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婉陪著秦老夫人用過早膳,早早的回了攬月閣,收拾東西,等著出去採買的管事回來,就可以出發了。
小荷看著秦婉收拾了一大包衣物,還把平時不捨得戴的首飾全都拿了出來,十分不解。
“姑娘,咱們到夫人那只是住幾天,你收拾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我……”秦婉一看這東西確實有些多,怕被別人看出端倪,只好把首飾拿在手裡,
“我要打扮的漂亮一些去見母親,小荷快來幫我梳妝一下。”
自家姑娘平時不愛打扮,今日倒是開了竅,小荷十分樂意的幫秦婉打扮了起來。
一切收拾停當,小荷打簾子出門,準備叫老馬套車,走到門口迎面碰到了錦蘭苑的粗使丫鬟桃枝,
“什麼事這麼急慌慌的?”
“小荷姐姐,綺衣閣的裁縫娘子過來給姑娘們做衣裳,夫人說先請婉姑娘去錦蘭苑挑選布料,再出門呢。”
“好,知道了!姑娘一會兒就過去。”
小荷打發了桃枝回去,轉身又折回了屋裡。
“怎麼這麼快?”
“姑娘,夫人讓先去選布料呢,說是請的綺衣閣的裁縫娘子,姑娘這次可要好好的選一選花色,別什麼都聽瑩姑娘的。”
“嗯!”秦婉有些心不在焉,她怎麼這麼好心?這次不知又要演戲給誰看。
小荷怕自家姑娘再被秦瑩騙了,嘟囔了好幾遍讓秦婉好好選布料。
“你這麼囉嗦,感情是唐御弟託生的,嘮叨死個人!”
“誰叫姑娘臉軟不肯輕易說個不字呢,這脾性也不知被瑩姑娘暗算了多少去!我一片真心為姑娘好,姑娘倒拿我打趣!”
小荷有些氣惱,也不給秦婉打簾子,自己摔簾子徑直出了門。
秦婉十分好笑,自己打了簾子出來,
“你這丫頭是瘋魔了,竟給我使起了小性,我逗你玩呢,怎麼還當真了。”
“反正我都是為了姑娘,姑娘若是嫌我嘮叨,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秦婉笑著扯了扯小荷垮著的一張臉,
“好了,你說的我心裡都有數!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咱們快些過去吧,一會兒還要去城外的莊子呢。”
秦婉帶著小荷去了馮氏的錦蘭苑。
一進花廳,就看到裡面已經擺了好多的布料,都是年輕女孩子喜歡的花色。
馮氏與趙姨娘秦瑩秦萱正圍坐在一起閒話家常,綺衣閣的裁縫李娘子站在一旁湊趣。
幾個人有說有笑,只有秦瑩臉上有些不太高興,看見秦婉盛裝打扮了進來,眼裡更是閃過一絲怨懟。
馮氏見秦婉進來,熱情的招呼她過來選布料,
“婉兒快過來,這是京城新進的料子,你快來選兩匹好看的,一會兒讓李娘子裁了做衣裳。”
看來秦老太太的話沈氏還是聽進去了一些的,現下馮氏笑得雖然勉強,可到底沒拿那些俗豔的花色來敷衍人。
“女兒看著這花色都好,母親看著選就是了,哪匹我都喜歡。”
秦婉想著過幾日自己就走了,挑哪匹自己都穿不上,索性也就不想著費那心思了。
馮氏看秦婉果然對這些布料一竅不通,心下不禁鄙夷,隨便指了指旁邊的兩匹布,笑著說,
“那就這匹蜜合色白梅蟬翼紗和妃色繁花絲錦吧!這兩匹花色可是京城今年最流行的。”
旁邊的丫鬟婆子也在一旁湊趣,
“夫人眼光就是好,這幾匹布京城都賣斷了貨,現在若想買可買不到了,搶手著呢!”
裁縫李娘子也介面道,
“可不是說呢,夫人對姑娘們真是好的沒話說,三天兩頭就給姑娘們做衣裳,讓我們也跟著沾沾光多掙幾個錢。”
說完李娘子爽利的笑了起來。
“李娘子可是說笑了,每日請你做衣服的可多了去了,哪差我們這幾件,能穿上你做的衣裳,是我們姑娘沾了你的光才是。”
綺衣閣的李娘子手藝了得,一般人可請不來,若不是馮氏在孃家時經常請李娘子裁製新衣,與她很熟,就憑秦府是請不到的。
秦婉不想理會她們,本想說但憑母親做主,可是秦婉看了一眼旁邊的秦瑩,她好似鬆了一口氣,眼光時不時得看向那匹月白色撒花軟煙羅,秦婉就知道秦瑩看上了那匹軟煙羅。
上一世秦瑩沒少給秦婉使絆子,這一世秦婉怎麼會讓秦瑩如願,秦婉有些誠惶誠恐的說道,
“不,母親,這兩匹既是京城裡最流行的花色,還是留給兩位妹妹吧!我就要這匹芙蓉色織錦和月白色撒花軟煙羅就行!”
秦婉就是看不慣馮氏和秦瑩假裝大度的樣子,想著噁心噁心秦瑩,果然秦瑩看到秦婉把手放到軟煙羅上時,她的臉色一變再變,這匹布她早就看上了,不能讓秦婉搶了先。
秦瑩壓了心底的厭惡,笑著說,
“大姐姐,其實這幾匹都很不錯,母親選的那兩匹更稱大姐姐的膚色,我們做妹妹可不好意思和大姐姐搶。”
馮氏也笑了兩聲,“好了,都不要謙讓了,我選的這兩匹上好的就給婉兒做衣服吧!剩下的幾匹也都不錯,讓她們姐妹倆挑一挑也是一樣的。”
這件事馮氏發了話,也可到此為止了,秦婉偏不,
“母親這話就不對了,正因為我是大姐,更不能只選好的,讓妹子們用不好的,這要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姐妹不合呢,於我們姐妹的名聲可不好。”
馮氏臉上一僵,沒想到被秦婉將了一軍,臉色有些難看,有外人在不便發作,只得訕訕的笑著說道,
“是,是,還是婉兒想的周到。”
“大姐姐不想要我要!推來推去真不爽利。”
秦萱不知道馮氏與秦瑩為什麼對秦婉那麼好,難道是怕了秦婉?她們怕秦婉,她秦萱可不怕。
“萱兒放下,你二姐姐還沒選呢,哪輪得到你先選!”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趙姨娘看馮氏臉色十分不對勁,趕緊阻止了自己的女兒。
“姨娘,三妹妹既然喜歡那兩匹,我要其他的就是了,我不會和妹妹搶的。”
除了那匹軟煙羅,其他幾匹在秦瑩眼中沒有區別,這會讓秦萱先選,秦瑩正好落個大度的名聲。
果然秦瑩話音剛落,李娘子就誇讚了起來,
“夫人家的這幾個姑娘真是不錯,都這麼謙和,夫人你可有福了。”
馮氏強顏歡笑,
“是呀,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