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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警鐘

山匪們來的快去的也快,看著離去的山匪,一眾周家族人終於放了心。

哪一回山匪進村不是鬧得雞犬不寧,如今這回已經算是相當好的結果了。

至於那失蹤的三當家,鬼才懶得去理會呢,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就差開會慶祝了。

“那啥,你們幾個,趕緊去後山看看,叫族人們都下山吧,不過先別回村啊,先在山腳下那再躲會兒的,免得山匪再回來。”老族長見山匪走了,忙對身邊幾個晚輩後生吩咐道。

“唉。”幾人應聲而去。

看了眼聚集在一起的族人,族長嘆息一聲:“除了各家當家人,大家夥兒先回去吧,挨家告訴一聲,叫大家夥兒不用過多的擔驚受怕。”

人群三三倆倆的開始散去,同時山匪撤走的訊息迅速在村中散播開來。

聽著院外的喊叫聲,王小丫自門縫往外觀瞧,一看確是這裡的村民,這才開了角門。

“山匪走了,大家都出來吧,暫且不用躲藏了。”一個個族人開門上街相互做著轉達。

“妹子,沒事了,沒事了,咦!小凡一家三口呢?咋滴,沒在家?”一個老太太見周不凡家開了門,走上前來說道,探頭往裡一看,卻沒有見到周不凡三口的蹤影。

別看周不凡年紀小,但在村裡輩分卻大,從周不凡這裡論,眼前這位一頭灰白相間的老嫗確實得喊王小丫一句妹子。

老太太見王小丫點頭,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後急匆匆朝著村口快步而去。

‘啥?小凡一家沒在,壞了壞了,千萬莫在路上與賊人相遇啊!’得知訊息的族人們開始擔憂起來。

若是放在以前,族人們出於同族之情,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也會關切一下這位讀書人,但現在卻不同了,現在族人們已經對他給予了厚望,都指望著能跟在後面喝口湯呢。

於是,不待族長安排,就有族人沿著村口那條唯一的土路找尋去了。

就在村口眾人忙做一團的時候,河對岸一片山林間,正有幾人坐在陰涼裡喝水歇息,這幾人正是一早來此砍伐樹木的大牛一夥兒。

突然間,一個面朝村口而坐的青年豁然起身,抬手指了指村莊方向,滿臉驚疑,“你們看,村子那邊是不是出啥事了,村口咋聚集了那些人。”

眾人一聽,紛紛起身朝著村子方向看去,為了看的更遠一點兒,有幾人還往往高處走了一段。

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影影綽綽的人群還是能看清的,從那攢動的人影來看,怕是出動了大半個村子吧。

年齡最長的大狗立馬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是臉色大變:“不好,怕不是山匪進村了吧!”

“啥?山匪進村?兄弟們!抄傢伙,跟他們拼了!!”大牛一聽這話立馬抄起斧頭一聲大喊。

“大牛兄弟莫慌,先看看情況再說。”大狗哥立馬出聲安撫了一下大牛那顆狂躁的心。

大狗哥又對著身邊幾個年輕人吩咐道:“你們幾個眼神好的仔細瞧瞧,看看有沒有打起來,若是打起了咱就殺過去,若是沒有咱可不能開這個頭啊,萬一激怒了山匪豈不是白白傷了族人性命。”

“狗哥,好像沒看到山匪啊,看那些人的穿戴,好像都是咱們自己人呢。”一個青年手搭涼棚仔細觀察一番說道。

大牛看了眼頭頂的大太陽,“時辰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先到這,咱們先回去瞅瞅吧。”

眾人一想眼下村中情況不明,還是悄麼麼的回去瞧瞧的好,萬一真的打起來,也好幫著族裡出把力氣,於是哥幾個帶上傢伙紛紛下山朝著村子而去。

周不凡家中

“爹,聽村裡說山匪都走了,表哥怎麼還沒回來呢?”王小丫探明情況回來跟老爹彙報。

其實不用她說,王大錘早就聽到了院外的話語,沒見他都將那些勁弩的弦給放了下來嗎。

“行了,先將這些東西拿去一旁,你去做飯吧,等你表哥回來也好一起吃。爹去村口那瞅瞅。”

說話間王大錘將桌上的武器收起,暫時放置在了一旁的屋子裡,順手抄起一杆長矛去了村口。

“他大舅來了啊。”見王大錘扛著長矛走來,周家村的族人紛紛打起招呼。

要說王大錘父女雖然搬來的時間不長,但在村中的人緣卻是極好。

別的先不說,自打這位大舅來了之後,周家村幾輩人都捨不得換掉的豁口菜刀、半截鋤頭、壞鐮刀等物件兒,全部統統煥然一新,有幾家更是添置了新的用具。

關鍵是,他們壓根就沒掏一個銅板,也沒有出一斤米糧換取,僅僅是去後山撿了一些燒火的石頭而已,這對於村民來說跟白撿的有何區別呢。

舅舅王大錘瞅了眼圍在村口的人們,“看到小凡回來沒?”

“沒呢,已經出去幾波人尋去了。”一個老漢急忙回了一句。

“村中除了小凡一家三口,可還有人少人?”王大錘滿是滿臉擔憂的看了一眼土路的盡頭。

“除了下地沒回來的~,再就是大牛他們幾個去山裡砍樹的了吧。”族長看了看身邊人不確定的回道。

王大錘:“可有看到狗娃那孩子?他說知道後山一條出村的小路,還說要去趙家村告訴小凡,我還給了他一杆短茅,也不知這孩子咋樣了。”

“啥?那孩子翻山去了?哎呦喂,那條小路哪裡是路啊,不過確實是能出山,繞到那邊去,只是他一個娃娃怕是不太安全吶。”

聞言老族長大急,那條山路崎嶇難行,有幾處還要緊貼崖壁才能透過,很多年輕人都不知道這條小路的存在,估計是這娃子跟著他爹進山的時候,從他爹週二狗那裡聽說的吧。

“你們幾個知道那條山路,快些帶上傢伙,沿路去找找那娃,可千萬別出啥閃失啊,這娃子是個好樣的,是咱周家的種!”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忙對身邊幾人吩咐一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狗娃子的叔伯堂爺爺,周大狗的親爹。

幾人抄傢伙直奔後山而去,在村後還遇到了雙眼通紅的狗娃娘,幾人勸慰幾句便匆匆鑽進了後山。

山林中。

狗娃子雖然知道這條小路,但他也只是聽老爹說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呢。

這條路與其說是路,還不如說不是路,壓根就沒有路的樣子,到處都是荒草荊棘,要想順利透過,憑藉的全是附近那些固定座標,例如山頭巨石山崖老樹等標的物。

狗娃子是村裡的孩子王之一,以前也時常跟著他爹進山,對於走山路來說根本不在話下,怕只怕他遇到什麼野獸,或是出了什麼別的意外。

狗娃子雖然多少有點兒害怕,但手裡有了那根短矛,立馬就底氣十足了起來,他爹也有一杆矛,靠著那杆祖上留下來的矛,他們一家才能勉強度日。

是凡子叔給了他們一家活命的機會,為了報答凡子叔,他也豁出去了,一念至此,狗娃子目光堅定,閃轉騰挪遊走在山林之間,猶如一隻靈巧的猴子,即便是腳底磨破了皮也毫無察覺。

即便是跑的滿頭大汗,也不做一刻歇息,實在是渴得難受了,就隨便找點水喝,反正山裡娃都是喝生水長大的,也不去在乎那水裡有沒有蟲子了,反正沒有翔,沒有臭味就行。

話說周不凡。

一家三口在道路旁的小樹林裡歇息了一會兒,突然眼尖的趙怡霖居然發現了一顆野桃樹,上面居然還掛了不少果子。

姐妹倆嘰嘰喳喳的看著山桃直流口水,可是果子稍稍有點高,姐妹倆站在樹下壓根就夠不到,幸虧這顆樹枝杈較多,於是,趙怡霖就上了樹,一顆顆山桃遞了下來。

“哎呦,你小心點,扶好了,站穩當些啊。”看著站在樹上左搖右擺的媳婦兒,周不凡多少有點擔心,心說:這嬌滴滴的小娘子還敢上樹啊,你可千萬站穩當點,千萬別摔了。

其實啊,這完全就是周不凡多慮了,山村的女娃,啥不會啊,上樹掏鳥下河摸魚,哪個不會?

還當這是二十一世紀城市裡的那些花瓶嗎?嬌氣的連個瓶蓋都打不開,一陣風吹來都有可能被刮跑的存在。

周不凡:“行了夠吃了,要不你下來我上去摘吧。”

“夫君,都摘完得了,反正沒多少,要不然不是落了,就是被鳥雀吃了,還不如進了咱的肚皮呢。”樹下忙著接桃子的趙怡然說道。

突然間,站在樹上的趙怡霖指著來時的方向急切的說:“哎,哎,驢,驢!!”

周不凡:驢?驢咋了?驢不是在那邊吃草的嗎?

扭頭看去,卻見那驢子拉著板車朝著一側的林子深處而去,周不凡急忙轉身去追。

雖然方才一時疏忽沒有拴在樹上,但好在板車沒有卸下來,拖著板車,那驢子在這山林裡也走不了多遠。

這不是,那傻驢走著走著,身後的板車就卡在了兩棵樹木之間,驢子也就此停住了腳步,低頭啃著腳下的青草。

三人廢了好大勁兒,才將這倔驢連帶著驢車給弄出來,二女在水邊洗了一些山桃,這才上了驢車,一家三口邊吃邊走。

信馬游韁,不對,是信驢遊韁的走在回村的土路上,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周不凡時不時的還在媳婦兒身上凱下油。

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時不時的嘟起小嘴,給地主老爺似的周不凡喂口山桃。

“叔?是凡叔嗎!?”

突然!

一個聲音自前方傳來,鑽入周不凡耳中,車上三人急忙抬頭望去。

“狗娃子!你怎麼這副模樣,你不在村裡待著,來這遠作甚?”看清攔在路邊氣喘吁吁,滿身是汗土的來人,周不凡急忙拉住韁繩,跳下車去。

哎呦喂,這孩子怎麼這副模樣啊,你看看給這孩子造的,都成啥樣了,想來一路小跑來的吧,看著眼前的狗娃子,姐妹二人急忙上前,將他摻了過來,遞上一顆洗好的山桃。

周不凡一把將渾身無力的狗娃子抱上驢車,“娃子,你先吃個桃子,解解渴,慢慢說不著急。”

狗娃子一路風馳電掣而來,又飢又餓又渴又累,當即三兩下就將山桃啃了個精光,看他這副飢渴的樣子,二女又給他拿了幾個過去。

周不凡也在狗娃子含糊不清的講述中,知道了村中發生的事情,兩女聞言盡皆大驚!

周不凡:“山匪去了多少人?可曾傷人?”

狗娃子搖搖頭說不知道,他也只是聽人說來了一夥兒騎馬的山匪,別的就再也不知道了,他來只是告訴周不凡先在外面躲躲,晚些再回去。

其實吧,嚴格來說,那群黑風嶺的山匪騎得並不是什麼馬,而是騾馬。

說白了就是咱們說的騾子,可百姓們哪裡分的清楚這些,就周不凡家的這頭驢子,起初的時候他們還有很多人認為馬呢。

馬,在歷朝歷代都有著嚴格的管理制度,作為一種長期的戰略資源可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買的起的,即便是城裡的富戶們頂多也就養上一兩匹來充當腳力撐撐場面罷了。

驢,耐力好,脾氣倔,但身形較小,速度遠遠比不上馬,但更適合拉車拉磨,官府也沒那麼多管理的條條框框。

騾子,馬和驢交配後生下的雜種,分為馬騾和驢騾,馬騾是母馬公驢生的,身形較驢高大、比馬小,但耐力卻比馬強,驢騾就是母驢公馬生的,但無論是馬騾還是驢騾,都完美繼承了二者的優點,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沒有繁殖後代的能力。

那群山匪坐下的坐騎,正是馬騾。

有句話說的好,叫: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但說句實話,其實很多時候,你吃到的驢肉裡最好的可能就是騾子肉。

說起這個神秘物種,在我國上世紀也是風靡一時,一個男人二十歲成親置辦上一掛騾車的話,那這頭騾子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能夠陪著他的主人走完這一生。

好嘞,小科普暫停,言歸正傳。

周不凡將驢車暗格裡的弓弩取出,交給媳婦兒拿著:“娘子,娃子,你們坐好了,咱們必須得儘快趕回去,一來大舅表妹在家我不放心。二來,我是咱們村的打虎英雄,若是我在多少可以震懾一下山匪,咱們族人也能多些底氣。”

“駕!”

周不凡在驢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驢子吃痛之下,撒開四蹄噠噠噠朝前奔去,熾熱的土路上只留下一溜塵土。

周不凡恨不能一下飛回周家村,但這車的配置在那放著呢,顯然達不到他心中所想。

同時這件事給周不凡敲響了一道警鐘:看來想在這個世道活下去,只靠原本的打算安穩賺錢是不行的,必須還得有自保的實力才行,否則萬貫家財也只能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一匪不平,何以平天下,我周不凡本不想稱雄稱霸,只是這世道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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