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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出發蓬萊

伏覃是伏亦澤的父親,算是伏家的旁支。去年伏引自上望城山之後第一次回景息時他人已經進了太虛仙境,所以他並沒有見過長大之後的伏引。

自然他對伏引這個人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她是殺害他親孫女伏姝卻被家主送去望城山遠避的本家小姐。

他並不知道後來伏引回景息之後發生的事,現在面對面地見到了身量抽條的伏引也沒認出來。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那雙貓兒一般的眼睛有點眼熟。

伏覃是煉虛期,算是這一群人當中修為比較高的,他看著前邊的人招呼伏引,自已卻端著強者的架子站在最後邊悄悄地打量著她。

要他說,這太虛仙境是他修煉生涯中遇到過最奇怪的一處秘境了。

他進秘境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幾乎把能走到的地方都摸了個遍。

他走過了森林、山川,原野、草原,進過山洞下過湖,現在還爬上了雪山,但是這處秘境除了那點不常見的靈草靈獸之外基本啥也沒有。

這麼大的秘境沒有什麼稀奇貨他是不信的。

而奇遇往往伴隨著奇怪的現象。

他進秘境之後稱得上奇怪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前些日子森林坍塌露出地底空腔,他去了但是啥也沒找到,不知道是去晚了還是壓根就沒有奇遇。

二就是山下的塔城,那裡竟然居住著秘境中的原住民,而且只要他們一靠近這些原住民就會發現自已無法使用靈力。

正是這古怪的現象促使他上了雪山。

而當他在雪山上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幾天之後就聽見天空傳來一聲巨響,竟然有人在秘境中突破了。

這不是明晃晃的寫著“我得到了雪山上的奇遇\/傳承嗎?”

不過伏覃也不傻,找過來的人有很多,想要知道所謂的奇遇是什麼可不是看誰先問的。

伏引如今剛突破化神,體內靈力充裕,如果來的全是化神期她完全有那個自信完好無損的走出去,但偏偏——伏覃是煉虛,來的人中還不止他一個煉虛。

伏引捏了捏拳。

她微微挑眉,抬手指向東邊:“往那邊走不遠有一片冰川湖,潛下去之後有一個地底溶洞,那兒有濃郁的火元素殘留,應當是某位大能坐化之地。”

一番話說的真假參半,大部份人聽聞都將信將疑,小部份人已經率先朝著伏引手指的方向去了。

伏覃沒動,而是開口詢問伏引:“道友是哪個宗門的子弟?在下景息伏氏伏覃。”

伏引剎那間腦海中思緒百轉千回:“紀聽舟,不過是一屆散修。”

這女修的長相實在是有些熟悉,伏覃雖然沒有全然放下疑慮,但還是暫且壓下了心中的懷疑:“不知道友可是得了什麼傳承?”

這話一般是不太合適問的。

但是伏覃問了,這其中可就有深意了。

聽著是在問詢打探,實則是因著伏引說她是個散修,又剛剛才步入化神,是在威脅她。

伏引自然聽得出來,不過她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兒。

當即眼底的神色便冷了幾分:“前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伏覃微微一笑:“自然,但我等對地下的環境並不熟悉,還勞煩道友與我等再去一次了。”

伏引看著伏覃身後那另外兩位煉虛期的高手,忽然也勾唇回以一笑:“求之不得。”

伏覃有些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但看見伏引乖乖地給他們領著路,倒也沒有很懷疑他。

伏引乾脆將前面那一批人都喊住了,獨自走在最前面帶路。快走到冰川湖時叫停了大家:“這處冰川湖水中有異,各位稍等片刻,待我先察看一二。”

她控制著距離摸到了湖水邊,伏覃身側的一個修士發問:“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女人有點古怪?”

此言一出,頓時迎來了周邊一圈人的贊同:“是有點古怪,照理來說這傳承都是一人得之,她怎麼會願意分享給我們?”

但也有人反駁:“不一定是傳承吧,我聽她所言,如果沒撒謊真是大能坐化,我等能分一杯羹也不好說。”

但很快說話的那人就被回以一個大白眼:“如果是你得了這等機緣,你會想要和其他人分享嗎?這大能坐化散出的靈力又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伏覃聽了半晌,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伏引的背影:“她不過是一屆散修,看她揹著劍,應該是個劍修。一個化神的劍修,只要不是陣劍雙修,有我們幾個煉虛坐鎮想必也翻不出浪花來。盯緊她的動作就是。”

這裡是修仙界,是秘境,可不是什麼法治社會。

伏覃的眸中閃過一抹狠意。

他想起來那雙眼睛給他帶來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了。

不管這女人有沒有欺騙他們,等她的利用價值被榨乾,也只有葬身在雪山中這一條路了。

伏引控制著距離,在湖邊走了半圈便撈到了那枚被她丟在湖中的蓮花吊墜。

但願塔城出來的東西水浸不壞還能有效用吧。

在看到那幾個煉虛高手和伏覃的那一刻,伏引就知道自已怕是很難出得去了。

她也自然知道自已的說辭不可信,而這地底空腔之中也並未有什麼她可以利用來保全自已的機關。

於是剩下的唯一一種選擇,就是這枚蓮花吊墜。

伏引將蓮花吊墜別在腰間,轉過身來,朝著身後等待著的修士們露出個美豔之極的笑來。

雪山之巔,寒風凜冽。

天空湛藍如洗,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晶瑩的雪地上,美人回眸一笑。

原本是絕美的景色,可那美人卻忽然手腕一翻,飄逸清冷的白衣翻飛之間寒光乍現。

伏覃神色一震,下意識的抬手想要用靈力,卻發覺渾身上下的靈力好似在一瞬間被凍結。

這種感覺就和雪山下的那個古城裡一樣的詭異。

霜寒如龍出海,直取伏覃咽喉,伏覃見靈力無法使用,立刻便側身一避,險險避過的同時抽出長劍迎戰。

剛才那一擊殺招雖然並未能夠成功殺死他,但他的肩膀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來。他本身的劍法也並不出色,遠不如伏泊淮、伏庭深,竟在一招之間便落入了下風。

身側的修士也都並非等閒之輩,在發現無法運轉靈力之後都立刻做出了反應,當伏覃再一次險些被一劍割喉時,一道凌厲的劍光直奔伏引而來。

伏引不閃不避,長劍一揮,便將那道劍光擊散。

雖以多欺少說出去丟人現眼,但這裡是在秘境之中,而且這古怪的女人先用了古怪的手段,眾人也不講究這些虛的,頓時紛紛拔劍。

能走到雪山之上的大部份都是劍修,其餘一些符修和陣修也不敢上前,十分自覺的躲到了外圍等待結果。

一時間,冰川湖邊劍光閃爍,劍氣縱橫,整個雪山之巔都被這激烈的劍氣所籠罩。伏引身處其中,卻如同閒庭信步一般,遊刃有餘地應對著每一位修士的攻擊。她的劍法精妙絕倫,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擊中了對手的破綻,讓對手無法還手。

然而,這些修士也都是各自宗門或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雖然單論劍法是無論如何也敵不過伏引的,他們配合默契,劍法強制互補,形成了一道道難以逾越的防線。

而伏引雖然劍法高超,但面對這些修士們的圍攻,也逐漸開始略顯乏力。她那身月白色的道袍上漸漸出現了幾道劍痕。

她那雙原本清明的眸子漸漸被血光侵染,手中的霜寒也越舞越快。

這場戰鬥持續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伏引對劍法的熟練程度和出其不意的招式最終還是佔了上風,在數人的圍剿之下依舊只負了輕傷。

終於,其中一個劍修露出破綻,伏引到底是身經百戰,在那看似微不足道的破綻出現的瞬間抓住了機會,她身形一閃,便忽然出現在那名劍修的身前,手中霜寒輕輕一劃,便精準的割開了對方的咽喉。

隨著這一劍的落下,其餘幾人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一開始他們對上伏引時是信心滿滿的,畢竟一介散修,即便會用劍又能有多厲害?

可是真打了之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的劍法看似凌亂,並不歸屬於任何一個宗門,但是卻又自成一派,實用性極強。像是在那刀山血海的屍堆之中爬出來的厲鬼,招招皆可取人性命於無形之中偏又讓人抓不到任何丁點的破綻。

他們後知後覺的發現如果再像這樣打下去恐怕自已也會和剛剛那個被割喉的修士落得一樣的下場。

可是箭已經不是在弦上這麼簡單了。

於是他們紛紛改變了戰術,開始自露破綻採取更加激進的攻擊方式,甚至寧可拿身邊的人去擋刀。

不過他們的對手是伏引,這樣的打法不過是加快他們落敗的速度而已。

伏引絲毫不懼,她身形如風,劍影如幻,在眾位劍修的圍攻中穿梭自如。

她的劍法確實是在戰場上歷練出來的,還是一場持續百年的戰場。她的劍法造詣早已稱得上一句天下第一。

在又一輪激戰過後,伏引再次找到個絕佳的機會。隨著霜寒再次在雪山間劃出一抹弧度,滾燙的鮮血瞬間噴灑而出染紅了原本潔白的雪地。

此時站在伏引對面的人已經不多了。

伏覃看著眼前手握長劍,美得如同一朵妖蓮的伏引,舌頭頂住了上顎。

身側的幾人再次上前,他卻獨自站在了後面。

伏引身形一閃,出手迅疾。

隨著最後一名劍修倒下,整個雪山之巔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伏引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眸中血色褪去,更是一派的澄澈。

而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卻吐出了對伏覃來說宛如噩夢的一句話。

“叔伯伯,您到現在還沒認出我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