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小食肆生意火爆,又招了兩個夥計,大山還是忙得不可開交,看見秦婉過來只是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又去忙了。
秦婉走到櫃檯裡想趁著大山還沒來,看看這幾日的賬本,誰知剛開啟櫃子便看到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和以往謝聞崢穿的那件款式一模一樣,秦婉心裡一跳,
“大山,這件斗篷是誰的?”
“我的,謝大哥走那天送給我的,我還說晚上請他喝酒呢,誰知到了晚上他就不見了,連句話也不留,太不夠意思了!”
是呀,就這麼走了,生死未卜,找都沒處找去。
秦婉感覺有些失落。
張大民進小食肆時,大山像見了鬼一樣,抄起櫃檯邊的棍子讓他滾出去,
秦婉回過神把大山攔了下來,
“別打,我找他有事,我們裡面說!”
大山直接目瞪狗呆,看著張大民跟著秦婉十分友好的進了裡間屋。
他不明白他倆什麼時候化敵為友了。
張大民有些懶散的坐在了椅子上,翹了二郎腿,時不時抖動兩下,
“婉兒姑娘,今天又有什麼吩咐呀?”
“我想讓你找些人散佈一些言論,”
張大民眨眨眼,一臉玩味的看著秦婉,
“喲,婉兒姑娘你學壞了,你也要害人?”
“想哪去了,”秦婉伸出手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十幾年前的那些事,我娘不想追究了,你就別查了,但是我娘這些年來受到的冤屈,我得給她討回來。”
張大民難得的正經了一回,眼巴巴的看著秦婉,
“你說,怎麼討?”
“多找幾個人,去酒樓茶社等人多的地方,把當年她們怎麼汙衊我孃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就行,就像那些人傳謠言那樣,要弄得人盡皆知,我娘不能白白被冤枉了。”
具體如何做到滿城風雨,秦婉還真不知道,但那些人做這種事做多了,肯定是知道的。
張大民掐指算了算,
“那可得找十好幾口子人呢,這個工錢方面……嘿嘿……”
張大民真把自己當做給秦婉打工的了,張嘴閉口工錢。
“放心,銀子少不了你的,肯定比他們幹壞事掙得多,還積德。”
“有銀子,那就好辦了!一點問題也沒有。”
“還有,”秦婉頓了頓,思索了片刻,“我想讓你幫我留意個人,就是以前給我們店裡送野味的那個人,你應該是見過的。”
“就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他不見了?”
“嗯,你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幫我打聽打聽,別聲張,有線索了,告訴我,錢不是問題。”
“好嘞!”
張大民辦事果然靠譜,只幾天的功夫,街上流言的風向就變了,連同秦婉的流言也一併少了,都在說那兩個惡婦如何如何歹毒,如何如何壞人名節。
沈氏顧忌沈佑不想追究,秦婉卻不想輕易的放過她們,做了錯事總是要付出點代價,下次才知道收斂。
沈佑從南疆回來後,知道了整件事,沒想到自己尋了半輩子的妹子,竟是被自己的夫人算計了,他一怒之下便把周氏趕到了鄉下的田莊子裡,不再顧她死活。
周氏被趕走了,阮姨娘掌管了沈府中饋,眼看著沈佩瑤的地位就要超過自己了,沈佩珊心裡十分不甘心,越發的恨秦婉,恨沈氏。
“二哥,娘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說為娘爭一爭?現在那個賤婦把持了家中大權,以後”
沈佩珊十分怨恨的看著自己的二哥沈衡。
沈衡見自己的親妹子怨恨自己,有些急了,
“我怎麼爭,這件事確實是娘做錯了,姑姑都不追究了,還讓我怎麼做??撒潑打滾不成?”
他倒是想著出頭爭一爭,可是家裡有他爹,有他大哥壓著,他出得了頭嗎?
“姑姑?二哥,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他們合起來把咱們的娘扔到了田莊子上,你還叫那個女人姑姑?!”
沈佩珊對這個二哥失望透頂,但凡沈衡做出了一番事業,大哥和爹爹也不能對母親這麼絕情。
她暗暗下決心等哪天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尤其是秦婉。
過年這幾天,整個拾得鎮處於一種喜慶祥和的氛圍裡,只是沈府氣壓有些低,沈佩珊平等的怨恨每一個人,尤其是不能看到秦婉,每次遇到都恨不能用眼刀子剜死人,時時都要找秦婉的麻煩。
秦婉煩不勝煩。
“表哥,過完年,酒樓也就該開張了,我想搬出去住,以後去小食肆和酒樓都方便些。”
沈暄幫秦婉開得那個酒樓,一切準備就緒了,就等年後開張了,秦婉原先租住的地方離著那裡近一些,來去方便,最主要的是秦婉不想再看到沈佩珊了,看見她一天都沒有好心情。
“你是因為佩珊吧?”
被他看穿了,
“她與繼母一樣,總是喜歡針對人,還總是針對錯人。”
秦婉笑笑,很贊成沈暄的話,沈佩珊仇恨自己毫無道理,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只因為反抗的激烈了些,便成了罪人。
“要說起來,繼母周氏如此不待見姑姑,還得怪我。”
“這與表哥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怪你?”
沈暄苦笑了一下,“其實給爹爹告狀的是我,繼母卻誤認為是姑姑給爹爹說了什麼,所以說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怪不得這幾天沈暄總是有心事一樣,氣勢都弱了很多,
“表哥你也不用硬往自己頭上扣帽子,只能說是她對你不好,你才告狀的,所以這不能怪你。”
“你是會寬慰人的,這樣說我心裡就好受多了。”沈暄長出了一口氣,斟酌著說道,
“這幾天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是怎麼知道周家有一筆虧空急需還上的?這算是衙門裡的事了,周家還是京城裡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知道這些?”
“是元昭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