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電話時,阿姨已經是下班回家的路上,聽她語氣很著急,以為丟了貴重物品,跟著嚇了一跳。
沒時間和阿姨解釋,她只急著問垃圾扔哪了。
掛了電話,林青廷下樓問了半天,才來到小區的垃圾回收站,也顧不上形象和衛生,一個個垃圾袋翻找起來。
找了好一陣子,依舊一無所獲,倒是遇到個好心人來開解她。
一位環衛大叔開著垃圾車過來回收垃圾,看見她在翻找垃圾袋,便問:“姑娘,你是丟了什麼?該不是貴重物品?”
見她搖頭,大叔這才笑道:“經常有人弄丟了東西過來翻垃圾,只要不是重要證件或者貴重物品,那都好說,不然可苦了我們這些環衛工,還得幫忙找。”
林青廷聽了,這才停下手上的功夫,轉頭搭話:“不值錢,但意義很重。是一個去世的朋友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我不小心弄丟了。”
大叔把一個個裝滿垃圾的黑色袋搬進垃圾車,安慰她說:“書上不都有說,刻意找的...”
話到嘴邊,他一時想不起來,搬著垃圾袋自言自語地說:“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每次催那臭丫頭出去相親,就用這話來糊弄我,說起就來氣,不結婚還有理!”
搬了幾個垃圾袋後,大叔想起來了,用力一拍大腿,“記起來了,是這樣說來著。”
接著,他一本正經地說:“刻意找的東西,往往找不到的,天下萬物的來和去,都有它的時間。”
這話可謂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林青廷把頭偏過一旁苦笑:老天也要來提醒我該認清現實,別再沉迷過去嗎?
知道找回來的機會很渺茫,她把面前的垃圾袋整理好,遞給大叔扔到垃圾車,站到旁邊呆呆地看著那一個個垃圾袋搬進車裡。
把回收站的垃圾,全都收拾到車上,大叔趕著前往下一站,臨走前勸慰她:“丟了就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天氣很冷,快回家吧。”
看著那輛載滿垃圾的車駛走,再轉頭看見剛才堆滿垃圾的地方,林青廷的心像是被清空,無力地蹲在回收站旁邊。
眼淚不爭氣地湧到眼邊,不一會兩顆大淚珠順頰而下,她抬手想拭淚,雙手卻滿是汙漬,手足無措之下,淚珠越流越多。
哭了一陣子,林青廷到垃圾站旁邊的洗手檯洗了手,坐到旁邊的大樹花壇下,掏出紙巾擦臉和擤了擤鼻涕,
這時,家裡負責做飯的阿姨,買菜回來路過看見她,走近才留意到她眼眶和鼻頭都紅紅的,忙上去關心問:“葉太太,你沒事吧,怎麼坐這哭了呢?”
林青廷強顏歡笑搖頭回應道:“沒事沒事。”見她手上拿著菜,“阿姨,晚上不用煮我飯,我去朋友家吃。”
“不回來吃飯呀,我還打算炒幾樣你愛吃的菜,這不浪費了。”
林青廷拿出手機一邊給司機打電話,一邊回應阿姨的話,“沒事,我先生在家。”
阿姨沒急著走,等她通完電話說:“我陪你坐會兒,等司機過來。”
“不用,天氣冷,快上去吧。”見她沒要走的意思,林青廷又道:“時候不早,做飯晚了,趕不上飯點了。”
阿姨這才打算要走,不放心地問:“你真沒事?”
“沒事,你快上去吧。”
阿姨幾步一回頭,沒多久看見司機過來接她了,才拐入小區大門。
開門進了屋,阿姨在廚房忙活,做好飯菜擺上了桌,過去書房敲門,“葉先生,可以吃飯了。”
沒多久,葉璡過來飯廳拉開餐椅坐了下來,瞧見桌上只放了一人的碗筷,嚐了一口湯後,問阿姨:“就我一個吃飯?我老婆呢?”
阿姨聽了一愣:好傢伙,你老婆都出去幾個小時了,你還不知道呢。瞧這狀況,十有八九是兩口子吵架了,葉太太賭氣出門找朋友。
“葉太太過去朋友家吃飯。”
“什麼時候去的?”葉璡蹙眉問。
“我來之前,她就出門了。”阿姨欲言又止了會兒,還是說:“看見她蹲在垃圾站旁邊哭。”
這句話之後,葉璡夾菜的手頓了一頓,慢慢往嘴裡送了一塊牛肉,問:“她哪個朋友?”
“這我沒好問,是司機送過去的。”
她的朋友,葉璡都不認識,唯一見過就是婚禮的伴娘。平時她們也經常聊電話,估計是去了那兒。
來到陶樂兒的住處,說不到兩句話,林青廷忍不住趴到她的肩上哭了一場。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是你男人打你了,還是外面有女人?”
陶樂兒以為青廷被家裡男人欺負,作勢要找葉璡算賬,跟著一起罵罵咧咧,“別哭,我替你討個公道!他人在哪?”
言語激動之下,還對人家詛咒辱罵,“這個王八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可等青廷情緒平復下來,陶樂兒一問才知,原來是誤扔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信物。
得知事情真相,陶樂兒轉頭替葉璡說好話,“他不是故意扔的,你就別計較了。”
林青廷沒搭話,轉去洗手間洗臉,冰涼的水撲到臉上,人也清醒了許多,抽了紙巾擦著臉出來問:“你餓不餓?”坐到沙發上,對著手機說:“我點個外賣。”
“我真是服了你!”陶樂兒橫了她一眼,跟著坐到旁邊,“我來點吧,想吃什麼?”
“炸雞。”
半個小時後,外賣到了。
林青廷大口大口咬著炸雞腿,一嘴兒抱怨道:“那是我的幸運草,跟了我很多年,在他嘴裡就成了一堆破草,說扔就扔。你說他過不過分?”
“過分!”
“扔了我的東西,道歉不說,還說什麼我扔個垃圾還得問你!你說他可不可惡?”
“可惡!”
附和她兩句,陶樂兒好奇地問:“那幸運草是誰給你的?你外婆?”
“不是。”林青廷低頭小聲回道。
“不是你外婆,那是誰啊?能讓你不顧形象去垃圾堆裡找。”
“沒誰,就一個朋友。”林青廷想搪塞過去。
“哪個朋友?”陶樂兒想了想,“你的朋友,我都見過啊。”
“你煩不煩啊!”林青廷斜睨她一眼,心虛地嗆回去。
陶樂兒猜出來了,八卦地問:“不會是舊情人吧?”
“不是!”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