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簡短簡說幾人進了城。
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驢車放慢了前進的速度,幾人也趁此機會稍微歇歇。
因為驢車位置有限又拉著幾百斤的老虎,這一路上都是幾人輪流坐的,因為趕路所以幾人走的都很累,這一慢了下來,自然也就不那麼累了。
當然也有例外,老族長和周不凡就是坐車最多的那個,示意二人看起來比別人來得精神不少。
驢車頓時就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不是驢車有什麼特殊之處,也不是幾人帶有惡人光環,而是驢車上拉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想不引起人們的注意都難。
一些愛看熱鬧的人,呼啦啦跟了一長溜,遠遠的吊在驢車後面,一些膽大的孩子追逐在驢車後面嘰嘰喳喳。
這個爆炸性的新聞隨著幾人剛進城就瞬間傳了出去,一些皮貨商人更是聞風而動聚集了過來,各自盤算著是否能拿下這筆買賣,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野兔狐狸之流……
幾人沿著城中大路徑直去了縣衙辦公的場所,衙役在一番檢查之後割掉了老虎的舌頭算是做個標記。
因為諸多不便官府不收虎屍,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多次換人重複領賞,如此一來那朝廷豈不是虧損大了。
衙役做好記錄便問周不凡是想要抵賦稅還是要現錢,周不凡想都沒想說要錢,衙役將五貫錢錢給了周不凡轉身離去。
周不凡不僅僅得了賞錢,還收穫了一個霸氣但無用處的稱號:打虎英雄!
“壯士,壯士,你這虎賣不賣?”幾人剛出府衙,一等候多時的皮貨商立馬上前詢問。
“好漢,你這虎我給你五貫錢!”沒等周不凡說話,另外一人卻是率先報出了價格。
“壯士別聽他的,我出八灌!”又有人伸出手指比劃道。
“呦呵,這不是二狗兄弟嗎?你小子可真行啊,這回居然獵到了這大傢伙,兄弟,大家都是熟人,這麼著吧,我出十五貫,賣給我吧。”
週二狗循聲望去,原來是他在城中的老客戶,此人叫毛大毛,獵戶兼職皮貨生意,以前週二狗打的獵物,皮毛基本上全都賣給了這人。
週二狗一抱拳:“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毛老哥啊。咱都是熟人我也不跟你客套了,這虎確實是我們的,但不是我殺的,而是我這位族弟。”
說話間週二狗指了指一側的周不凡,又道:“二毛老哥若是想要,那肯定是先緊著你的,不過得這個數!”
週二狗伸出三根手指:“三十罐”
“啥!週二狗,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想錢想瘋了啊,三十貫!你怎麼不去搶?老虎啥價你也該聽說過吧。你問問在場的眾位,哪個能給你這個價。”毛大毛一聽週二狗報價瞪著眼一蹦多高,就差上前去揪住週二狗狂揍一頓了。
“毛老哥,你過來瞧瞧再說嗎,你看看咱這老虎,跟別人的老虎能一樣嗎?”週二狗一把將其拽至近前。
週二狗示意幾人抬起老虎兩條後腿指了指,“老哥你看仔細了啊,咱這老虎就這一個窟窿,而這地方正在腹下,剝皮的時候剛好要切開這裡,如此一來,咱這整張皮可就再也沒有窟窿了啊,以前別人送來的老虎我也見過,哪個不是十幾人圍著捅死的,少說了得有十幾個窟窿吧。”
毛大毛又檢視了一下老虎的其它位置,確實再也沒有發現有其它的窟窿眼了,不過三十貫的價格還是有些高了,雖然這價格自己能賺錢,但誰又嫌棄賺的少呢。
見有同行搖頭離去,毛大毛搖著頭道:“即便如此,那價格也還是太高了啊!”
“二十灌,二十灌我就要了。”大毛伸出兩根手指。
“老哥,你看這!咱這老虎可是公的,它的子孫根還在呢。我這族弟是讀書人,他可是說了:老虎的子孫根可是值錢的很吶。”週二狗指了指老虎滿是血汙的襠部。
“呦,還真是隻公的。”大毛湊近看了看。
一般的尋常人不知道這老虎的價值,他可是清楚的很,老虎全身上下虎皮是最貴的,有錢的達官貴人們喜歡的很,有時會出現一皮難求的局面。
但這老虎的子孫根,那些貴人們更是喜歡的很,即便是賣到藥鋪裡去也能換來大把的銅板,何況還有那麼大一副骨架,虎骨藥鋪也是收的,虎肉不值錢但也能便宜賣給吃不起肉的人們。
一念至此,毛大毛便有了一絲意動,隨機開口道:“這樣吧兄弟,三十灌實在是太高了,你沒看已經走了好些人了,這樣吧,二十五灌!我最多給你這個數了,再多老哥就無能為力了。”
週二狗扭頭看向一側的周不凡,周不凡點點頭表示可以,他真的是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的二狗哥居然還有這一面,更令他沒想到的是這老虎居然這麼值錢,這可不是二十五,也不是二百五,而是二十五灌!
毛大毛將幾個同行拉至一側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終於幾人湊夠了二十五貫銅錢,雙方一手錢一手貨,錢貨兩清,各自離去。
至此,驢車上已經拉了整整三十貫錢,三十貫這可不是小數目,隨行的幾人既緊張又興奮,興奮是因為從沒見過這麼多錢,緊張也是因為錢多。
沒看到周圍人都死死盯著驢車眼冒綠光嗎?若不是光天化日的又在城裡,怕是早就一哄而上了吧。
與此同時,東南西北四個城門處,早有人盯在了此處,這些人有常年在此的流氓混混,也有過不下去的山民,他們不是山匪卻也幹著山匪一樣的勾當,為了一袋糧食就能殺人的存在。
‘嘰裡咕嚕’聲傳來,幾人的肚子開始了抗議,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早就到了吃飯時間。
“二狗哥,走,去天香樓,先去吃點東西。”周不凡對著趕車的二狗吆喝一聲。
“啥?天香樓?小凡算了吧,咱這還有乾糧,找個涼快地兒吃點乾糧就是,別太破費了。”老族長勤儉節約過了大半輩子,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趕緊勸說。
“是啊小凡,天香樓還是算了吧,咱就近吃點就是,又沒外人不必太破費了。”
“凡子哥,俺隨便吃點啥就行。”
幾個族人急忙出聲附和著,說不去天香樓,其實心裡還是想去的,去天香樓吃一回飯回村後能夠他們吹半輩子了。
周不凡擺擺手:“唉,大家聽我的便是,咱與天香樓有生意來往,去那也花不了幾個錢,再說了,咱帶著這麼多錢,若是去了別的地方,萬一叫人家黑了錢呢。”
言罷,幾人稍稍一愣,咂巴咂巴嘴一想也是那麼回事,這城裡他們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壓根就不熟悉,真要是進了黑店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