夠一個普通人衣食無憂生活很久了，所以這會導致發生什麼也挺顯而易見的，生下孩子辦好手續領完錢就直接丟了的這種就是兌現族，好點的會養大點讓其能夠自食其力的時候再丟，我就是屬於這種。”

狗蛋：“而兌現族這個名字，意思就是將未來的可能兌換成現在生存的資本，未來的可能指的是孩子，生存的資本是錢，哼，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就是賣孩的。”

陳希目光閃了閃，這個補貼她自然知道，因為前世也有類似的，所以她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這這個世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陳希：“哪，你又是如何長大的？而且我可沒在街上見過什麼流浪小孩。”

狗蛋：“學校，學校可以提供基本的衣食住行，這些都是免費的，但只有6到14歲才可以去，也就是小學和中學，高中的話，只有具備成為魔法少女資質的女孩才能繼續免費上，不然只會免學費，大學就更不要說了。”

狗蛋：“而沒能被選上的女孩大概會找個還算好看的男孩成為新的兌現族，而男孩如果沒有成為兌現族的話，除了邪惡組織，就是成為流蕩在街頭的混混，如果運氣好了跟著師傅學個手藝，或者說被治安官們看上，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陳希握著槍的手軟了，眼中多了幾分閃躲：“剛才，我殺掉的那兩人也是這樣嗎？”

狗蛋點了點頭：“小隊長好點，他的家庭雖然也是兌現族，但還算負責，把他養到了16歲，黑鬼就比較慘了，他剛生下沒多久就被丟了，是比他大的幾個孩子把他拉扯起來的，但大家也只是孩子，雖然學校能夠提供基礎的學習教育以及住宿生活，但更多的需要自已去爭取。”

狗蛋：“而且上學的最低年齡是6歲，所以為了活下去，他被迫學了不少東西，所以訊息也比較廣，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第一時間察覺，不過.......”

狗蛋嘆了口氣，陳希沉默了.........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狗蛋瞥了陳希一眼，心中一涼。

因為此時少女的臉極為難看。

陳希此時心亂如麻，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的心理張嘴問道：“那你們為什麼殺人？”

狗蛋翻了翻白眼，收回目光：“哼，殺人？邪惡組織的成員怎麼可能不殺人，就連街邊的小混混手裡一般也有人命，你這是在問廚師會不會做飯，屠夫會不會宰殺，哼，不過也對，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小公主~”

少女徹底沉默了，但過了一會，她突然冷哼一聲：“哼，你以為說些悲慘的過往就會讓我心軟嗎？死在你們手底下的人豈不是更慘。”

狗蛋翻了翻白眼：“不是你問的嗎？”

少女不說話了，面色變換，而狗蛋看著陳希這副模樣心也是徹底死了，雖不知道為什麼，但陳希的這副模樣顯然是不開心，他恐怕是要死了。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

陳希的手指動了動，收起手槍，目光微冷，語氣也帶上了些許寒意：“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帶我去你所說的那個學校去看看，以及一些還沒有上學的小孩子住的地方，但醜話先說到前頭，如果讓我發現你是在騙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狗蛋張開眼，露出意外的神色，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沒有上學的小孩子住的地方一般也是學校，在外面亂跑的孩子是活不久的，而且宴城的學校也有不少，你要去哪個？”

陳希：“你之前上學的地方。”

狗蛋：“好”

少女深吸口氣，她實際上是知道的，有些自主監控單元落到學校裡，但她一直沒有多想，畢竟學校裡有大量的孩子居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但沒想到，那只是名叫學校實際上是孤兒院的地方。

見陳希沒反應，狗蛋不由得鬆了口氣。

陳希抬起手指向遠方的拐角冷冷道：“現在給你十分鐘，帶著你兩個同伴從這裡滾出去，但不要跑太遠，我會找到你們的，而且也不要想著把剛才所見所聞告訴別人，不然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會讓你，不，你們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

狗蛋看了一眼陳希，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扛起地上兩個夥伴，向著遠方走去。

看著幾人消失在下水道的拐角之後，陳希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已那翻湧的情緒壓下，她原本以為自已對這個世界已經足夠了解了，但事實證明她所看到的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陳希：“是個壞文明呢。”

她嘀咕了一句，隨後扭臉看向身後，已經久候多時的高階異魔鼻子裡出了口粗氣，猩紅的瞳孔中居然露出幾分戰意。

陳希：“狗東西，聽得懂我說話吧？”

它並沒有回話，只是依然靜靜的看著陳希。

陳希：“裝啞巴嗎？狗東西。”

說著,她舉起手，金色的魔力在她指尖匯聚，變形，拉長，變成一柄薄如蟬翼的刀片。

然後陳希對著鐵鏈輕輕一劃，隨後看似堅固的鐵鏈被輕易割斷，切口光滑如鏡。

而那原本散發著亮光的符文，也是猛地一閃，隨後黯淡了下去。

異魔的瞳孔瞬間亮起，身上有恐怖的氣息在升騰，他將纏繞在身上的鐵鏈甩到一旁，猙獰的大嘴竟然咧開了一個弧度。

似乎，在嘲笑。

陳希：“笑亻爾女馬呢！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