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FBI的人來過了，按照你說的，我清除了有關奈米戰甲的全部痕跡，他們什麼也沒查到，不過，我看他們的樣子，仍然對你有所懷疑。”
手機中傳來詹姆斯·麥卡倫的聲音：“你的老朋友，FBI紐約分局副局長莫斯利特地暗示我，這次的事件很嚴重，由上級派來的特殊調查行動組主導，他這邊一丁點忙都幫不上……如果他們調查的事真的跟你有關，你最好早點離開美利堅。”
頓了頓，凝聲說道：“戴維，無論你惹了什麼麻煩，如果需要幫助，隨時開口。”
儘管情勢艱難，可詹姆斯·麥卡倫仍堅定的站在戴維這一方。
他清楚得很，戴維隨時可以拋棄看似在頂級軍火公司行列重新站穩腳跟的麥卡倫集團，但麥卡倫集團卻不能少了戴維·菲斯克。
基於以上原因，即便戴維成了恐怖分子，他都能想盡辦法，花錢出力，把戴維變成民族英雄。
“放心。”
戴維語氣平靜，不為所動：“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確定？”
詹姆斯·麥卡倫懷疑戴維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性。
他說道：“調查組拿著白宮簽署的檔案，要求所有人配合調查，你是他們的重點懷疑物件，偏偏現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戴維，不管你做了什麼，如果洗脫不了嫌疑，你這輩子都必須隱姓埋名。”
“我很清楚，他們要找的是蝙蝠俠，而不是戴維·菲斯克。”
戴維解釋說道：“戴維·菲斯克不重要，我是不是蝙蝠俠才重要。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有把握度過難關。”
說話間，強調一句：
“相信我，局面很快就會迎來改變。”
“好吧。”
詹姆斯·麥卡倫不敢多談，他害怕有人監控通話，對於這些調查組的手段，哪怕再惡意的揣測都屬於理所應當，於是結束通話電話：“祝你好運。”
都都都！
手機裡傳來忙音。
此刻，時值傍晚，絢爛夕陽映照幾近漆黑的天邊，將雲朵襯托得半黑半紅。
戴維站在紐約曼哈頓某棟大樓的頂樓天台，看著高樓林立的大蘋果城中的璀璨霓虹，微微沉吟。
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的行動組居然沒找到自己……
這令他頗為意外。
不應該啊！
超自然調查防禦局擁有魔法定位的手段，他們怎麼可能找不到自己？
戴維早已做好與這些人一邊交戰、一邊周旋的打算。
在此過程中，以蝙蝠俠的形象露面，隱藏戴維·菲斯克的身份，即便嫌疑再大，缺乏直接證據，也沒人能靠間接證據給他定罪。
但對方壓根沒找到自己，這倒給戴維整不會了。
讓對方這麼查下去，前期準備不白費了？
“怎麼會這樣？”
戴維百思不得其解。
他當然想不到，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用於定位的魔法地圖，居然是有冷卻時間的。
“必須給超自然調查防禦局找點事做。”
戴維摸了摸下巴，覺得不能讓對方這麼肆無忌憚的查下去，必須用行動攪亂對方。
思索之際，他眸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冰冷之意。
既然超自然調查防禦局找不到自己，不如自己主動過去找他們。
唰！
他身子瞬間模湖，消失在原地。
……
曼哈頓市中心，FBI紐約分局大樓。
來自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的特殊行動組，在這裡設立了一個臨時辦公室。
地獄男爵穿著特殊制服，戴著手套和麵具，遮住自己的紅色面板，以及任何與人類不同的體貌特徵，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面具下的臉色沉凝，像極了一個木頭人。
在旁人看來，這傢伙真是怪異極了。
他的女友，玩弄水火的魔女，莉絲，仍坐在輪椅上，臉色也不大好看。
特殊行動組的兩位負責人這幅模樣，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氣氛低沉，沒人敢主動開口。
“第三天了！”
終於，地獄男爵打破沉寂，含怒發言，他捏著拳頭，語氣和動作都透露出憤怒。
砰！
一拳拍在跟前的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第三天了，為什麼一點收穫都沒有？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些天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咕冬！”
其他人吞了口唾沫，十分緊張。
“我們透過各種渠道，試圖尋找最近是否有武裝分子潛入紐約，雖然的確取得了一些成果，捕捉了不少犯罪人員，但經過審訊後確認，這些人通通與蝙蝠俠無關。”
有人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從對戴維·菲斯克的調查中，我們基本確定，戴維·菲斯克嫌疑很大，他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蝙蝠俠。”
“那你怎麼解釋，蝙蝠俠和戴維·菲斯克從非洲抵達紐約的時間根本對不上？”
傷勢未愈的莉絲面無表情，有理有據地反駁：
“你所說的都是間接證據，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直接證據……有沒有可能，這是蝙蝠俠誤導我們的手段？戴維·菲斯克作為紐約地頭蛇，是否有可能被蝙蝠俠綁架後進行脅迫，幫他針對紐約進行恐怖襲擊？”
“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
這人遲疑一下，沒辦法否認這話：“但戴維·菲斯克是超能力者，綁架他的難度很大……”
聽到這裡，地獄男爵和莉絲臉色齊齊一沉。
戴維的確是超能力者。
但蝙蝠俠更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對手。
在二人看來，他如果要綁架戴維，並不是一件難事。
耳邊聲音繼續。
“……無論如何，戴維是個線索，順藤摸瓜，一定能找到蝙蝠俠。”
這句話倒是沒錯。
在場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尤其是FBI紐約分局的副局長，早早便與戴維相識，甚至算是同一條船上的莫斯利。
莫斯利有種直覺，自己等人要找到的蝙蝠俠，必然就是戴維。
然而，腦子裡的想法，不敢直言不諱地說出口。
同時莫斯利清楚，自己作為分局副局長，本不必參與這種一線行動，卻反常的被強行塞進特殊行動組，甚至被上級嚴厲要求，必須配合行動組行動。
因為許多人都知道，他和戴維之間存在聯絡。
唰！
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莫斯利極度無奈，解釋說道：“我和戴維聯絡過，沒有結果，也找到戴維的助理韋斯利詢問過，連他都不知道戴維什麼時候失蹤的……我真的沒辦法了。”
“戴維是菲斯克製藥的董事長，麥卡倫集團股東，也是紐約地下皇帝金並的親弟弟，據我瞭解，他身上似乎還有官方身份，前不久奧斯本公司大動盪，也隱隱有著戴維推波助瀾……由此可知，戴維絕不是任我們搓揉的小角色。”
莫斯利不想配合，卻不得不配合，好在戴維自己藏得夠深，他哪怕全部實話實說，也無可指摘：“以戴維的能力，他如果想躲藏下去，沒有特殊手段，不可能把他找出來。”
“FBI、NYPD的人都出去。”
地獄男爵沉吟片刻，吩咐一聲：“其他人留下。”
莫斯利等人對視一眼，知道這些人要開內部會議了，於是一個接一個起身，毫不留戀的走出特殊行動組的臨時辦公室。
在他們走後。
地獄男爵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紅面板的面孔。
銅鈴般的眼眸中，閃過凌厲之色，環視一圈，落在隸屬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的自己人身上。
“魔法地圖結束冷卻的時間，就在明天中午。”
語氣低沉，發出命令：
“明天中午，等地圖上的位置明確後，行動組的人跟我去圍剿蝙蝠俠，剩下的人繼續關注戴維·菲斯克的蹤跡……不管他們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明天都必須有個結果。”
“明白。”
眾人點頭。
對話過程中，沒人知道，在FBI紐約分局大樓的天台，一個帶著蝙蝠頭盔的男人，正露出恍然之色。
“魔法地圖原來需要時間冷卻。”
戴維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勾勒出笑容：“這麼看來，我的處境並沒有一開始想的那麼艱難。”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
夜幕降臨，漫天繁星閃爍，玉盤懸掛高空。
華盛頓。
“五十一區”，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總部。
慘白月光下，怪人上門。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另一個是胸口鑲嵌發條，全身猶如被零件組裝而成的玩具般的發條人。
“就是這裡。”
死而復生，靈魂被格里高利從地獄召喚回來的尹莎，已經換了一副軀體。
此時的她仍然是金色短髮，身材高挑，只是行動時略微有些僵硬，顯然靈魂與身軀的融合度尚不完美。
尹莎沒有在意，這點阻礙不影響魔法的使用。
甚至，作為死而復生的靈魂體附身，她所佔據的這幅軀體近乎不死，哪怕受到致命傷害，也不會對靈魂造成損害，大不了就另外換一副軀體。
戰力不降反升。
“布魯姆就在裡面。”
尹莎看著眼前城堡式的建築，僵硬的臉龐浮現出一絲森然。
她在人間等待了幾十年，對於布魯姆這個在二戰末期，使自己等人行動失敗的“老朋友”，從始至終都無比關注。
事實上，尹莎等待復仇的時間，不比等待格里高利的復活時間要短。
“卡爾，你先去和我們的老朋友，布魯姆打個招呼。”
格里高利看了眼身旁的發條人，說道：“我和尹莎隨後就到。”
發條人點了點頭，扭動胸口的發條。
嗖！
下一刻，他雙腿一屈一彈，翻越圍牆，動作極為靈活，像極了一隻身子矯健的貓科動物。
格里高利和尹莎則晃晃悠悠的來到大門口，按響門鈴。
“誰？”
門口的喇叭傳來聲音。
“是我。”
格里高利微微一笑，聲音似有魔力：“快開門，是我回來了，你們的老朋友。”
“老朋友？”
對方微微一愣，語氣忽然變得呆滯：“好的，稍等，我這就把門開啟。”
嘎吱——
鐵門的門鎖被遠端開啟。
格里高利和尹莎順利進入其中。
……
與此同時。
FBI紐約分局大樓，特殊行動組的內部會議結束。
“長官，莫斯利沒有問題，他與詹姆斯·麥卡倫交流時雖然有些暗示性話語，但的確透過了各種渠道試圖找到戴維·菲斯克，通通無果。”
有人離開前，彙報說道：“不過，根據我們對他的調查，這傢伙身上不太乾淨，與地下黑幫牽扯極深。”
“這些事不用告訴我，直接跟他們局長賈爾斯·皮特曼彙報。”
地獄男爵面無表情，擺了擺手。
“明白。”
這人點頭，消失在地獄男爵的視野。
他們走後，特殊行動組在FBI紐約分局大樓設立的臨時辦公室內，只剩下地獄男爵和莉絲兩個人。
“為什麼要撒謊，騙他們說，魔法地圖的冷卻時間，要明天中午結束？”
莉絲皺眉，不解於男友這麼做的目的，詢問道：“不是今晚午夜十二點一過，就能重新定位蝙蝠俠了嗎？”
地獄男爵毫不避諱：“為了保護他們，同時為了防止訊息洩漏。”
莉絲恍然，低聲說道：“你其實也認為戴維·菲斯克就是蝙蝠俠，甚至覺得組裡這些人中，有戴維的耳目？”
“這是一部分因素，不多，但客觀存在。”
地獄男爵說道：“最關鍵的是，即便他們知道蝙蝠俠的位置也幫不上忙。我們在瓦坎達見識過蝙蝠俠的戰鬥力，他不是一般的對手，你我加起來，全力以赴才能勉強與他抗衡……這些人知道與不知道，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會白白犧牲！”
“你說得有道理。”
莉絲若有所思：“那你究竟想怎麼做？”
“我打算……”
忽然，地獄男爵聲音停頓一瞬：“尋求卡瑪泰姬的幫助。”
“哦？”
莉絲吃了一驚，有些擔憂：“你去找過他們了？”
“還沒有。”
地獄男爵搖頭：“你知道的，我身為惡魔之子，沒辦法得到卡瑪泰姬的認可……不過，我和布魯姆商量過了，他同意我的想法，並且願意代表超自然調查防禦局，出面與卡瑪泰姬溝通。”
“現在只等十二點，確認蝙蝠俠的位置後，我就給布魯姆打電話，讓他試圖說服卡瑪泰姬的法師。”
說話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雙方沉默良久。
終於。
二人見到時針、分針和秒針，同時經過代表著十二點的時間刻度。
唰！
地獄男爵攤開魔法地圖，上面有一滴鮮紅的血液浮現。
他連忙投去目光，莉絲跟著屏住呼吸。
此時的魔法地圖上滲出血液所顯示的位置，正對應著美利堅，紐約，曼哈頓，FBI紐約分局大樓。
這一刻，地獄男爵和莉絲同時背嵴發涼，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
“法克！”
地獄男爵臉色大變，勐地站直身軀，肌肉緊繃，身上衣衫炸裂，露出屬於惡魔的紅色面板，一股若有似無的靈魂火焰在被折斷的雙角處閃現。
“他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