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沈青淵的為人,他不是不孝順的人,你看沈張氏的親生子能讀書識字,考取功名,而沈青淵呢?”
“他一天書都沒有讀過,由此就可以看出沈張氏有多偏心,她說的話半成都不能信。”
決明子撇了沈張氏一眼,養母對養子不好可以理解,畢竟不是親生的。
可是像沈張氏這般,恨不得養子立馬去死,還裝出一副偽善面孔的,真的少之又少!
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沈青淵的真實身份,會不會後悔以前對他太刻薄呢?
潑天富貴朝她兜頭潑下,她不但打了把傘,還披了件蓑衣。
“那……畢竟不是親生的,親生的都有偏愛多一點的,不是麼?”
縣令說著看了一眼李村長,“就比如這個……”
他一時間忘記了李村長姓什麼,略頓了頓。
“就像這位村長,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村夫,最小的兒子卻能讀書,還得兩個兄長供著束脩與吃穿,那他的兩個兒子豈不是也要恨死他了?”
“親生子尚且如此,沈張氏對養子差點,又有什麼不對的?”
李更年與他的兩個兄長,看著就不像一類人,一方穿著粗布短打,臉上佈滿風霜。
而李更年呢?身上穿著棉布做的學子袍,雖看著也有些舊了,但至少沒有打一個補丁,身上臉上也白白淨淨的。
不像他的兩個兄長,衣裳的顏色灰暗打滿補丁不說,布鞋上還沾滿了泥點子,手做多了農活粗糙發黃,哪比得上他一雙手乾淨白淨。
“大人,不是這麼說的。”
李村長想反駁,被縣令看了一眼,又有些緊張,“怎麼?你想說你沒有偏心?那為何不送三個兒子都去讀書?說別人之前,是不是得先看一看自己?”
“我送了,是他們讀不下去。”李村長看了一眼兩個兒子,見他們自始至終低著頭不發一言,再一看侃侃而談的小兒子,心底也嘆了口氣。
他是希望兩個兒子都能像小兒子一樣讀書的,家裡存銀雖然不多,但供他們每個人讀幾年書是沒問題的。
不說個個光宗耀祖,能識字算術,也能去鎮上做點輕鬆的活計,不必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靠天吃飯。
三個兒子都是七歲送去學堂讀一年,兩個大的卻念不下去,不到三個月就哭著回家了。
只有小兒子有些許天分,也有毅力,十幾年如一日的讀了下去。
“那你怎麼知道沈青淵是不是自己讀不下去?沈家又不缺這點銀子,既然收養了他,要不是他自己爛泥扶不上牆,沈張氏又怎麼會放棄他?”
縣令的反問,讓李村長無話可說了。
心本就是偏的,再怎麼說,對方也不會認同。
決明子聽不下去了,“怎麼,縣令大人是覺得我在說謊?我在青淵小友家中住了一個多月,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有眼睛看。”
“你就直說吧,是聽沈張氏的殺了他,還是讓我將沈青淵帶走無罪釋放?”
“這……”
縣令想著,自己都已經得罪了對方了,現在再放了沈青淵,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