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刀體成型,在周不凡的建議下加厚了刀背,對此他解釋說:這百鍊精鋼若是淬火過頭便會變的相對較脆,加厚刀背用力劈砍的時候刀身不易折斷。
對刃口刀尖刀身做了處理,又加裝了刀柄,王一刀便坐在磨刀石旁開始了仔細的打磨。
‘噌,噌。’陣陣磨刀聲傳來。
王大錘熄滅爐中炭火,坐在一旁休息,“凡兒,這法子你是從何得來,還有這石炭你怎麼知道他能打鐵?”
石炭打鐵他也只是聽老一輩人說起過,因為此物難尋,所以他們家一直都用木炭,今兒也是他頭一回用,不得不說就是比木炭燒的旺。
周不凡睜眼說瞎話,“自然是書上學來的,我看過一本絕世孤本!”
“凡兒啊,這刀真不錯,打磨出來比尋常刀劍鋒利的多,分量也合適。”王一刀把玩著剛剛磨好的刀身自顧說道。
“舅舅,何止一般鋒利啊,你用旁邊那把柴刀對砍一下就知道了,孰好孰壞高下立盼。”周不凡指了指昨天王大錘打好的一柄柴刀。
“這,萬一崩了口子咋整,不管咋說這都是你小子的心意。”舅舅王一刀面露難色。
“二舅,這刀又不是擺設放那裡只管好看,萬一遇到山匪呢,難道你害怕崩壞了刀,就不拔刀了?”周不凡說話間直奔柴刀。
“噌!噌!!”
一陣火星閃過,周不凡對著王一刀手裡的鋼刀猛劈幾下。
“哐當”一聲,柴刀再也耐不住大力劈砍,一下折為兩半。
王一刀仔細檢視手中鋼刀,除了刀刃上有幾條淡淡的劃痕之外,竟然再無一點損壞。
“好刀,果然是好刀,啊哈哈。”
王一刀大喜,一把抄起另外一把柴刀,猛地對砍起來,哪知道只是用了一下,柴刀應聲而斷,然後他又抄起一把昨天打好的菜刀,噌的一聲,菜刀也被腰斬。
“咳咳,老二,快住手。”
回過神來的王大錘急忙出聲喝止住了滿臉興奮的王一刀,若是任由他這麼下去,自己這些天辛苦打出來的傢伙什,豈不是要被他糟糕一空?
“噢,噢,知道了大哥。”王一刀訕訕一笑,不停撫摸著刀身。
“好刀,好刀啊,此刀若是拿去賣,價值千金!而且還是一刀難求的那種。”回過神來的王一刀小聲說道。
“爹,二叔,快出來吃飯吧,餓扁了都!”王小丫略帶不滿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爹是打鐵狂魔,有時候忙起來忘了吃飯,可是這二叔今天怎麼也魔怔了,他不是最不喜歡打鐵這活兒嗎?還有那個眼高手低的表哥居然也沒叫苦叫累,真是怪了,但聽幾人談話,貌似還挺開心的。
“走走,先去吃飯,邊吃邊說。”王大錘起身率先朝外而去。
院中
天色已黑,樹下矮桌上早已擺放好了碗筷,酒菜早已上桌多時,只是三人一直在忙,王小丫這丫頭便一直餓到現在。
至於兩個鏢局夥計,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到現在還一肚子水,雖然餓但卻是吃不下,兩人正在馬車上慢悠悠的啃著王小丫這位大小姐給的乾糧。
王小丫端來油燈點燃,瞬間漆黑的院子裡多了一絲光亮,一家四口圍坐在矮桌上開始吃喝起來。
飯間,周不凡告訴王大錘他還知道一種更好更省力的坩堝鍊鋼法,到時候舅舅搬去周家村,他便找機會教給舅舅,到時候比這還好的刀劍,要多少有多少!
兩位舅舅怦然心動,此時王大錘也終於明白了周不凡所說的殺身之禍。
那更好的鍊鋼之法暫且不提,僅僅是今晚這口百鍊刀,便足以叫那些江湖人鋌而走險殺人越貨。
想當初妹妹一家僅是進城採買一些米糧,便遭到了黑風嶺山匪屠殺,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閨女還小還未成家,自家外甥也還沒留下香火。
一念至此,王大錘飲盡杯中酒,“一切就依凡兒說的辦,過些天凡兒那邊房子好了,我跟丫頭就搬過去,老二你繼續押鏢,只是要儘快尋門親事,給咱老王家延續香火!”
王一刀看了眼身邊的寶刀,將口中食物嚥下,“那行吧,一切都依哥哥說的辦,今後可得多給舅舅我打些好傢伙什啊!”隨後又對一旁的周不凡說。
“人人都有,人人都有!”周不凡真的是餓了,含糊不清的吃著東西說道。
看了一眼滿臉喜色的閨女,王大錘叮囑周不凡道:“凡兒啊使使勁,早點生個孩子出來。”
果然,此言一出,自家閨女臉上笑容就是一僵!
“對啊,凡兒,你抓點緊,到時候我教外孫武功。”王一刀實時補刀。
周不凡差點沒被飯噎死,急忙去端水碗,“嗨嗨,大舅,二舅,我還是個孩子呢。再說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生孩子又不像那雞舍裡的母雞下蛋。”
“你那倆媳婦要是不下蛋,不是,是生不出孩子,就趕緊的把丫頭娶了,這孩子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王大錘看了一眼自家閨女說道,心說:丫頭不是爹不幫你啊。
果然,此言一出,王小丫的小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還偷偷的瞟了一眼對面的周不凡。
周不凡急忙放下碗筷,“咳咳,舅舅,這玩笑開不得!我是萬萬不能娶表妹的,知道為啥不?”
“噢?怎麼就娶不的,你倒是給我說道說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別說舅舅我仗著輩分逼你娶啊。”王大錘開始擼胳膊挽袖子,一副你不解釋清楚,我就開打的模樣。
一旁的王一刀裝模作樣般,摸摸剛剛打造的黑刀,嚇得一旁的王小丫心裡只打鼓,“爹爹和二叔莫不是真的要教訓表哥,被爹爹打一頓還好,可是二叔那把長刀……”
一念至此,王小丫藉著給二叔倒酒的空檔,將那把寒氣森森的黑刀悄悄拿進了堂屋,藏在了門板後面,她自以為的神不知鬼不覺早被王一刀看穿。
王一刀心說:孩子始終還是孩子,你倆都是晚輩,我還真能要了他的性命?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看你這丫頭緊張的。
周不凡故作神秘,“兩位舅舅,還記得我說過看過一本曠世奇書嗎?”
兩人點點頭,王小丫則是好氣的睜大了眼睛。
“之前我家打魚用的網,那酸菜魚的做法,還有今晚的石炭鍛刀,都是書中所說啊。
表妹,將我給你的砂糖拿來給兩位舅舅嚐嚐,那可是比白糖還要難得的白砂糖,也是我照書中說的煉製出來的。”
王氏兄弟扭頭看向王小丫,後者很是不情願的回房取來一個青色竹筒,拿掉塞子,輕輕磕出一點砂糖到二人手心,“可甜了,嚐嚐吧。”
二人舔了舔,真的很甜,見多識廣的王一刀立馬相信了周不凡所言,只是他不明白這跟娶丫頭有何關係。
周不凡看看三人,繼續道,“那書上還說了男女之事,說生男生女跟女人肚子沒關係,全看男人。還說這近親不能結親,所謂近親說的是五代以內有血緣關係的人,若是強行結親,以後生的孩子多半會腰斬,要麼就是痴傻的,腦子不靈光的,還有個子只有這麼矮的。”
周不凡邊比劃邊正兒八經的胡說科普,聽的三人一愣一愣的,“舅舅,我跟表妹就是血脈近親,這要是娶了表妹,以後豈不是斷子絕孫啊,反正書上就是這麼說的,兩位舅舅你說咋辦?”
“這個……”兄弟二人沒詞了,王小丫傻眼了。
良久,周不凡打破了沉寂,“舅舅放心,表妹的婚事包在我身上,定會給表妹找個如意郎君,這書上的本事可多著呢,別的不說,光是我鼓搗出來的這幾樣,咱的後世子孫們也足夠了。”
王大錘點點頭,“嗯,凡兒說的是,這可不是個小事兒,就依凡兒說的辦吧。你們表兄妹分開嫁娶,也好早點開枝散葉。”
只是王小丫默默低下了頭,一行清淚悄悄流下,書上說了她不能嫁給表哥,她不能給表哥傳宗接代,那樣表哥會斷子絕孫,她不能叫表哥斷子絕孫,誰也不能。
“表哥,我想當姑姑了。”
王小丫倔強的抬起頭,揚起下巴,只是臉上的淚痕還在。
“就是,丫頭都這麼說了,凡兒你抓緊點哈。”王一刀也出了聲。
“對了,我那倆徒弟呢?走了?”王一刀這才想起帶來的徒弟。
王小丫,“他倆在外面馬車上呢,我給了乾糧。”
“你倆進來。”王一刀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外面馬車上正在消化食兒的兩個徒弟,急忙捂著肚子進了院子,“你倆吃啥好東西撐著樣了啊?你倆今晚先回去吧,明個兒一早來接我,帶些刀劍過來,從新回爐打造。”
“師傅,俺倆喝了一肚子水啊,表少爺那會兒催著要尿……”倆人小聲嘀咕道。
“啊,哈哈,你倆小子,給拿去,找個飯館吃點吧。”王一刀拿出一串銅錢丟給二人。
二人正要離去卻被周不凡叫住了,“稍等,二舅我帶來的石炭已然用完了,不若等我回去採挖一些的,到時我給送來或是你派人去拉都行。”
王一刀這才想起,那籮筐裡的石炭早就見了底,揮手示意二人離去,並說明日一早過來,護送周不凡回村,畢竟這個時代,草莽山匪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