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不知驚呼一聲,細密的汗珠佈滿額頭,睡衣已被汗水洇溼。
昏黃的檯燈開著,在牆上散出層層光圈,月白的窗紗被風吹的不斷翻飛。“原來是夢啊!”許不知躺在床上,轉頭看著窗外。
“真的是夢嗎?”許不知喃喃道,起身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的睡衣去衛生間。
溫熱的水傾瀉而出,不一會整個衛生間水汽氤氳,看著飄飄渺渺。嘩啦的水聲停止,許不知蒼白的面板粉潤了些許,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靈動朝氣。
看著鏡子裡年輕的臉龐,許不知有些出神,紅唇微啟:“重生?”
站久了腿有些麻,許不知慢慢挪到床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她輕聲低笑:“那就好好活著吧!離得遠遠地,好好活著。”
“哎,我真不想上學,我好想出去玩啊!”同學甲感嘆。
“你閉嘴,我昨天作業都沒做完,許不知,你作業讓我抄下。”同學乙奮筆疾書。
“我去,老劉來了,體育課泡湯了···”
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一群人苦逼兮兮的拿出數學書,幽怨的看著劉老師。劉老師看到大家求知若渴的眼神後,跟打了雞血似的,講的唾沫橫飛,然後連帶著課間十分鐘也飛了,而且還附贈了幾套試卷。
教室頓時噓聲一片,有兩個嗓門大的還抱怨做不完。
“隔壁三班的試卷比你們多幾套的,他們都能完成,你們怎麼就不能完成呢?”劉老師皺眉唸叨,“分數上不去,想想自已平時有沒有認真聽課,課餘有沒有努力複習,為什麼別人能考的好,自已怎麼就考不好?不要總是抱怨,要樂觀對待遇到的問題。”
教室瞬間安靜,氣氛詭異。
“離期末考就十來天了,大家一定要抓緊時間複習,卷子多做幾張,期末的分數也好看點。”劉老師說完,揣著自已的書本離開了教室。
許不知眉眼微動,看了眼桌角上放著的小日曆,思緒翻飛,就連同學跟她說話,她都沒反應。
“許不知,你咋不說話?”王佳拍了下許不知肩膀。
“哦,我剛才做一道拓展題,在想怎麼做,沒聽清楚你們在說什麼。”許不知隨口一扯。
“哎,果然學霸的思維不是我這個學渣能理解的!你成績這麼好,還這麼卷。”王佳雙肩一頹,喪氣的說。
許不知沒再開口,自顧自的做自已的事情,耳朵時不時被強塞幾句別人的八卦。
“媽,我回來了。”許不知開啟門,看見自已媽媽在客廳裡打電話,臉上滿是笑意,上揚的嘴角和眼尾的幾根魚尾紋,無不顯示她現在心情極好。
“那您先忙,我不打擾您了,改天一起喝咖啡。”惠紅玉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冷呵:“站住!許不知,你現在長本事了,竟然敢逃課!也不是張老師打電話給我,我都不知道你前幾天都沒去上課。”
呵,你可真是個好媽媽,都過去幾天了再來倒翻賬。許不知內心吐槽,唇瓣翕動,終究沒這樣懟過去。“媽,前兩天我有點不舒服,跟老師請假後,就打電話給你,想讓你帶我去醫院檢查下的,不過你電話一直沒通。”
剛醒的時候,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很開心,很激動···但是每每夜幕降臨,本應享受睡眠的時候,她總是噩夢纏身,完全無法正常休息。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青春朝氣的同學來來往往,她總覺得別人在對她指指點點,就連晃動的樹蔭都能讓她惶恐不安。
不得已,許不知請了三天的假期。對於高中生來說,只要不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三天假期有多難申請。而她媽媽,現在卻說她是逃課!
她是真想謝謝張老師的關心,代表全家的那種感謝!
“呃···可能當時訊號不好,沒接到吧”惠紅玉有點心虛,隨後又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說,“那你不會多打幾遍啊,又花不了幾個錢。”
“媽,我給你打了四五個電話的,還發微信你了。那個時候我實在不舒服,又給爸打電話了,爸爸在出差,給我轉了點錢,然後還把李姐姐叫過來,送我去醫院看病!”許不知一臉無辜又委屈的說。
“李姐姐?你爸的助理不姓李啊!”惠紅玉皺眉嘀咕,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許不知。
“我聽李姐姐說她不是爸爸的助理,好像是專門整理資料的,才來公司沒多久。”許不知狀似回憶的說。
“行了,我知道了,你身體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功課也不要落下。”惠紅玉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道,重新坐回沙發搗鼓手機。
“叮咚”,這時門鈴響起,“許不知,去開···”惠紅玉話還沒說完,一抬頭,已不見許不知的身影。
“讓你乾點事就跑的比誰都快,懶死了。”惠紅玉罵罵咧咧的走去開門,然而開啟門,並沒有人在外面。
“又是誰家的小兔崽子惡作劇!”惠紅玉氣呼呼的把門摔上,又走向窗邊,偷偷往大門方向看。
惠紅玉“咦”了聲,又走過去把門開啟,看到牆角處放了一個牛皮紙袋,上面只寫了大大的許不知收幾個字。
“現在的快遞員真好做,都不用客戶簽字,直接甩門口就完事了。”惠紅玉吐槽,手卻沒有停止拆牛皮紙袋。
“許不知,你給我滾下來!”整個客廳迴盪著惠紅玉暴怒的聲音,“你耳朵聾了嗎?趕緊給我滾下來。”
“媽,你這麼急地叫我是什麼事?”許不知一臉疲憊的揉揉眼睛,小心翼翼的靠近惠紅玉。
“啪嗒”,一疊照片被重重的摔在茶几上微微散開,“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當初就不應該帶你回來,看到你就晦氣。”惠紅玉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