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後,許不知變得更加忙碌,經常早早去上課,很晚才回來,就是不想遇到許承安。艱難熬到雲老爺子生日,許不知一大早就按照之前想好的說辭,去了玉竹那,跟玉竹一起去雲宅。
“知知呢?”許承安疑惑。
“玉老回來了,說是有話跟知知說,她就先去玉老那了。”許君言整理下衣服。
許承安眸色晦暗,沒再說什麼。
“玉爺爺。”許不知笑嘻嘻地迎上去。
“知知,讓爺爺看看有沒有變漂亮。”玉竹笑呵呵的打趣。
一老一小聊了會就出門。
“知知啊,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跟爺爺說,要是有人欺負你,你立馬告訴我,我幫你教訓壞人。”以往不修邊幅的老人,現在捯飭後,看上去顯得儒雅隨和,眼裡沒有商人的精明,也沒師長的嚴厲,只有老人對孩子的寵愛。
許不知心頭一暖:“謝謝玉爺爺。”
“傻孩子,不要委屈自已。”
原來身邊也有對自已好的人,他們用自已的方式,默默的關注自已,儘可能的幫自已,可惜以前自已眼瞎懦弱,只會討好傷害自已的人。想來自已的做法,無形中傷害了真正愛自已的人了。
許不知到雲宅的時候,惠紅玉三個已經在了,他們各自在自已的圈子裡談笑風生。
“玉爺爺,今天我就要陪著你,你可不要趕我走啊!”許不知小聲撒嬌。
“你不嫌我這個老頭子無趣就行,哈哈哈。”
不知道許承安有哪些動作,自已也不擅長爾虞我詐,那就只能躲,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九香姐,這位是誰?之前來沒見過。”許不知剛去洗手間解決人生大事,迎面走來雲九香,旁邊站著身穿藕色禮裙的短髮女孩。
“遠房親戚家上不得檯面的人。”雲九香狠狠瞪了眼許不知。
“啊?不會吧!”短髮女孩驚訝地捂嘴。
“要不是她和她不要臉的媽,我媽當年就不會流產,而且還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雲九香穿著鵝黃禮裙,化著精緻妝容的臉有些猙獰,但很快恢復平靜。
“那,那她不就跟你是姐妹嗎?”短髮女孩恍然大悟。
“哼,我媽只生了我跟我弟,可沒給我生什麼妹妹。芳芳,你可不能記錯。”雲九香狠狠撞了下許不知肩頭,一臉傲慢地走了。
雲九香是雲松的大女兒,當年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她已經六歲,她知道父母為什麼吵架,也知道母親為什麼經常一個人哭。現在看到許不知,內心恨意滔天,恨不得撕了許不知。
許不知拍了拍肩,內心沒有任何波動。她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喜歡,更不會因為被對方罵而生悶氣。
等她到前廳的時候,賓客很多,一時沒找到玉竹,心想可能也是去上廁所了。她找了個偏僻的位子,假裝玩手機,偶爾抬眼看看周圍,時刻注意身邊的情況。
好在沒什麼事情發生,終於熬到宴會結束。不過許不知還是沒放鬆緊繃的神經,特意等人都的差不多,才晃悠悠的走出去。
走著走著,後背傳來巨大的推力,“噗通”,許不知掉到水池裡。景觀池不深,可全身都溼透了,整個人狼狽極了。
“哎呀,不好意思,許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腳崴了才碰到你···”之前遇見的短髮女孩滿臉委屈的解釋。
“你又不是故意的,許小姐那麼明事理的人,是不會怪你的,是吧,許小姐。”雲九香挑釁地看向水池裡的許不知。
許不知沉默,從水池裡爬起來,水滴滴答答的順著衣服落在地上,凝成一個水灘。
“許小姐,對不起,都怪我,把你衣服都弄溼了。”
前世許不知是穿裙子來的,幫傭不小心把湯灑到她裙上,溼了大片,黏黏糊糊的。為了避免再發生這種情況,她這次來特意穿的是褲子,跟這些有頭有臉的富家女比,有些奇葩。可萬萬沒想到,現在是整個人都溼了···
難道真的就是命嗎?無論自已怎麼努力躲避,還是躲不掉。玉竹遇到熟人走不開,宋空青多喝兩杯醉了,哪怕是許君言和惠紅玉,都被支走,沒在自已身邊。
“沒事,天熱,正好可以涼快涼快。”許不知臉上掛著疏離冷淡的笑,對面兩人沒想到許不知會這樣說,都愣了下。
“九香姐,我衣服都溼了,我只能厚著臉皮跟你討件衣服換換。”許不知學著雲九香那樣說話,“九香姐,我知道你熱心善良,不會不幫我的,對不?”
肉眼可見的,雲九香臉色變了又變,呼吸都重了幾分:“呵呵,你說的對,不就討件衣服,我讓人拿給你。”
“哎呀,九香姐姐,不用這麼麻煩的,我自已跟著去拿就行。”許不知好像看不到雲九香臉色,笑嘻嘻地挽著雲九香白嫩的手臂,將她裙襬沾溼了。
“趕緊放開我,我裙子都溼了,這可是限量版的高定晚禮裙,很貴的,你十輩子都買不起。”雲九香不悅地拎起裙襬。
“抱歉抱歉,九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麻煩別人跑來跑去···”許不知淚眼汪汪地,雙手合掌放在胸前。
“有人伺候都不懂得享受,我看你只能伺候別人。”雲九香轉身大步走出。
許不知趕緊小跑跟上,再次回到宅子。她現在只想在許承安來之前把衣服換掉,省的他以此為藉口一個人離開。雲九香很厭惡她,但還是拿了套乾淨的運動服給她。
哎,外面乾乾淨淨,裡面黏糊又溼噠噠的,那酸爽···許不知只想趕緊回家。
“你在哪?”許承安打電話來問。
“哥,我在玉爺爺家,怎麼了?”
“玉老不是說跟老友釣魚去了嗎?”
“啊?我不知道啊。玉爺爺說一會有人來看畫,讓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他晚點就回。”許承安在詐他,玉竹話很少,更懶得應付人,做事全憑心情,更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他行蹤。
“那你注意安全。”短暫沉默後,許承安叮囑,“晚上我來接你。”
“哥,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已會打車回去的,你放心。哥,我得趕緊準備了,不然來不及了,拜拜。”許不知趕緊結束通話電話,很討厭這種感覺,甩不掉還得跟他虛與委蛇。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自已又能堅持多久?
許不知走了半小時的小路,沒看到大馬路上有車經過,立馬掏出手機,在打車軟體裡叫了輛計程車,然後坐在樹蔭下等車。
咚的一下子,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抬頭還沒看清的時候,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嘭一下子砸在她身上。
意外和明天不知哪個先來,她寧願意外永遠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