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豎日清晨，jean比公雞起得還早，於是乎，珍莉與愛莉便在懵懂中進入了新的一天。

一翻洗漱，珍莉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顯然，葡萄糖與消炎藥的效果很管用。

在德的安排下，醫院為珍莉和愛莉準備了營養早餐，並透過護士之口向jean囑託了珍莉的相關事項，當然，讓其每週回醫院檢查一次也在託付之中，還美其名曰‘關愛弱勢群體’計劃。

雖然jean嗅出了德的半點私心，可是當想到這倆個可疑的女人今日就要坐牢，甚至被打發到那些又髒又亂的地方工作時，她又瞬間釋然，反正在這個國度，除了貴族和王族的人，平民百姓們中不會再有人敢跟自己搶男人了。

很快，警車就到了醫院大門，jean與sue便押著珍莉倆人上了車。

拐了幾道急彎，車子終在一個緩坡上熄火。當即，珍莉與愛莉被分別拉下了車。話說這些接應人都很粗暴，明明是女人的模樣，卻一副男子的氣概與力氣。

這是一棟估計有百年曆史的磚木結構大樓，外圍還有部分加建的痕跡，畢竟鋼筋水泥構造的牆體實在與年代的氛圍格格不入。除了大門的拱橋柱上掛著‘警察局’幾字以外，整棟大樓完全沒有莊嚴的氣息，讓人沒有頭緒自己置身何處。

珍莉倆人跟著接應人的步伐，被匆匆領至三樓，這裡與二樓一樣都是大開間，內裡全是密集的辦公桌，以及安靜‘穩重’的制服人員。這些人看上去相當休閒，完全不像警察，更像是學校裡的教職人員。

接應人將珍莉和愛莉分別‘請’進了單獨的房間，但與電影中唯一不同的是，這兩房間的門沒有玻璃小窗戶，也就是說，房間裡隨時都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而無人知曉。

坐在冰冷的特製單椅上，珍莉的手被卡進了椅子的扶手上，她有點害怕，可又不敢表露。直到jean與另一名制服女走入房間，珍莉的心才算有所緩和。不是因為見到相熟的警察，而是遇到了久違的熟人。

一坐下，jean就嚴肅地說：“女士，你好！這裡是里加警察總局。我是警員jean，這位是警員cherry。今天，我們將依法對你進行問話，請誠實作答！”

珍莉識相地點了點頭。此時，對方靜坐的cherry趁機頻頻眨眼，打出了摩斯密碼的訊號，大概意思是讓珍莉放心，有她在。

幾秒後，問話正式開始。jean率先提問，她說：“女士，請如實地自我介紹！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為什麼要來我們國家？”

看著提問者飽含歧視的目光，珍莉越發地平靜，她緩緩靠向椅背，調了個坐姿後便道：“我叫郭珍莉，來自中國。在坐飛機來貴國旅遊途中，我與我的朋友愛莉遭遇了飛機失事。我們在山區內艱難地熬過了好些天，但一直沒有見到救援人員，於是，我們開始自行翻越叢林，攀爬山體。直到兩天前，我們發現了一條盤山公路，就這樣，順著公路找到了城市。後來，因為實在又餓又累，我和朋友就在你們盤查的地方稍作休息。”

“既然遇到飛機失事，為什麼不報警？而且，當我盤查你們時，你們為什麼要編故事隱瞞事實？”jean似乎不買賬，她以尖銳的口吻連珠炮式地提問。

珍莉攤開雙手，無奈地說：“來貴國旅遊前，我做了不少攻略，也掌握了貴國一些的社會現實。很多人都知道，貴國，甚至是與貴國相連的部分國家，拐賣人口的案件年年遞增，我作為遊客，根本分不清貴國的好人與壞人。當遇到墜機如此大的事故，還得不到應有的救援，你認為我還能相信誰？所以，我和我的朋友只好作些隱瞞。其實，如果你們不來盤查我們，我和朋友都決定了要打999報警，因為實在是太餓了。”

回答貌似奏效，jean若有所思地緊緊盯住珍莉的雙眼。多年的從警經歷，讓她具備了基本的謊言辨別能力，並且，珍莉的目光相對清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撒謊的傾向。

見狀，cherry見縫插針，趁著jean在費心思考，她輕言道：“jean警員，要不先把她送去工作？您也知道，最近墜機事故頻發，要逐架飛機地核實乘客身份是件大事，即便動用整個里加總局的警力，估計也要搞個一年半載，重點是還要走很多國際流程。與其浪費人力物力，倒不如先讓這個人去為我們國家創造gdp，這樣更實在，反正工作的地方龍蛇混雜，比監獄還可怕，這個人一定不敢隨意逃跑。”

聽到‘中肯’的建議，jean徐徐側臉望向cherry，那眼神似乎在盤算著對方的‘別有用心’。cherry淺淺一笑，湊到jean的耳邊輕語說：“萬一，有人向國王舉報此人來歷不明，我們還可以將那個地方一鍋端掉，罪名就是‘窩藏’非法勞工；再萬一有人透過外交途徑找這個人，我們還可以馬上提供此人的行蹤，立個大功！您認為這樣如何？”

頓了頓，jean的臉上露出了奸狡的神情，她重新看向珍莉，換了個嘴臉說：“這樣，你把自己的身份資訊詳細寫在紙上，我們會盡快替你與母國聯絡。不過呢，為了不讓你亂跑，也為了保證你的食宿，我們將送你到熟人的手下做事，直到查清你的身份為止。”

“我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珍莉馬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jean有些不悅，她咆哮道：“不用你坐牢已經很照顧你了，還敢提要求？你活膩了？”

“警官，我有嚴重的營養不良，身上還有很多舊傷，隨時都會暈倒。你這麼照顧我，我可不想在你的熟人面前出醜，毀了你的美名！”珍莉理直氣狀地回答。

至此，jean當即敗下陣來，她不曾料到，面前的這個亞裔女人竟如此嘴利，自己卻又無法辯駁。幾個深呼吸後，她暫時平復了心情，遂提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現在是中午11點40分，是時候該把‘犯人’送到工作點了，否則拖到下午出發，到離開時就會相當危險，畢竟那裡不歡迎警察。

合上資料夾，jean按了按身後的紅色按鈕，接著，上午的接應人再次出現，並不慌不忙地將珍莉帶離房間，重新送到警車之上。

這會兒，愛莉已經在車內等了好一陣子。一見到珍莉上車，她很是高興，拉著對方的手就問：“她們沒把你怎樣吧？”

“沒有，很友好！”珍莉言簡意賅地回答。

這一次，jean沒有跟車，她安排sue獨自完成任務，因此，車內相對氣氛融合。

車廂是密封的，只有駕駛室那塊有個小視窗，而且，那個窗下只有警員可以坐。

憑藉車子在行駛中的各種顫動和顛簸，珍莉與愛莉大概可以推測出目的地的位置，想必會是城市的邊緣地帶。

“sue警官，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愛莉以不安的語調提出顧慮。

sue謹慎地將小視窗關緊，然後她低下頭，湊到愛莉與珍莉的面前低聲說：“紅燈區！”

“什麼？我們不賣身的！”珍莉驚訝道，還用雙手擋在自己的胸前。愛莉則一臉似懂非懂，不知該醞釀什麼表情。

sue馬上用手擋住珍莉的嘴，以眼神示意對方不要再喊，並壓著嗓門說：“你們沒有資格賣身，不要亂想。那個地方是jean的一個親戚開設的男妓專門店，專供國內的達官貴婦玩樂，你們在那主要是負責打雜，懂嗎？”

“男妓？這裡不是女多男少麼？男人都不夠，還要拿去賣身，邏輯不對呀！”珍莉輕聲質問。

sue丟擲一個嫌棄的眼神，努嘴說：“正是因為女多男少，像我們這些不能貿然找男人戀愛結婚的女人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嘛，總不能難為自己！其實吧，那個地方我也消費不起，裡面的男妓個個活色生香，樣美體碩，專門供上層人士享樂的。你倆到那裡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能夠有機會與帥哥們日日見面，甚至，說不準哪天還能得到一次免費的服務！”說罷，她的臉上露出怪誕的羨慕。

這一聽，珍莉全身打顫，心想：‘這個叫做拉脫維亞的國家可真夠無下限的。’幸好，昨晚德已告訴了她這個國家的名字，以及一些出格的現象，不然，以她這樣的社會履歷是接受不了的。

突然，車子停了。sue開啟小窗嚮往看，此時，兩個身型巨壯的女人站在了車頭前，她們的腰間還各別著一支手槍。

“到了。”sue邊說邊走向車廂尾門。

解鎖完畢，尾門一闖開，那兩個虎背熊腰的女人就站在了跟前，氣勢足以讓身上攜槍的sue不知所措。

於是，sue將珍莉倆人送下車後，壓根不願多作交流，快速關上尾門就算是交接完成了。當然，車子也是閃電般地駛離了原地。

面對兩名強壯的女壯士，愛莉悄然站在了珍莉的前面，她本能地想要保護對方。

“喂，你們倆，叫什麼名字？”其中一位‘巨熊’模樣的短髮女壯士吼道。

珍莉拉住愛莉的手，恭順地向‘巨熊’鞠躬道：“你們好。我叫珍莉，旁邊的是我的朋友，她叫愛莉。”

‘巨熊’看到珍莉如此懂行，心情還是很爽的，沒再為難就示意對方跟著自己走。另一位留著大波浪捲髮的‘熊’女負責殿後。

走了大概幾百米的樣子，一輛迷你型的電瓶車赫然停在了路中間。當然，這車是倆名‘熊’女的坐騎。

“上車。”‘巨熊’幹練地吼了一嗓子，珍莉便拉著愛莉坐到了小車的後排。

‘待遇還不算差啦！’珍莉握住愛莉的手傳達腦中所想。

這會兒，大波浪熊女扭過身，提起手指，舉著沿街的事物說：“你們看清楚了，這些店是不能去的，要買日用品，必須告訴管家，由她統一購買。要是私自到這些店購物，出了任何事情都要自行承擔後果！聽清楚了嗎？”

珍莉與愛莉同時望向‘大波浪’所指的地方，那裡確實有幾家掛著‘雜貨鋪’或‘小賣部’等字樣的商鋪。不過特別引人注目的則是鋪子左上角的標識，那是一塊用紅色油漆標字的牌子，上面寫的是‘持證’。愛莉是看不懂，但珍莉看明白了，那‘大波浪’所指是好意，因為那些商鋪表面做小買賣，實際上私底下也做‘賣肉’的生意，這樣一來，這些小店就比專做‘賣肉’生意的店鋪更為複雜，說不準還會做些拐賣婦女的生意。

“是的，明白，我們一定按您說的辦。”珍莉隨即使勁點頭回應。

看到新人如此聽話，這兩位‘熊’壯士瞬間生起憐憫之心，臉面上的耍酷勁兒少了幾分，尤其是‘大波浪’，她甚至還直接提醒珍莉倆人到店後必須謹言慎行，並且千萬不要與任何一名掛牌的男妓扯上關係，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對於珍莉來講，她絕不會去碰那些以‘賣肉’為生的男性，一來汙，二來花心，反正只要包三餐，包住宿，安心工作便是。

可情況卻偏偏事與願違。

車子在一處優美的山莊牌坊前熄火，倆名‘熊’女領著珍莉倆人穿行於密集的林蔭小道內，最終在一處金碧輝黃的宮殿建築前停下腳步。

“到了，你們倆人進去吧，管家會安排你們的食宿。”‘巨熊’溫和地說，臨行前，她還輕輕拍了拍珍莉的肩膀，呢喃道：“好自為之。”

趕巧，‘宮殿’的大門被從內開啟，一陣百合的香氣頃刻吞噬四周的空氣。一名身著整潔白領西裙裝的幹練女性站在了門前，語氣嚴苛地說：“進來吧！今天開始，你倆就是王宮的僕人。”然而，她的臉上卻掛著甜美的笑容。

一進門，左手的牆體上掛滿了十幾張男人的臉，有的笑容宜人，有的酷帥有道，還有的面無表情，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面容姣好。不用猜，這些人就是sue所說的高階男妓。

忽地，相片牆內的三張臉吸引了珍莉的目光。而且，其中一張還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任憑愛莉如何拉扯，她也壓根沒有反應。

沒錯，那一張臉的主人正是讓珍莉魂牽夢繞的高雲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