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揣著事情，哪有那麼容易睡著啊。”玉攬星來到之後就直直躺下了，“我們一族，修煉到一定境界就會開啟天眼，天眼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命運，我是萬年來第一個天生天眼，而且開啟天眼沒有副作用的人，原以為我自己已經是妖孽了，結果還要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時萱盯著玉攬星額頭上突然冒出來的眼睛看了好一會，覺得不太真切，想要靠近看個仔細的時候，玉攬星像彈射一般，瞬間起開。

“怎了？”

如此……擔驚受怕，自己又不會挖了她的眼。

不，對方很篤定，自己有這個想法。

而對方如此篤定的原因，是對眼的信任。

時萱沒再說話，看著玉攬星，等待著她的答案。

“你啊，絕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好奇之物以及想做之事，而付諸行動的人」。”

因為想做就去做了。

因為想看燃燒的森林，她會點一把火。因為想看一個人是怎麼死的，而去殺一個人。因為想看一個人死亡的過程，而去虐待對方。

因為想，所以就去做了，沒有道德底線，一切行為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

“好奇？是有點。”時萱沒有否認，“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長了三隻眼睛的人。”

仙女姐姐都沒有三隻眼睛呢，所以，很難不會有好奇吧？

“你……”確實，沒有感受到那種迫切想要傷害人的破壞慾，玉攬星嚥了下口水，才接著說道，“確實，很特別，天眼能看到一個人的命運，正常人只有一條命路，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兩條命運軌跡，而且……你沒有過去。”

她的過去，也許早就被時間長河沖刷。

她可能年僅五六歲，也可能……已活了上百上千年。

“兩條路，是什麼路？”

玉攬星搖頭，“不可說，天命，不可說。”

“都不能說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也沒必要去追問了。

一個不會得到的答案，那就在未來見證。

“……”玉攬星想了想，開口說道，“我看到，你是極惡之人，未來禍亂蒼生的惡徒。也是極善之人，未來拯救天下的神明。這兩條路，選擇權不在我，也不在你，無法規避，無法改變。”

而且，那條路的分叉口，又隱隱有生命消亡之勢。

“極惡之路，和極善之路？”

玉攬星搖頭，“不是，這說的是你，不是你腳下的路，你是極惡之人，也是極善之人，我不知道這兩種相悖的狀態是怎麼成形的，但人性本如此，善惡皆在一念之間。可你腳下的路，絕不是。”

路就在腳下，走路的人是你，而它不因你是誰而改變。

時萱徹底放鬆，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下，看著天邊的星辰，語氣感慨，“很好，你成功讓我也睡不著了。”

話雖這麼說，時萱卻在說完後，很快就睡了過去，似乎是習慣了野外露營的生活，宿舍的環境讓她難眠，所以走了出來，與星辰做伴。

“真是缺心眼，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啊。沒有過去的人，還是天命孤星，卻不應劫煞，是因為身邊的人都已經被自己剋死了嗎？”

一切皆由前定，如果能知道時萱的過去，那麼測算時萱的未來，也會精準很多，可是如果對於時萱過往的軌跡一無所知，那麼對時萱的預判就要投入更多的觀察。

玉攬星抬頭望向天際，群星璀璨，並非孤星高照，在這樣的環境中，時萱想要展露鋒芒，並非易事。

末了，玉攬星只得感慨一句，“命犯孤辰，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凶兆隨身。這條路上，只你一人，可你……似乎是應劫而生的，未來濟世救人的命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