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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暴風雨

夏季的雨說來就來,方才還是晴空萬里,此時卻烏雲密佈雷雲滾滾……

黑黑的天空低垂,壓抑的人們喘不過氣來,多日的燥熱一掃而空。

田地間勞作的人們扛起鋤頭撒丫子就往回跑,幾個腿腳不好的則就近找尋躲雨的地方,村裡看家的老人孩子則在忙著往屋裡收東西抱柴禾……

“咔~咔~”

一道炸雷響起,一條電龍翻出雲層劃破天際!

“譁~譁~”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夾雜著些許冰雹伴隨著陣陣而來的狂風肆虐著大地上的一切……

原本清澈的河流瞬間變得渾濁不堪,湍急的河水捲走無數的枯枝落葉,肆虐的狂風吹倒一棵棵枯樹。

一條水流湍急的山澗,一張竹筏載著三人漂流而下,雨大水急三人絲毫不敢怠懈,努力的用手中竹竿維持著竹筏的方向,避開那些水流中的礁石。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離開了危險地段,竹筏進入了寬闊的河道之中,但雨勢卻絲毫不減,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天空中電龍翻滾,雷聲隆隆不斷,地上狂風肆虐,雨水無情的拍打著一切。

“咱不能再這樣漂在河裡了,當心被雷劈,咱得上岸!!”周不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二人吼了一嗓子。

周大牛抹了一把臉嘟囔一句,“啥?被雷劈,咱也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啊,老天爺劈咱做啥?”

周不凡懶得跟這兩個古人解釋落雷引雷的科學道理,急忙催促二人一起用力,將竹筏朝著岸邊靠去。

三人順流而下斜行一段終於靠了岸,又合力將竹筏給抬上了岸邊,拴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

周不凡將衣服撩起罩在頭頂,“牛哥,狗哥,附近有啥山洞沒,咱的找地方避避雨啊,這雨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不能停啊。”

“咱走了,這垡子咋整,萬一叫水衝跑了呢。”周大牛站在樹下擰著衣服上的雨水說道。

“牛哥,那不是栓樹上了嗎?垡子不打緊,這麼淋下去身子受不了的。得生病!”周不凡擰著溼漉漉的衣服打量著四周環境,希望他過人的眼力能發現一處避雨地兒。

“山洞?……”週二狗皺眉思索。

“有了,小凡,前面那個地方就有一個山洞,還挺深的呢,看到那塊大石頭沒,就在那邊。”週二狗眼神一亮指了指前面的山坡說道。

“那咱快走吧,裡面有啥野獸沒。”周不凡朝著二狗指的方向看了看隨口問道。

週二狗撿起地上的竹竿,“應該沒有吧,咱又沒在深山裡,聽說那裡住過狼,不過我去過幾回,裡面啥都沒,連個狼毛沒有看著,不過裡面倒是寬敞的很。”

“那行,狗哥帶路。”為了安全著想,周不凡也抄起了自己撐筏子的竹竿。

“我看這樹下就挺好,還跑那麼遠去啥子山洞~”周大牛嘟嘟囔囔,抄起竹竿背上漁網,緊跟其後,臨走前還在竹筏的魚艙裡抓了條大魚。

一路行來,除了風雨聲,再無其它動物的聲響,風雨聲淹沒了三人的腳步聲說話聲。

風雨雖大,山林間雖溼卻不打滑,因為這裡漫山遍野都是草木,三人一路而來腳下都是青草,並沒粘上多少泥巴。

三人終於來到了山洞之前,探頭望去,黑漆漆一片,山洞內部的情況根本就看不清,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潛在的危險。

週二狗撿起一塊石頭丟入其中,周大牛也在四處踅摸合適的石塊。

周不凡凝神一看,洞內情況一覽無餘,裡面空蕩蕩啥也沒有,連只老鼠都沒有,洞內還算寬闊,有十幾個平方大小,兩米來高,四周都是石頭,地面也算乾燥,不用擔心被雨水沖垮的危險,洞外幾塊巨石剛好遮住洞口,加上斜上的洞底,也無需擔心雨水灌入。

“走吧。小心腳下。”周不凡率先進了山洞。

週二狗緊隨其後,周大牛舉著一塊石頭往裡扔也不是,丟掉也不是,稍一遲楞舉著石頭跟了進去,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進入山洞過了幾分鐘的時間,三人都適應了洞內環境,再去看洞內情況,雖黑,但卻不再如從前那般。

將竹竿斜靠在洞壁之上,三人脫掉衣服,擰乾水分,晾在竹竿之上。

周不凡洞內觀察一番,發現地上有生過火的痕跡,看來有人曾在此處露營過,但洞內卻不見有乾草樹枝。

週二狗在寧衣服,周大牛看著捎來的魚長吁短嘆,莫說這洞內沒有柴草,就算是有,沒有火石,也難以取火烤魚。

周不凡摸出一把小刀遞了過去,“切片,吃生魚片吧!”

周大牛嘿嘿傻樂著去洞口收拾魚,生魚不好吃,但那也是肉,總比餓著強吧。

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周不凡的思緒飛回了周家村,不知道家裡的兩個女人咋樣了,出門挖野菜有沒有淋到雨,家裡的兩間茅屋有沒有被風吹倒……

周家村。

後山一群婦女孩子們正在挖野菜,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帶起無數的落葉塵土,吹的人們一時睜不開眼,低頭的低頭,捂眼的捂眼。

一個年歲較大的老太太抬頭看看遠處天色,心中就是一緊,這是要下大雨啊,急忙低頭收拾東西,“孩子們都別挖了,快跑,回村!要下雨了……”

眾人心道:你可莫要說瞎話了,這晴空萬里哪來的雨?

抬頭望去,眾人傻眼,方才還晴空萬里,此時卻烏雲密佈雷雲滾滾,眾人不在遲疑急匆匆朝著村子而回。

剛剛踏進村子,一道炸雷響起,瓢潑大雨傾盆而洩,雨水瞬間打溼了衣衫,好在已經進了村,也顧不得是哪家了,十幾個婦人孩子呼啦啦鑽進了眼前的一戶人家。

都是本村又是同族,雨來的太急這戶人家也沒嫌棄這些人的突然闖入。

風雨越來越大,天色越來越黑,婦人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卻各自在想著心事。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這家的籬笆院牆倒了一片,連帶著大門一起倒在了風雨中,那家的草棚被掀飛了頂子,這家的灶房塌了半拉,東家的柴房塌了西家的茅房倒了……

“怡霖,你在這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我先回去看看,夫君獨自在家,我真的放心不下,咱家那茅屋怕是……”

趙怡然看著外面一處處倒塌的籬笆屋舍,心中滿是擔憂,真的害怕周不凡一人在家應付不來,更怕家中的幾間茅屋倒塌,還有家裡的魚,家裡的驢……

“姐姐這雨太大了,你看還在下雹子裡,這萬一淋病了咋整?”趙怡霖一把拽住就要衝出屋子的趙怡然。

其它婦人也是憂心忡忡,都在擔憂著自己家。

“妹子,等等吧,不凡雖是讀書人,但也是一個男人,你擔心個啥,這雨下不長……”

“是啊,哪年不都這樣,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等吧。”

一個個同村的婦人不斷出言安慰著滿臉著急的趙怡然,生怕這丫萬一有個好歹,到時候不好跟族長和周不凡交代。

“諸位嫂子嬸子大娘的意思我懂,只是我家與你們不一樣,我家那兩間茅屋怕是撐不住啊,夫君獨自在家萬一有個好歹……”

看著外面肆虐的狂風暴雨,眾人中心哀嘆一聲:是了,全村房子最破的可不就是那個眼高於頂的讀書人——周不凡家嗎?

兩女哪裡知道,此時他們擔憂的周不凡,正在深山某處的某個山洞中,悠哉悠哉的吃著最原始的生魚片呢。

村子裡大部分的男人都沒能及時回到家中,有的淋在了路上就近避雨,有的剛進村子便隨意躲進了一戶人家。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外面的風雨逐漸小了下來,天色放晴,稀稀拉拉的下著三五個雨點,躲在各處避雨的人們陸續出現在了村裡。

村裡的土路上變得一片泥濘,稍不注意便會滑一跤,一些低窪的地方變成了一片汪洋,三五個光腚娃娃在水中捉著那些逆流而上的小魚兒,池塘裡的蛤蟆呱呱亂叫……

二女顧不上這些,收拾了一下自己東西,辭別眾人,與主家道了謝,急匆匆朝著自家而回,由於趕得太急,路上還滑了幾腳……

山上。

“凡子,外面不下了,雲彩也開始散了,咱回吧,趁著天還沒黑。”週二狗探頭看看外面天色開口詢問。

“那咱走吧。”周不凡回了一句,穿上潮乎乎的衣服,抄起竹竿,就準備轉身離去。

“咦,這石頭怎麼是這個色的啊?”周不凡撿起一塊石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

“這啥稀奇的,不就是塊石頭,山上多的是,吶,這塊也是那個色的,給你,路上看。”周大牛遞過一塊摔成兩半的石頭。

周不凡順手接過出了山洞,低頭一看石頭的斷茬,心中又是一陣驚濤駭浪“我的個乖乖,那邊發現了赤鐵礦,這邊居然有銅礦,看這石頭裡的銅鏽,含量還是蠻高的。”

三人原路返回找到竹筏,河水已經暴漲了一大截,好在竹筏位置較高又拴在了樹上。

山洪暴漲水流湍急,竹筏載著三人順流而下,來時順流可現在回去周家村卻是逆流而上,暴漲的河水使得竹筏前進十分緩慢,有時稍不注意還會後退幾步。

“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咱順流往下,這樣斜著過去倒對岸去,咱上岸走回去,牽驢車再回來拉竹筏。”周不凡感嘆一聲,對著二人說出了自己意見。

“咱走了這垡子被人偷走咋整?”周大牛立馬出聲。

週二狗一拍大腿,“哎呦,牛哥啊,這樣下去咱明天也回不了村啊,先上岸再說吧,實在不行咱倆抬著。”

說話間又往下漂流了一段,還好竹竿夠長三人沒費多少力氣便到了對岸。

一上岸,周大牛就嚷嚷著要抬著竹筏走,結果就是周大牛週二狗二人合力抬著竹筏,周不凡扛著竹竿揹著漁網,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沿著小路前行,目的地直指周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