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芙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安氏嘆了口氣,將她拉到了近前,語重心長的告誡道:“你在我面前說便罷了,在外面,可不能再口無遮攔了。”
“你爹爹現在正想辦法見陛下,以求轉圜之機,你別給你爹爹惹禍,知道嗎?”
見她眼眶噙著淚,安氏心裡也難受,卻硬下心腸道:“芙兒,聽見了嗎?”
君若芙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孃親。”
安氏欣慰的摟住了她,安撫的拍了拍背。
“好,真是孃的好芙兒。你放心,等你爹爹求得陛下的原諒後,陛下會恩准你再去宗學唸書的。”
君若芙沒有感到開心,只是去宗學唸書?那有什麼意思?
她想要的是……是自已恢復郡主的身份,看不過眼的人想打便打,想罵便罵。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一個看門的狗,都能拔刀威脅她!
母女倆正說著話,君玄葳便從外面進來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臉色不太好看。
看見臉頰上掛著淚痕的君若芙時,也沒有什麼反應。
若是以前,他不介意寵寵這個女兒,反正又不必成材,任性點也無所謂。
但現在,君玄葳卻沒什麼心思去哄,反而有些煩躁。
見爹爹都不哄自已,君若芙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注意到對方微皺的眉,硬是將抽噎聲忍下了。
但時不時還是有幾聲洩出來,她有些害怕的捂住了自已的嘴巴。
安氏注意力卻沒在她身上,看著面色微沉的君玄葳,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
“夫君,可是見不到陛下?”
君玄葳微微點頭,“我請人幫忙勸和,但沒有用,父……陛下還是不願意見我,還將替我說話的人都罰了一遍。”
所以如今,已經沒人敢替他說話了,哪怕是以前的太子黨,現在見了他也只是搖頭嘆氣。
都勸他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惹陛下生氣了,說陛下不想再看見他了。
君玄葳不信,還是在宮殿外跪了好幾個時辰。
這麼熱的天,宮門外的青石板都是燙的,跪上半天,膝蓋都燙掉了一層皮。
可惜,依舊打動不了那個鐵心石腸的人。
君玄葳不明白,他陪了安皇三十年,孝順了他三十年,難道還比不上了失蹤了三十多年,沒孝順過他一天的親生兒子?
安氏的心也不斷下沉,陛下竟然狠心至此麼?
哪怕是不能恢復太子的身份,封個王侯也好啊!至少也還是皇親國戚,身份沒跌落太多……
“那……還要繼續去跪著嗎?今日芙兒和凌霄去宗學,也被那些狗奴才給趕了出來。”
君玄葳這才看了女兒一眼,這麼沒用?白當那麼多年郡主了!
“無妨,既然跪陛下沒用,那就不跪了。”
他冷冷的回答道。
安氏愣了一下,難道就這樣放棄了?當個普通庶民?
一瞬間,她心中有些後悔,她——不能接受自已的夫君,只是普通庶民。
她險些露出異樣表情之際,君玄葳便又接著說道:
“我去將在天山寺禮佛的太后請回來,太后不像陛下那樣冷情,應當不會對我們如此絕情的。”
安氏內心一喜,急忙遮掩了神色,繼續溫柔小意的奉承起了君玄葳。
“夫君真是聰明!”
是啊,太后可喜歡她兒子女兒了,肯定不捨得她家凌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