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家族小輩,雖然族長裴天白麵無血色,但一舉一動卻又不失穆如清風之意。
“都是好孩子,起來吧!”
話落,族長裴天白袖袍一揮,裴然便感受道一股柔和之力將自己托起。
這便是族長的實力嗎?即使是身受重傷,好像都比月湖山那位鄭家老祖強上不少。
裴然回想起之前月湖山一幕,要是讓那死去鄭家老祖知道,怕是能目瞪口呆。
同樣是築基修士,族長面對三階大妖的臨死反撲不死,已是相當厲害,而鄭家老祖卻是唏噓不已,慘死於二階虎妖之手。
“家族如今形勢,倘若族長要是沒了,人心也就散了。”
方才在北樺山上一路走來,裴然也不是沒有見到其他族人,但是他所見絕大多數族人,臉上都是掛著一絲絲悲慼,好似家族看不到生機一般。
此時,裴然也有些感同身受,裴氏現如今的情況,便類似於鄭家,一旦族長這位築基修士坐化,眨眼間就能分崩離析。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德不配位,最終都會被取而代之。
裴家的情況,裴然很清楚,家族最強之人出了意外,底下卻遲遲未能出現一位能挑起大旗者。
不是歲數過大,天賦耗盡,便是尚處年輕,實力不足。
裴天白僅僅只是瞅了一眼虎赤金,“哦,竟然是赤金虎人!在如今的無邊林海倒是難得一見,然兒,想來她便是你說的那位開啟元涯秘境的關鍵人物吧。”
當即,裴然便向裴天白說明虎赤姬的來歷,就連斬殺銀甲修士,他都直言不諱說了出來。
怕族長和大長老不信,裴然便把自己的戰利品拿了出來,讓二人亮了亮眼。
裴天白在見到玄鐵銀甲後,也確定了裴然所言沒有半分虛假。
雖然對裴然實力暴漲的事件成謎,但是裴天白卻沒有過多追問。
畢竟誰身上還沒點機緣秘密,當年他要是沒有機緣在身,怕是早就死於渺無人煙的荒野。
而且,裴然能夠將元涯秘境的訊息告知族內,這孩子品性,可見一斑。
“你很不錯,已經強過我當年了,但長生仙路,最不缺的就是天縱奇才,你要記住,只有活下來的才是強者。”
在測驗出虎赤姬所言非虛,裴天白對這個後輩,更是欣慰,不過還是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接下來,當族長裴天白聽到他們與之簽訂了金言血誓,愣了愣,旋即搖頭笑道:
“不愧是出過大妖的族群,過了百年來,竟然還能拿出此等寶物,底蘊深厚啊!”
面對築基修士,虎赤姬是大氣也不敢喘,儘管裴天白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可那都是在自己後輩面前展現出來的。
“族長,我聽說元涯秘境內靈藥眾多,不若就派我們前去,為您採摘療傷靈藥。”
這時,站在最後從未發聲的裴無月,忽然開口說道。
大長老裴天河訓斥道:“胡鬧,那種地方也是你們能去的,元涯秘境確實靈藥眾多,但同樣危險重重,即便是萬獸門的弟子,能活著走出來的,也不足五成。”
在大長老眼裡,裴然與裴無月就是家族的未來,容不得任何閃失。
“可是大長老,你有沒有想過,家族之中除了我和大姐,還有人手嗎?”
“您和幾位長老要為族長護法,肯定是脫不開身,而那幾位叔伯雖說修煉多年,但是修為卻不如我和大姐。”
裴天河被裴然說的啞口無言,但他說的沒錯。
裴家確實已無人馬,也不能說沒有,只不過但凡修為達到煉氣後期都被派遣出去看守重地了。
山底下的裴城便需要三位煉氣後期的族老,再就是家族靈藥園星坡山和五滄坊市各需二位煉氣後期修士坐鎮,以防止這些修仙資源被王家給侵佔。
“好,人是你們帶來,由你們去最合適不過。”
就在幾人始料未及之時,裴天白卻是點頭同意道。
“族長......”
大長老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裴天白制止了下來。
“兩頭雛鷹終究要成長,如果我們一味的約束,是成不了氣候的。”
裴天白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也是過來人,自然是明白兩位後輩心中所想。
況且,他的傷勢確實太過嚴重,要是沒有那種靈丹妙藥,他也沒幾年好活了。
至於等他們二人中哪一人築基,裴天白只能搖頭感嘆,時間不夠。
他們還只是煉氣八層,哪怕離煉氣九層只差一腳的距離,也不夠。
因為煉氣九層之後,便需要水磨功夫積攢法力,直至煉氣大圓滿境界,方才可服用築基丹突破,這期間所需的時間,即使是一種靈根的天靈根修士,也要花上一兩年時間。
既然族長已經發話,大長老裴天河當然是無話可說。
“天河,從現在起,將家族寶庫開啟,他們兩個想要什麼資源都無條件的提供給他們嗎?”
“有些底蘊也是時候該拿出來,可不能便宜王家人啊。”
說完,裴天白張了張嘴,一道赤紅流光從他口中噴出,徑直落在裴然面前,形成一把靈劍。
此劍通體為純紅色,長約兩尺一寸,劍身好像火玉而鑄,火光璀璨,其刃薄如蟬翼,尤為鋒利。
裴然伸手想要觸碰劍柄,卻被一股熾熱之力阻撓,不得不打退堂鼓。
“這把焚火離陽劍,存有我的一道劍意,可以發揮老夫全力一擊,你們拿去慎用。”
裴天白告知完,裴然這才能拿起焚火離陽劍,這把劍的名頭,他自然是聽說過,此乃族長成名法器,當年便是靠著這把靈劍,殺穿了整個血腐洞。
“這靈劍怕是已有二階上品的水準。”
裴然小心翼翼收起靈劍,有了這件底牌在手,他也算稍稍有了安全感。
“還有在進元涯秘境之前,你拿著這塊玉佩,去黎山仙城的丹鼎閣尋一位名叫謝柳煙的修士,她會出手幫你們的。”
在幾人即將離開之時,裴天白又叫住了他們,將一塊樣式精細繫著紅繩的玉佩從脖子上摘下,這一次他卻是交託給了裴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