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小巧精緻的杯子撞擊到牆上,碎了一地。
杯子擦著雲不知的臉飛出去,沒有傷到,只是杯子裡的茶水滴落在肩頭,不燙,但粘著也不舒服。
“爺爺,我心裡有數。我知道喬子城條件很好,只是我們都還太年輕,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珍惜。我跟他接觸這麼久,總覺得他有事瞞著我,每次想問清楚的時候,他都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我就怕他有什麼壞習慣,利用我連累爺爺,連累雲氏企業。”雲不知倔強又委屈的解釋。
“我聽說有的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很擅長偽裝,一旦目的達成,就會暴露本性,極盡可能的壓榨對方的最後一點價值。爺爺,我的一切本就是偷來的,就算被全部收走,我也毫無怨言,但是我就怕因為我的關係,連累到你和整個雲氏企業。”
雲齊峰沉默,良久才開口,“你以為只知道學習和畫畫,難為你能想這麼多。”
“這,這其實不是我想到的,是莫歡跟我說的,就是我大師兄的未婚妻。”雲不知吞吞吐吐地說。
“嗯,她說的不錯,倒是我糊塗了。哎,我年紀大了,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以後你自已看著辦吧!”雲齊峰疲憊地揮揮手,讓她出去。
管家進來收拾地上的破碎的瓷片,看到雲不知毫髮無損的離開,感到很驚訝。
以往只要踏進書房,雲不知總是帶著傷離開,而云齊峰猶如發怒的獅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訓斥的聲音離得老遠都能聽見。
管家會適時遞上一杯參茶,安撫幾句,當然說的都是雲齊峰愛聽的話。他就比雲齊峰小十多歲,年輕時候就跟在雲齊峰身邊做事,不說百分百了解雲齊峰,但也沒人比他更瞭解雲齊峰。
“聽說小玉最近鬧著要離婚?”雲齊峰喝了口參茶隨意問。
“呃···這個,我,我也···”管家有些慌,一時拿不準雲齊峰怎麼會問這事。
“你這個當父親的,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又犯糊塗了。都可以當奶奶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姑娘耍性子鬧離婚,也不嫌丟臉。外面的女人,就算再喜歡,那也只是一時興起,最後還是要回歸家庭,只有原配才能陪著走到最後。”
“多勸勸小玉,不要為了一時衝動,把自已的路給堵死。這麼點小事就鬧著離婚,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你先休息段時間,趁這段時間多關心下她。”
雲齊峰難得這麼苦口婆心的說這麼多。
“是是,我知道,你這邊···”
“我身邊不缺人照顧,你先去忙你的事情,省的你幹活的時候三心二意。”不等管家說完,雲齊峰語氣有些不耐煩。
管家訕訕的尬笑幾聲,出門的時候臉突然沉下來,難看的不得了。
最近惠紅玉經常打電話給他,說要許君言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要離婚。一開始他還能好好勸慰幾句,可現在被煩的有些腦殼疼,原因無他,惠紅玉想要許君言淨身出戶。
他勸也勸了,可是惠紅玉鐵了心的就是要離婚。哎,這都是什麼事,搞得他工作時候經常走神。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帶給她無數的痛苦和心酸,雲不知全身都對這個城市透著濃濃的抗拒和不喜。
在外面瞎晃悠許久,在天黑的時候,雲不知來到這棟她從小居住的別墅。似乎和她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就連鑰匙還是放在老地方,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雲不知輕車熟路的來到自已房間,很乾淨,窗戶沒關,一陣陣微風吹進來,把窗簾吹得翻飛。
一番洗漱,帶走身上的黏膩與燥熱,整個人都感覺輕快許多。
都快十點了,別墅裡黑黢黢的,惠紅玉和許君言還沒回來。
這樣也好,他們不回來,省的自已跟他們尬聊,雲不知這樣想,倒頭就睡。
“許君言,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我都願意退出成全你們倆,你為什麼又不願意跟我離婚!”惠紅玉尖利的聲音劃破暗夜的寂靜。
“紅玉,我愛的一直都是你,我跟王雅以前是在一起過,但那都過去了,我對她沒有感情了,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為什麼非得鬧著離婚?”許君言揉揉眉心,疲憊地說。
“呵呵,你覺得我是在鬧?許君言,你憑什麼覺得我是鬧?明明是你先對不起我的,現在反倒是我的不對了?”惠紅玉諷刺。
“許君言,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無所有,如果不是我,你還能這樣人模人樣的跟我說話?如果不是我,那對母女能過的這麼滋潤?”
“許君言,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已對她沒感情,跟她上床的時候怎麼就不說對她沒感情呢!”
“你,你調查我?”許君言一臉不可思議。
“呵,你也太看的起你了,就你那點破事,哪值得我花錢去查!都是你的好青梅告訴我的,她說你可喜歡聽她唱歌,喜歡吃她做的飯,還喜歡她在纏綿的時候叫你名字!”惠紅玉雙眼猩紅。
“不可能,雅兒不是這樣的人,她不可能說這些話的,肯定是你胡說的,你就是想汙衊雅兒。”許君言不相信。
“王雅不是這樣的人,那她是怎樣的人?許君言,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知三當三,不知廉恥的賤人。哈哈哈,可笑你還就喜歡她一副柔弱的不能自理的樣子,還把她當做寶。”
“許君言,她這麼沒臉沒皮的人,說不定不止你一個金主呢,嘖嘖嘖,你頭頂一片草原啊!對了,你有沒有跟你寶貝女兒做親子鑑定,可別忙活半天給別人養孩子。”
惠紅玉有些自嘲,給別人免費養娃,這事她不就做過嘛,最後得到什麼了?什麼也沒有!而且自已還被矇在鼓裡,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已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居然是自已老公和小三生的。
她恨,恨許君言無情,更恨自已愚蠢,怎麼就這麼輕易相信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