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看了看沈張氏難看的臉色，問道：“沈張氏，你還有什麼能辯駁的話嗎？若沒有……”

沈張氏無奈的搖頭，“沒有，確實是我孫兒不對，那便互相抵消了吧。”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唉，我當初就不應該好心將青淵撿回去，就沒這些事發生了！”

她在提醒縣令，就算傷人罪不存在了，這不孝罪可還在呢！

縣令眼睛微微一亮，又立即掩飾住笑意，板起了臉。

“沈青淵，就算這傷人罪不算數，你不孝養母這事又怎麼說？”

“你養母還未過世就鬧著分家，還將你養母氣病！她上門想請大夫，你還將她趕出去，如此不孝不悌，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青淵微微繃緊了下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怎麼，又是冤枉你的？”

“大人。”宋昭靈出聲道：我夫君被收養之後，一直力所能及的幹活。”

“種田種地，打獵，我在家洗衣做飯，刺繡賣了錢也給了婆母。下人做的活都是我們在做，我夫君還任打任罵。”

“這如果都是不孝，那麼我想問問大人，什麼樣的人才算孝子？”

“這些不是你們應該乾的嗎？”

縣令反問，目光淡漠的看著她。

“孝順父母，補貼家用，本就是你們為人子女該做的，你在委屈什麼？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縣令的心明顯偏到了胳肢窩裡去，宋昭靈說什麼，他都不以為然，只覺得應該的。

沈青淵冷冷一笑，“該做的？父母慈祥關愛子女，不也是父母該做的嗎？沈張氏她做到了嗎？”

“我雖做不到待你像對待我的曜兒一樣，但至少沒有讓你凍死餓死！”

沈張氏反駁道。

她無愧於心！

雖然她對沈青淵是算不上好，但剛開始沒有兒子的時候，她也曾經真心實意拿他當親兒子對待的！

只不過……後來曜兒出生了，有了自己的親兒子，養子的存在便顯得格外礙眼了起來。

“大人，沈青淵他真的是個孝順孩子，我看著他長大的，他沒有不孝順沈張氏，是沈張氏太過刻薄了。”

見他們爭執不休，李村長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沈張氏看向李村長，冷冷一笑。

“你說什麼公道話？你兩個兒子兒媳婦都在為沈青淵幹活吧？你說的話，最不公道了！”

李村長被她這一懟，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確實，他和青淵之間關係過於親近了點，說的話哪怕十分公道，都似乎摻雜了利益。

“這樣吧，再找幾個與你們幾家都沒有關係的村民，問問他們好了，沈青淵，你怎麼看？”

縣令拍了驚堂木讓他們肅靜後，板著臉看向沈青淵。

沈青淵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用了。”

小河村能為他說話的人不多，沈氏一族在小河村紮根頗深，除了村長一家沒那麼畏懼沈家外……

其他人，就算是不怕沈家，也不會為了他去得罪沈家，最多是兩邊都不得罪。

縣令又瞥了他一眼，揚了揚嘴角。

“哦？那你是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