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略顯淒涼的寧府之中。
一身素縞的寧遠舟跪在了自己義父的棺材之前,臉上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羞愧的表情。
羞愧自己的義父死了這麼久還未下葬!
良久之後,寧遠舟起身。
拉開了左手的衣袖,一道黑色的印記順著寧遠舟左手的經脈逐漸的朝著心臟位置蔓延。
“鳩獄之毒呀…”
寧遠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之起身。
在推開了寧府大門的一瞬間,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寧遠舟的面前,正是寧遠舟的小跟班元祿!
隨之,元祿一把抱住了寧遠舟。
如同即將溺水身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不放手,一瞬間雙眼赤紅痛哭流涕。
“寧頭兒,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許久之後,元祿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
“你再不鬆手我就真的死咯!”
寧遠舟摸了摸元祿的頭一臉無奈的開口說道。
元祿下意識的鬆開了寧遠舟。
寧遠舟趁勢走到了寧府之外對著元祿開口說道:“你安排一下人手,等我回來就為義父下葬!”
“寧頭兒你以後不會拋棄我了吧!”
元祿點了點頭說道。
“不會了,之前也是想要用瞞天過海之計讓所有人都認為我死了,才會讓你擔心!”
寧遠舟笑了笑搖頭說道。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老堂主的下葬事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元祿的臉上再次浮現了一抹笑容,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去。
而在元祿離開之後,寧遠舟便是前往了相府。
很快,寧遠舟被引薦。
孤身一人來到了章菘的房間之中。
此刻,章菘正在伏身於案牘前處理手中的摺子,彷彿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寧遠舟走進房間之中一樣。
寧遠舟也只是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不急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前茶的茶香四溢,寧遠舟將手中茶杯靠近自己的鼻尖輕輕一嗅,隨之抬頭一飲而盡。
“被趙季陷害之後,你和之前的那個寧遠舟相比,現在的你更加的沉穩了!”
將一本摺子放下來的章菘忽然開口說道。
“只不過是想開了而已!”
寧遠舟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隨之用手指了指自己後背一處位置和章菘開口說道:“我在戰場之上,被一道從身後的暗箭偷襲!”
“若不是我這個人在此之前提前留了一個心眼,恐怕章相此刻看到的只是數塊零散的白骨了!”
寧遠舟話音落下,臉上的笑意已經是消失不見。
“趙季那個傢伙的確是一個廢物,心狠手辣這方面青出於藍,但是對於本職卻一竅不通!”
章菘並沒有順著寧遠舟的話說,而是忽然說起了陷害寧遠舟的趙季。
“與我何干?”
寧遠舟一臉不屑的搖了搖頭。
“他死了,你說與你何干!”
豈料,章菘的下一句話讓寧遠舟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詫異的表情。
“怎麼可能,趙季是二流高手,這裡是六道堂的大本營,即便是安褚最頂尖的殺手也不可能那麼容易殺死趙季!”
寧遠舟臉上隨之浮現一抹冷笑。
“章相怕不是認為殺死趙季,就可以換回我對梧都的忠心,再次成為你手中的一柄屠刀吧!”
聽到了寧遠舟的話,章相起身從一旁的櫃子之中取出了一份卷軸和一張被鮮血染透的白紙。
“趙季不是我殺的,這是趙季死亡的記錄,我沒必要騙你!”
章菘將卷軸遞給了寧遠舟說道。
寧遠舟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解接了過去。
寧遠舟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啟卷軸,而是看向了那一張被鮮血染透的白紙之上寫的幾個字。
下一刻,寧遠舟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抹詫異的表情。
“你果然認識這個王衍!”
看到了寧遠舟臉上的表情變化,章菘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自信開口說道。
“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沒想到他真的回到了梧都,還真的手刃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寧遠舟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複雜。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殺人的是王衍,並不是我寧遠舟!”
寧遠舟將手中的卷軸丟在了地上說道。
“我想這件事情我想他和你有關係就有關係,殺害朝廷官員,按照梧國律法,一律當斬!”
章菘臉上出現了一抹淺笑說道。
“我死,章相必死!”
寧遠舟不急不慢的開口說道。
“替我辦一件事情,此件事了我便不會在找你,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章菘給寧遠舟的茶杯續上了茶水說道。
“章相不妨說說!”
寧遠舟想了想開口說道。
自己想過歸隱山林的生活,那麼就必須將前塵往事全部都做一個瞭解,免得徒增煩惱。
不然一個六道堂一個章菘,自己餘生就會不得安生。
聽到了寧遠舟有些妥協的意思,章菘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安國扣押了梧景帝的事情,我想你應該心中有數,不需要我過多的做闡述了吧!”
章菘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開口說道。
“知道!”
寧遠舟點了點頭應道。
“安國需要十萬兩黃金才可以贖回陛下,如今迎帝使團的人已經基本就位,就缺一位主事的人了!”
章菘將一份名單遞給了寧遠舟。
“安國要求必須要有一位親王親自前往,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做了什麼,讓四公主同意成為迎弟使。”
“丹陽王最終冊封四公主為禮王前往安國贖回梧景帝!”
章菘話音落下,寧遠舟的臉上便是出現了一抹詫異的表情。
“楊盈只不過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公主,你們的做法,這是想讓她去安國送死!”
寧遠舟一臉惱怒的說道。
“與我無關,我只要梧國可以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就行,至於禮王的事情你或許可以去找皇后娘娘!”
章菘臉上帶著一抹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那你呢,你讓我做什麼!”
寧遠舟壓住了怒火開口問到了眼前的章菘。
“我這個人對於聖上能不能回來並不在意,我只需要你去了安國給我帶一份梧景帝的詔書即可!”
章菘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天門關一戰,天道的人幾乎全部戰死,若是你害怕良心不安的話,就把他們的屍骨帶回來。”
“我會為天道的兄弟請命,讓娘娘洗刷他們身上的冤屈,所以你要想好了再拒絕我!”
看到了寧遠舟臉上的掙扎,章菘下了最後一記猛藥,頓時間,寧遠舟臉上的掙扎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寧遠舟的語氣沙啞。
“我可以帶領迎帝使團前往安國,但是我需要幾個人,另外六道堂的人要供我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