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婉嘴上答應著,出了沈氏的房間還是買了許多滋補的吃食,沈氏不過是讓秦婉寬心才那樣說,她的病不能再拖了。
謝聞崢眼見著沈氏為了省錢假裝沒病,秦婉為了幾兩診金髮愁,而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他猶豫良久,從身上掏出了一塊質地極好的玉佩,拉了拉秦婉的衣袖,
“沈婉兒,這塊玉佩你拿去當了吧,還值幾個錢,就算我這幾日住在你家的嚼用。”
那塊玉佩通體瑩白溫潤,上面只雕了一條飛舞的龍,形狀有些怪異,似乎還有另一半。
秦婉看出那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謝聞崢什麼也沒帶出來,卻獨獨把這塊玉帶了出來,可見這塊玉對他有多重要。
秦婉把玉佩推還給了謝聞崢,這塊玉佩夠謝聞崢吃一年的了。
“你還是收著吧,我家還是有些積蓄的,況且這玉佩實在是太貴重了,若是贖不回來,我可賠不起。”
謝聞崢一時有些沉默,這塊玉佩是他孃的遺物,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拿出來,想著以後有錢了再贖回來,只是現在的狀況也不知何時才能有錢,若真贖不回來,以後恐怕連個念想都沒了。
謝聞崢何曾為了錢發過愁,如今卻要仰仗一個弱女子,還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用錢的地方太多,秦婉想起在南塘鎮經常熬煮的蓮子粳米粥,便同茶水鋪老闆商量,早晨在茶水鋪熬一鍋蓮子粳米粥,配上自己做的點心,可以做個早點鋪。
茶水鋪一般都是上午才有客人,早晨本來就閒著,茶水鋪老闆平白得了秦婉的一些租金,自然喜滋滋的接受了這個提議。
因為要熬粥,秦婉起了個大早,原本想著拉謝聞崢去荷塘裡採些蓮蓬,可一睜眼竟發現謝聞崢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這幾日他早出晚歸的,秦婉也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沒有辦法秦婉只得自己去了荷塘。
晨曦微露,這個時候的碼頭上靜悄悄的,大部分人還都在睡夢中,秦婉採了滿滿一籮筐的蓮蓬。
秦婉把採來的蓮蓬放到地上,挽了袖子就剝起了蓮蓬,她幹活爽利,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所有蓮子都剝出來,放到盆裡清洗乾淨。
洗乾淨蓮子又把蓮心全部剔除,放到一個小碗裡,然後把粳米和蓮子一併放到鍋裡,開始煮粥。
夏季天氣炎熱,放了新鮮蓮子的粳米蓮子粥,香味濃郁,不一會兒,碼頭上就飄出了一陣清香,粥熬好了。
太陽漸升漸高碼頭上也熱鬧了起來,蓮子粥的香味引來了不少食客,吃起來更是清甜可口,可以緩解些暑熱帶來的煩躁。
蓮子粥賣得好,連帶著秦婉的糕點也賣出去不少。
“老闆,給我來碗粥!”
“好的,姑娘稍等!”
秦婉快速的盛了一碗蓮子粥,放到了來人身前的桌子上,就在這時來人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叫,
“秦婉?”
秦婉抬眼看去,就看到一個一臉嬌憨的姑娘正看著自己,
“白桃?!你怎麼到了拾得鎮?”
白桃是秦婉在南塘鎮的鄰居,從小和秦婉一起長大,他鄉遇故知是一件高興的事,秦婉端了一碟子點心放到白桃的桌上聊了起來。
“我來拾得鎮是走親戚的,剛下船,就聞到了蓮子粳米粥的清香,我還納悶在拾得鎮怎麼會有人熬蓮子粳米粥熬得這麼地道,就想著來一碗,沒想到就遇到了你。”
白桃說著,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不住的稱讚,
“這也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錯,我以前就覺得你廚藝了得,以為你會做一個廚娘,誰知你竟關了你的小食肆。”
說完白桃十分惋惜的嘆了口氣,“前些日子,你爹帶了人到南塘鎮,後來元昭也來了南塘鎮,他們好像是來找你的……你……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麼到了拾得鎮?”
白桃說著看了看秦婉,欲言又止。
秦婉微微一怔,沒想到秦忠正真的會去南塘鎮找她們,幸好她和沈氏沒有回南塘鎮。
“嗯,白桃,我是逃出來的,以後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就說沒有見過我吧。”
白桃點了點頭,一時有些沉默,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
“是不是元昭對你不好?”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秦婉不想聽到任何關於元昭的事情,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
“在南塘鎮時,我就看元昭不是個好人,身邊那麼多的小姑娘,他對誰都笑的那麼溫柔和煦,你離開他是好事……”
白桃還在絮絮叨叨,秦婉的思緒卻飛到了以前的南塘鎮,
南塘鎮時,一次杏花微雨的少年遊,元昭憑著一張好相貌,也不知俘獲了多少姑娘的心,秦婉就是其中一個,當時秦婉的一顆心全都撲在了元昭的身上。
元昭說,姑娘家拋頭露面不好,秦婉便打消了做廚娘的念頭,關了自己辛苦經營的小食肆,轉而做起了針織女紅,雖然她不喜歡做這些,可是隻因為元昭的一句話,她就甘之如飴。
元昭又說,喜歡吃秦婉做的菜,秦婉就每日絞盡腦汁的為元昭做菜,他喜歡什麼口味,忌諱什麼東西秦婉摸得透透的,元昭對她一笑,她便能高興上一整日。
當他說要求娶她時,秦婉心裡的喜悅像潮水般湧上來,藏也藏不住,可誰知他不過是把她當成了別人的替身,當秦婉擋了他的路時,毫不留情的下毒毒殺了她。
想起那碗有毒的雞湯,秦婉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姑娘,來碗粥!”秦婉正陷在回憶中,一個大嬸的喊聲把秦婉拉了回來。
秦婉回過神來,笑著對白桃說,
“白桃,你慢吃!”
“嗯,你去招呼客人吧!等我安頓好了找你來玩!”
“好!”
秦婉忙了大半晌,進賬比以前多了不少,總算沒有白忙,若每天都能有這些進賬,沈氏日後的藥錢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