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幸好愛莉一直都在身邊。’
‘在這個女人當道的國度,有權的女人才是王道,無權無身份的女人只能活在強權下。’
‘我從未想過,有顏值的男生在這裡是沒有人權的,除了賣身,他們被看得一無是處。’
‘出乎意料的是eva對我的情感。結婚,這事兒,表面是藉口,可私底下我總覺有些問題。’
‘太好了,所有人終於聚在了一起.’
——
摘自《地球拯救錄第一卷第七節》
“珍莉,醒醒!珍莉!快醒醒!”一個聲音緩緩地繚繞在珍莉的耳邊,聽起來既熟悉,又飄渺,宛如仙境中的人物語調。
半晌,珍莉才從由淺入深的叫喚中逐漸清醒。此時,她發現自己正側著頭,全身無力地靠在某人的肩上,眼前所見竟是藍天、綠地、黃磚橘瓦的歐式風景。
‘我…我這是在哪兒?’珍莉捫心自問。
忽地,珍莉頭枕的肩膀輕輕地抖了抖,似乎在示意她該起身了;而且,那肩膀的主人再次開嗓,說:“珍莉,快揉揉眼睛,振作點!待會兒你好好配合就是了!”
珍莉遵著音源徐徐望去,這會兒,她才看清身邊人,竟是愛莉,不過對方卻換了個外表,除了原來的眼神和聲音沒有變之外,幾乎是百分百地改頭換臉了。
沒等珍莉納悶完,打倆人右手面走來兩個頭載深藍色cap帽,身著白色襯衣紅領帶,下著深藍色長褲的異國女生。
一開始,珍莉還一臉懵圈,直到愛莉用眼神提示她轉頭,她才看到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倆名制服女性。乍一看,這倆個女的與周圍的人著實不同,她們的氣質更為威嚴,體格也更為健碩。
倆名制服女中,髮色較紅的一名稍稍前邁半步,嚴肅地向坐著的珍莉倆人敬了個禮,接著就以撲克臉的表情給予問候,說:“倆位女士你們好!我是里加警察總局巡邏隊隊員jean。”
‘里加?什麼鬼?噝…話說我怎麼一下就聽懂這人說的話!’珍莉的心中打了個顫,不僅是來的人奇怪,而且對方說的話也怪,這讓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倒是一旁的愛莉早有準備,她一下勾住珍莉的肩頸,靦腆地笑了笑,說:“倆名長官好!我叫愛莉,她是珍莉。我們是遊客。”
“遊客麼?請出示你們的證件!”另一個淺紅髮色的制服女趁機向前一步,伸出手向愛莉討要證件。
愛莉配合地站起身,作狀從身上找證件。摸了半天,她堆笑道:“唉喲,長官,我把證件漏旅館了。”她抬眼看了看倆名制服女,發現對方的目光處於完全懷疑的狀況,她只好又說:“倆位您們看那,我倆就在那個旅館住,如果不信,可以跟我過去。”
珍莉坐在位上,她的心臟已是戰鼓雷動,不是因為愛莉的表演差勁,而是她看到了淺紅髮的制服女已將手摸向了後腰,那動作擺明了是要掏槍。
‘怎麼辦?這樣的謊話搞不下去了。’珍莉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其實,她從醒來後就發現了這一狀況,她和愛莉的著裝又薄又舊,在如此如詩如畫的環境內尤顯突兀,換誰也會懷疑。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珍莉直接就疲軟地從位置上倒在地上。當然,這是裝出來的。憑藉對這裡的社會氛圍的推測,她很快就認定,無論在哪個國家,只要是安定的國度,穿制服的一看見弱勢群體倒地,大部分都會先著手搶救,然後才是調查身份。反正,如果按照愛莉的套路,估計撐不了多久就會暴露,坐牢是少不了的,與其直接被抓,還不如爭取點時間想想對策再說。
果然,倆名制服女馬上蹲下身去檢查珍莉的狀況。一看情況有變,愛莉立即俯下身,悲涼地嚷嚷:“珍莉!你怎麼了?是不是舊傷又發作了?長官!求你們救救她呀!救救她吧!”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珍莉被抬上了擔架,愛莉作為監護人跟了上車。同時,倆名制服女也沒有鬆懈,一路相隨。
見狀,愛莉伺機用手搭在珍莉的前額,作狀輕撫,實則在利用腦電波進行溝通,她道:‘珍莉,你什麼狀況?哪裡不舒服了?’
珍莉便將自己所想毫無保留地說了一遍,最後還提醒愛莉,說:‘對付有槍的人不能靠演,演得不好會送命的。’
至此,愛莉開始瞭解到人類思維的複雜,她只好輕嘆道:‘那後面一切聽你的,有什麼表面說不清就握住我的手,我可以啟動心靈感應進行交流。’
不出所料,一進醫院,愛莉就被戴上了手銬,並被鎖在急診室外圍,由淺紅髮制服女負責看守;而那個名叫jean的制服女則陪在醫生身邊,留在了室內聆聽珍莉的病情。
良久,留著棕色捲髮,戴著黑邊眼鏡的男醫生收起聽筒,合起記錄表,滿臉平靜地說:“病人嚴重營養不良,身上還有被野獸撕裂的傷痕,估計從受傷到現在都沒有很好地靜養,所以才會導致突然性的昏厥。現在必須先吊點葡萄糖和消炎藥,否則她還是會不定時地暈倒。”jean認真地聽取醫生的話,那眼神中除了對珍莉病情的認知外,還有對醫生外貌的依戀。
‘這聲音!好耳熟啊!’珍莉對於男醫生的聲音很詫異,卻不敢睜眼望之。
“我現在就給她吊瓶,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jean警官你可以放心到外面了,這裡沒有地方逃跑的!”男醫生邊說邊從手推車上熟練地整理吊瓶和針管。
jean一想確實如此,四周是封閉的密室,只要自己坐在外面,這個可疑的女人是走不掉的,況且,她更不想打攪自己心儀的男醫生工作,遂果斷地應了聲‘好’便轉身離開。
霎時間,急救室內就剩下了男醫生與珍莉。
“別裝了,她出去了。”忽地,男醫生將嘴巴貼住珍莉的耳朵低聲說。
瞬間,珍莉就騰地從床上坐起身,百感交集地盯著身旁那位肩擔白色大褂的男醫生。正好,男醫生也看著她,並慢慢地摘下臉上的眼鏡。
“德!”珍莉興奮地捏著嗓門‘吼’道。
沒錯,長得帥,還有醫技的人非德莫屬。
德張開手,用力地抱住珍莉,他溫柔地低聲說:“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飛機解體後,我到處找你,卻一直了無音信,嚇死我了。”
聽到德的囈語,珍莉掌握了這次記憶重啟的時間點,心想:‘這一次,大家最後的記憶落在了飛機墜毀那件事上,看來我必須好好想想承上啟下的過程了。’雖有心事,但這沒有阻礙她緊緊嵌入德的懷中享受重遇的喜悅。
倆人正是難以分舍的階段,室外的jean似乎起了疑,她不太耐煩地敲了敲門,並喊道:“德醫生!德醫生!您還好吧?”
珍莉馬上鬆開手,無奈地看向德。德將手指擺在嘴前,示意珍莉不要吭聲,然後,他一邊在珍莉手心上寫字,一邊高聲回應:“放心,我沒事!病人的血管有點細,費了點時間才找著!”
收到德的留言,珍莉重新躺下,蓋好被子,安然地閉眼休息。因為,他倆約好了今夜再見。
急診室的門被開啟,德若無其事地推著車出來。jean快步走上前,柔聲問:“德醫生,您真的沒事吧?”目光快速地掃視德的全身。
從門開的那一瞬,坐在一旁的愛莉就認出了德,鑑於對方沒有認出自己,她乾脆就縮在一邊不再吭聲。
“倆位警官,這個病人今晚還要吊針,所以我會再來一趟。好了,辛苦你們了!”德走出幾步後忽地回頭交待。
jean與淺紅髮的制服女同時應聲,她倆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德的身影。
待德遠離後,jean冷冷地瞄了一眼休息椅上閉眼靜休的愛莉,她不太客氣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臂,說:“女士,醒醒!”
愛莉一臉不爽地睜開惺忪的眼睛,含糊地問:“怎麼了?”
“你的朋友今夜將在醫院渡過,可你則要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jean的語氣略帶威嚴。
愛莉略感不妙,畢竟她不清楚珍莉有什麼打算,貿然接受調查,萬一彼此的口供對不上就麻煩了,因此,她只好委婉乞求道:“長官,麻煩您行行好,讓我留到明天吧!您看,我的朋友現在還在昏迷,而且她膽子小,見到生人會害怕。倘若我跟著你們回局裡,她卻醒了,看不見認識的人,那樣她或許會發瘋。反正今晚把我跟我朋友鎖一塊,你們只要在門口把守就好,我們肯定逃不掉的。”
這話似乎說得很有道理,jean一時語塞,她為難地看了看身旁的淺紅髮同伴,接著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是下午4點多,離下班時間還有不到1小時,即便現在把愛莉帶回警局,想必也要等到明早才能問話,與其這樣,還不如彰顯一下自己對嫌疑人的憐憫,於是,她皺起眉說:“看在你對朋友的照顧,這次就答應你的乞求吧,下不為例!”言畢,她轉臉對淺紅髮制服女道:“sue,你先把她鎖到病床床頭,我現在就打電話回局裡報告,然後再買些晚餐回來。”
“是!您放心吧!”sue幹練地敬禮應道。
交待完畢,jean就揚長而去。sue則拉起愛莉走入急診室。
“長官,看來那位長官很喜歡剛才的男醫生喔!”愛莉趁機跟sue套近乎,希望能夠掌握一些有用的資訊。
sue沒有回答,黑著臉完全無視愛莉的問題。見狀,愛莉直接出殺手鐧,她悠悠地呢喃說:“唉,我覺得長官您跟那個男醫生才是絕配……”
突地,sue停下了腳步,這會兒,她剛關上急診室的木門。
看見有戲,愛莉若無其事地側臉後望,以過來人的語氣勸慰說:“有時候,女人過於矜持就會錯失真愛。別怪我多嘴,我可是親眼看到,您和男醫生的眼神都是惺惺相惜的互相迷戀,錯不了!”
sue緊張地朝木門的小窗外眺望,爾後,她拉著愛莉快速走到病床前,途中,她一再回頭向門上小窗張望,多翻查探後,她才輕聲道:“別聲張!要是被jean聽到的話,我和你都要沒命的。”
愛莉的表情有些詫異。當年,她研讀人類文化,看到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那會她就不太明白愛情為什麼要和死亡掛上勾。即便後來看到相關解釋,瞭解到那個故事的真正含義,她也還是沒有搞懂人類的精神世界,以及他們的愛情觀。本來愛情就是通透而純樸的存在,結果,在人類的渲染下,愛情變成了一段又一段的狗血劇目。
“估計你和你朋友都是難民吧,所以對我們國家不瞭解。我們國家女多男少,差不多是100個女人配1個男人的比例,因此,愛情也好,婚姻也罷,講究的是哪個女人的權錢多,她就有絕對的適配權。即便像我這樣的小公務員也沒有選擇權,更別說你這樣的難民了。”sue的話如當頭棒,重重地敲痛了愛莉與珍莉的腦袋。尤其是珍莉,她的腦內當即閃過的是現代版‘女兒國’的字眼。
愛莉露出震驚的表情,瞪起眼問:“那就是說有權有錢的人可以隨意強搶帥哥咯?”
“對。那些有錢有權的女人會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喜歡的男人弄到手,不排除以殺人放火的形式滅掉其他的弱勢對手,而且更不理會男人是否喜歡自己。那位叫jean的警官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家有錢,母親是警察局局長,誰敢明目張膽地跟她搶男人?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所以,請你別再亂說一個字,好嗎?”sue的語氣有所緩和,最後一句甚至還是以請求的語調錶達的。
愛莉使勁地點頭,她下意識地坐到珍莉的床前,不再說話,僅是將手輕輕放在了珍莉的手背上,看上去再自然不過了。
就此,倆人當著sue的面進行了一翻資訊交換,以及對現狀的商討,最終,她倆一致決定‘未來只能見機行事’。
晚上八點,德再次推著小車進入急診室。這一次,他摘下了眼鏡,穿著一身便服,別提多帥了。
“倆位警官辛苦了。”德輕聲道,臉上掛著迷死人的微笑。
當然,jean與sue都像中了毒一樣,眼神呆滯,完全失了魂。
趁機,愛莉提起嗓門說:“sue警官,我要上洗手間!”當即,sue才從失態中回神,她慌忙解開愛莉的手銬,拉著對方就跑出了急診室,其狂飆的心跳聲差點就呼之欲出了。
“jean警官,我需要解開病人的衣服作檢查,您在旁邊會讓我分神。”德眼帶柔光地對jean說。語畢,jean猛然點頭,邊向外走邊說:“我這就到外邊去。”
德先是急速地為珍莉實施吊針,然後蹲下身湊到近前細聲說:“明天她們會將你帶到警局問話,你只要說是空難的倖存者就好。完事,她們會安排你到一些低下的地方工作,你別害怕,我會在三天內找到你的落腳處。如果在我沒找到你前遇到危險,記得裝病,有人會送你來醫院的。”
珍莉輕輕點頭,頓了頓,她低聲問:“eva和文柯他們呢?有訊息麼?”
“暫時沒有,但我正在查了,別擔心。”德的回答有些無奈,不過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人,絕不是什麼易事。
為了將音量儘可能縮小,倆人幾乎是眼對眼,鼻尖對鼻尖地對話,所以呢,雙唇的距離也是毫釐之差。
沒有預告,德首先把這厘寸之隔給零化了,他閉上眼,享受地吻住珍莉的雙唇,似乎在告訴對方自己的想念有多濃。珍莉沒有拒絕,她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吻,腦海中全是那夜在營帳內的溫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