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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真正的二世祖

範佑身死,被定了罪名。

可他的家人還沒最後定罪,暫時關在了大理寺。

按理說勾結皇子謀逆這種重罪,是該全家抄斬的。

但老皇帝處置了容妃和三皇子,心力交瘁,不願再管了。

讓林景鈺和謝雲哲看著辦。

謝雲哲跟範世宣還有未了的事要結。

第二天一早。

他就提審了曾經叱吒京城的小霸王,範世宣。

與昨日的囂張不可一世不同,今日的範世宣顯得低調了很多。

一晚上的牢獄生活,再加上知道了父親慘死的訊息。

他變得狼狽不堪,精神萎靡。

“謝……謝雲哲?

我爹他……真的死了!”

他到現在都還不太敢相信。

從小到大,父親雖然在家裡沒怎麼管過他。

可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

他也知道自已之所以能在京城橫著走,全靠他爹這個丞相在撐著。

謝雲哲點了點頭。

是他親手捅死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範世宣突然就哭了。

剛開始還是一滴一滴的掉眼淚,慢慢的眼淚就連成了線。

繼而開始嚎啕大哭!

“哇……

我爹……可是丞相!

他怎麼能死了呢?

哇……

他死了。

我……我該怎麼辦啊。

哇……”

謝雲哲本是來問罪的。

可看到範世宣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塊,抽噎到不能自已。

他突然又有點同情。

起碼。

人家範世宣在父親死後還能痛快大哭。

可當年的他。

還要照顧病倒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

連哭都只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偷偷的。

他伸手摸了塊手帕遞給範世宣。

也沒打斷他。

“哇……

謝……謝謝!”

範世宣接過帕子擦了擦臉。

繼續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只一抖一抖的抽著肩膀。

謝雲哲覺得應該可以問話了。

“範世宣。

你爹範佑,勾結后妃和皇子,販賣人口,還企圖謀反。

這事兒你知道不知道?”

“哇……

我爹是丞相。

他……他怎麼可能謀反呀……

哇……”

剛收住的眼淚。

突然間又飈了出來。

謝雲哲無奈,又找了塊帕子給他。

看起來他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不能再提他爹了。

“換一個問題。”

等範世宣終於又停下了哭泣,謝雲哲起身走到他對面。

“去年在豐林縣,你為何指使朱峰害我?

還有謝伯城謝伯庸,是不是也是你手下?”

範世宣正擤鼻涕。

第二塊手帕也讓他弄得黏糊糊的了。

聞言一愣,納悶的抬起了頭。

“誰?”

謝雲哲皺了皺眉。

“朱峰。

秋蟬書肆的掌故。

他不是你的人嗎?”

範世宣滿臉迷茫。

謝雲哲覺得他這反應不太對。

於是提示道。

“聽說你為了向範佑證明你的能力,私下置了許多產業。

還有許多地方官員為了巴結範佑,以私人的名義送了裡不少資產。

這秋蟬書肆,就是其中之一。”

範世宣終於想起他說的是什麼了。

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

“你說那個啊。

的確是有人要送我什麼產業。

可我爹是丞相,我哪裡需要什麼產業!

本想拒絕。

可是呂瑞君說,我什麼都不用問,每年還有錢拿。

我想著雖然我爹沒缺過我銀子,可是萬一哪天我闖了禍,不敢回家。

不就有個兜底的了嗎。

所以就……

答應了。”

到現在他才意識到。

他這是不是在替父親受賄啊?

難道是因為他私自收了東西才導致父親身死獲罪的!

想到此,範世宣嘴一撇,眼淚又止不住的冒出來。

“哇……

爹。

孩兒對不住你……”

謝雲哲真是夠夠的了,板起來臉一聲怒斥。

“別哭了!”

範世宣嚇了一跳,趕緊收了哭聲。

但眼淚還掛在臉上,半落不落。

十分委屈的模樣。

謝雲哲吐了口氣。

這……

跟哄個孩子似的。

可看範世宣的反應,似乎根本不知道豐林縣發生的事。

難道不是他?

“我在豐林的時候,被一個叫朱峰的誣陷殺人,差點就在牢裡折了命。

這事兒。

是不是你吩咐人做的?”

範世宣瞬間就沒了哭意,瞪著他道:

“我吃飽了撐的!

你都被趕出京城了,又沒礙著我什麼事兒。

我跑那老遠對付你幹嘛!”

謝雲哲目不轉睛的看著的,想從他表情中判斷他是不是在說謊。

範世宣以為他是不信。

努力辯解:

“是,我小時候的確是看不太上你。

你爹官職又不大,可你整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還不把小爺我放在眼裡。

所以才總是針對你。

可後來你爹犯了事兒,你都被趕出京城了,我沒必要再揪著你不放。

再說那個什麼什麼縣……

我壓根沒聽過啊!”

謝雲哲摸著下巴。

“那你收了這些產業之後,都是誰在給你打理?”

不是範世宣本人。

也有可能是知道他看不慣謝雲哲,為了討好他而故意針對他的人。

可範世宣依舊一臉迷茫。

“打理?

開鋪子還需要打理?

不是都有掌櫃的看店嗎!”

謝雲哲有點鬱悶。

感情這是個真真正正的二世祖,什麼事兒都不知道。

“那你收了這些產業,都是誰給你送銀子?”

地方不知道,如何打理不知道。

總該知道怎麼收錢吧?

範世宣想了想。

“你說店鋪送來的銀子啊?

都是呂瑞君給我的呀。”

謝雲哲一愣。

呂瑞君。

永平侯府的小公子!

是他嗎?

自已跟他。

什麼仇什麼怨啊!

“謝雲哲。

我其實收的不多。

每個月也就那麼三五百兩。

要是犯法的,我再還回去就是。

可……

可這也不至於讓我爹丟了命啊!

哇……”

謝雲哲心裡五味雜陳。

是啊,三五百兩。

在這些富家子弟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可卻讓他父親,丟了命。

“將人帶回去,好生看管!”

謝雲哲示意李其將人帶走。

“謝雲哲,我爹死了。

那我娘呢?

我想見見我娘!”

範世宣走的時候,還在吆喝。

可謝雲哲心裡很亂,也沒吱聲。

範世宣被李其拖著,押回大牢了。

“謝少卿。”

人剛走,守門的衙役就進來傳訊。

“呂家的小公子來了,說要見見他的好朋友範世宣,問能不能進。”

謝雲哲立刻抬頭。

“哪個呂家?

是不是永平侯的小兒子,呂瑞君?”

衙役點頭:

“對對,就是他。

他還提了個食盒,要給範世宣送吃的。

可他是重犯,沒有您的命令,咱們不敢放行!”

謝雲哲於是戴上了官帽,伸手拍了拍衙役的肩膀。

“做的很好!”

說著就準備出門。

“我親自去會會他,這事兒你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