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秦川見過嗎？
見過。
這照片是他嗎？
是，也不是。
如果，忽略到欺詐小丑在耳邊的嬉笑聲的話，這個說法可能更有可信性一點。
“沒見過。”
秦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對於他的回答，對面的白衣女子不置可否，而是抽出另一張資料來。
“你曾在它墜入諸夏時，前往崩墜地點，雖事後偵查你未曾見過，但現在這個說法存疑——你依舊有很大嫌疑。”
“所以呢？”秦川反問道。
他這麼說是篤定對方手上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與此同時，他不由得在心底思索起來。
誠然，看著報告上欺詐小丑的過去堪稱是罪行累累，然而他犯下的這些罪行一來可以稱得上是以暴制暴。
他惡，但他對付的那些人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最關鍵的一點，他可沒有在諸夏文明疆域幹過什麼壞事。
——為何過了這麼久，依舊有人對欺詐小丑緊追不放，跨文明執法嗎？
對於這個問題，白衣女子以另外一個角度進行了回答。
對於秦川的問題，她並未直接說明秦川有什麼嫌疑，反倒是指著欺詐小丑的資料道。
“他並非你認為的一般逃犯，甚至並非是人、神、魔......甚至是否是生靈都存疑，其是一種獨特的規則概念生靈，一個不慎將會造成極惡劣的後果！整個諸天曆史上諸如此類的教訓數不勝數......”
“前諸夏曆九三九四年，逆生之妖誕生，十方大千世界開啟逆生之旅，眾生歸返本源......”
“前諸夏七七三五歷年，時空蠕蟲出現，迴圈一片大千世界時間迴圈，蠶食無盡時空......”
“前諸夏曆零零二三年，悖論之驢出現，諸天大片覆滅一半文明......”
......
說到最後，她語氣一頓，最後補充道：
“諸夏曆元年，虛無之災蔓延，確立瞭如今萬界的格局，雖無確切證據，但諸天無數智者將其歸類與同類概念災厄......今日仍為諸天之癌！”
隨著這白衣女子的介紹，秦川可謂是大長見識。
他將對方的描述與欺詐小丑的能力相對應，隨後發現......
你別說，還真是！
雖然如今欺詐小丑的能力沒有誇張到那個程度，但貌似已經有這趨勢了。
若是永珍調諧的能力繼續成長下去，若不加控制的肆意使用——造成的危害絕對比這白衣女子舉的那些例子要大得多！
但，把欺詐小丑交出去？開什麼玩笑！
賣自已也不是這麼個賣法。
秦川面帶驚歎，道：“那確實挺恐怖的，都是席捲諸天的災難啊，你們可要快點抓住他。”
白衣女子見秦川渾不吝的模樣，並無顯露什麼情緒波動。
下一刻，就見她揮手召喚出一道投影。
投影之上的畫面，正是秦川在考試時的畫面——其中，欺詐小丑所化作的嬰孩赫然在列，並且被突出出來。
她看向秦川，似乎在等他解釋。
秦川詫異望著他：“怎麼了？你們調查局還管靈試？女媧作證，我靈試可沒作弊，完全符合規定......這乃是我的靈性手段，與那位逃犯沒有什麼關係吧？”
白衣女子見秦川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像是知道這次要無功而返了。
她驅散了投影后，深深看了秦川一眼，道：
“你有巡天司之責，我沒辦法依法拘禁傳召你，但......我會盯著你的。”
言罷，她掏出一張卡片來。
“這是我女媧網路內的聯絡方式，你若是想明白，隨時可以聯絡我——打擾了。”
言罷，對著身邊人揮手道：“我們走。”
秦川瞥了眼手中卡片寫著‘欽天監司晨：袁璐’的卡片，抬頭望向他們出門離開的背影，秦川忽然開口道。
“等一下。”
袁璐回頭，意外道：“你想通了？”
秦川搖頭，並無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道：
“按照你的說法，此類概念存在你們欽天監收容了不少，那麼現在這些存在現在全都被你們欽天監銷燬亦或是嚴加看護？”
“那是當......”袁璐話說到一半，後半句話卻是怎麼也張不開口。
望著秦川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進入屋內後情緒首次出現波動。
咬牙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如此危險的東西留在諸夏的疆域內！”
“我會盯著你的！”
說完後，她不待秦川回應，頭也不迴向外走去。
跟在她身後的劉姓調查員等人對秦川說了聲抱歉後，連忙追了出去。
“呵呵......”
院外，一行人聽著秦川的輕笑聲，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這群人中，有人像是在感嘆著：“八部之內，滅世概念之厄何其多野，吾諸夏還真是危險啊......”
“那可不，這不正巧彰顯我諸夏之武德充沛。”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得到那些概念武器的......”
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只是在自顧自的聊著天，但聲音卻是清晰的傳入前方袁璐的耳中。
袁璐自然是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可都是江州調查局派來名曰‘配合’她調查的本地人
她此刻情緒已經平復下來，扭頭看著這些人，像是在說服他們，又像是在說服自已。
“八部自有手段收容這些存在，但若落在凡人之手，帶來的只會是災厄。”
一眾江州調查局之人附和道：“啊對對對......”
隨後他們彼此的話題越發的展開了，口中說著‘州官’‘百姓’之類的詞彙，讓袁璐面色越發難看。
這時，忽然在幾人面前一道身影慢慢顯露。
這是一名老者，他身著刻印著複雜花紋的長袍，頭戴荊棘之冠，手持著一根暗金色的手杖。
霎時間，袁璐與江州的一眾調查員身體驟然緊繃，渾身寒毛直豎！
這是生命層次的碾壓，宛如螻蟻直面巨龍。
袁璐聲音有些顫抖：“道、道主級......”
老者瞥了他們一眼，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院落問道：“請問這裡是秦川同學的家嗎？”
眾人的軀體似乎不受控制的回答著：“是、是......”
老者點頭，扶了扶頭冠，這才面帶笑容的走入到院落中。
然而，還沒等他們從那股顫慄中緩過神來，忽然感覺陽光消失不見，巨大的陰影將整片區域籠罩。
抬頭望去，一艘遮天蔽日的巨大戰艦正停在他們的上空。
下一刻，幾道流光自戰艦落下，目標——正是眼前的院落。
見此一幕，有人意有所指道：“看來，百姓也要成為州官了......”
袁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