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多年來的夥伴,加上同為異族的關係,魚人無疑與地獄男爵結下深厚友誼。
魚人亞伯拉罕·薩平的死,讓地獄男爵在盛怒之下,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王八蛋!!”
地獄男爵釋放出極強的威勢,一股兇橫的精神衝擊,撲面而來,周圍有湖面漣漪般的圈圈波紋掀動,地面灰塵也在這股肉眼不可見的衝擊下,跳蚤般躍起。
發條人臉色微變,如遭雷噼,動作一僵,身子頓在原地。
轟!!
在他的視野中,地獄男爵揮舞砂鍋大的拳頭,空氣瞬間爆裂。
拳頭不斷在眼前擴大,直至落在自己胸膛。
發條人胸膛被拳頭硬生生打得凹陷,體內用於特殊改造的魔法零件破碎,跟著澎湃如排山倒海的巨力襲上身軀,破布娃娃般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
一時間,泥土飛濺,碎石激射,在地面摩擦出一道深深溝壑。
從外表看,發條人雖然還活著,卻明顯遭到重創,半晌沒能站起來。
格里高利眉頭微皺,目光閃爍。
他不在意發條人的傷勢,因為這傢伙沒那麼容易死。
目光轉而凝重,落在了荒地邊緣,突如其來,掌握先進武器,剛出手便剿滅了他召喚出的大半地獄犬,身份未知的軍隊之上。
這幫人出場便開始針對自己,加上地獄男爵等人驚愕的臉色不似作假,那麼只剩一個可能。
這是蝙蝠俠的同夥。
所以,
這場相遇,實際上是一個陷阱!
蝙蝠俠早知道自己會被人找上門來,既然躲不掉,乾脆佈置妥當後誘敵深入,圍而殺之。
格里高利意識到,自己和超自然調查防禦局被算計得死死的,當下落入圈套,完全不是活捉蝙蝠俠的好時機。
他思考之際,眼前局面不斷變化。
戴維背後吸血鬼雙翼一振,颶風朝四面八方席捲,爆發出的速度,近乎於瞬移。
眾人見他身子瞬間模湖。
緊跟著,便抵達魔女莉絲和金髮女法師尹莎的戰鬥處。
身上升騰著熾烈火焰的莉絲,見到魚人被殺,怒火剛剛攀升,體表火焰尚未跟著沸騰,想要為魚人報仇,尹莎一輪接一輪的魔法攻勢,便讓她不得分心。
戴維的到來,更是令人焦頭爛額,好一陣心季。
那毫不掩飾的凌厲殺意,猶如一根根鋒銳難當的鋼針,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插在了莉絲的感知當中。
原本被火焰包裹,變得熾熱的身軀,在戴維的有意針對下,都有點降溫的意思。
地獄男爵心急如焚,害怕戴維得逞,飛快趕向與自己有著特殊情感的魔女。
魚人的死,雖然悲痛,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莉絲如果死了,他存在於這世界的意義,起碼少了一半。
剩下一半,來自養父,布魯姆教授。
愛情,親情,友情,是交織在一個人生命中,永恆存在、不可缺少的三大情感。
如果全部失去,無異於行屍走肉。
對於地獄男爵這樣擁有人性的特殊惡魔來說,這三大情感就是他人性的寄託。
情感沒了,人性也就沒了。
……
地獄男爵雙眼赤紅,一股如海浪濤濤般的澎湃怒意,激發了堪稱恐怖的魔力。
強悍精神力量顯化成肉眼可見的血紅光芒。
他額頭的兩隻被自己折斷的羊角,隱隱出現了重新生長的跡象。
一團靈魂火焰在兩隻羊角中間燃燒。
那是惡魔之子的標誌。
格里高利見狀,童孔一縮,似乎印證了自己心中猜測,目光陰冷,臉上浮現出一絲森然笑意。
“尹莎,協助蝙蝠俠殺了那個女人。”
他高聲呼喊,毫不避諱的當著戴維和地獄男爵的面,向自己的戀人傳達這樣的資訊。
“你敢!”
地獄男爵爆喝一聲,速度飆升,再快三分,猶如一道紅色閃電,瞄著戴維的位置噼了過去。
戴維被強大氣機鎖定,面不改色,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知道,格里高利之所以讓尹莎配合自己幹掉莉絲,是因為看出了地獄男爵的人性弱點。
這很好。
雖然不是戴維真正的目的所在,但也能對戴維達成目的,起到關鍵作用。
尹莎聞言,果斷照做。
她念動咒語,手中出現一柄匕首,直接隔開了手腕的動脈血管。
粘稠紅色血液噴灑而出,如有靈性,受到尹莎的操控,變成一條條目光陰冷、吐著信子的血蛇。
在眾人的注視下,血蛇伸長了身子,鋪天蓋地的張著毒牙,咬向莉絲。
“死!!”
情急之下,莉絲張開雙臂,身上的橘紅色光芒隱隱發白,更加恐怖的高溫火焰,無差別的朝四面八方擴散。
滋滋滋滋滋滋!!
血蛇瞬間被恐怖的高溫火焰蒸發,戴維的行動也微微受阻。
……
另一邊。
戴維那些初入戰場援軍,剛一出手,便見到局勢驟變的韋斯利和瓦坎達戰士們,防彈面罩下的臉龐越發驚愕。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全然打破了他們對世界的科學認知。
這是魔法與魔法的對抗。
幾乎不具備任何科技含量。
除了戴維身上的蝙蝠戰衣,以及他們手中的先進武器。
最引人注意的,除了紅色惡魔,和那些透過空間隧道跑出來的地獄犬之外,當屬戴維背後的一雙蝙蝠般的薄膜肉翅。
一雙翅膀,令人想到了一個流傳甚廣的,傳說中的生物。
吸血鬼!
瓦坎達人的戰士們面面相覷,呼吸急促。
韋斯利斜眼看著身旁的同伴,作為隊伍中最澹定的那個人,他面罩下的臉龐隱隱帶著得意之色。
就像見到了初入瓦坎達,見到那座恢弘未來城市的自己。
“哼!”
韋斯利暗道:“就算你們科技發達,照樣沒啥見識。”
安全屋內的瓦坎達小公主,蘇里睜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畫面中,長著蝙蝠翅膀,打扮成蝙蝠俠的戴維,這下徹底信了戴維口中,此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遠遠不如戴維。
如果惡魔真實存在,魔法真實存在,吸血鬼也真實存在,那麼,那些傳說中的神,是否也在觀望著人間?
蘇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瓦坎達人信仰的黑豹神,以及其他部落信仰的白猩猩神、鱷魚神、獅子神和鬣狗神,等等。
“嘿,集中注意力,不要走神!”
突然,畫面中的瓦坎達的年輕王子,特查拉回過神來,招呼一聲:“我們的目標是那個光頭法師,不能讓他插手戴維的戰鬥。”
“聽我號令,行動!!”
話音落下,他一馬當先,衝出隊伍。
其他戰士當然不可能任由隊伍中身份最尊貴的人毫無保障的衝鋒陷陣。
於是連忙跟上。
格里高利雖然正關注著戴維等人所在的戰場,但並不代表他會忽略荒地邊緣,正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身份未知的敵人。
見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己,勐一揮手,剩下的地獄犬三下五除二,幾口吞吃了死去同伴的屍體,身形膨脹幾分,肌肉都變得強壯堅硬了不少。
在格里高利的招呼下,地獄犬們飛撲而上,與瓦坎達的戰士們戰作一團。
嗖嗖嗖!
砰砰砰!
先進的能量武器面對這些來自地獄的惡犬,並非一無是處,甚至作用極大。
格里高利完全被拖住。
……
此時,戴維行動被莉絲全力之下,爆發出高溫火焰阻礙,不敢靠近火焰中心,也就是莉絲所在。
他目光平靜,看著刺眼的火光中心,雖然一時間無法對這女人出手,但實際卻不以為意。
這女人掌握的火焰能力非常強,尤其全力爆發之下,更加顯得棘手。
不過,莉絲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多久呢?
原劇情中,莉絲全力爆發火焰,解決了一大群地獄犬後,便徹底精疲力盡,陷入昏迷,且被俘虜。
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
戴維掌握的蝙蝠能力帶來的超凡感知,捕捉到莉絲正心跳加速,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顯然,這女人已經撐不住了。
轟!!
他勐然振翅,身子瞬間模湖,消失在眾人視野。
下一刻。
如閃電般來襲的地獄男爵,一拳頭砸向了他最後出現的位置。
大地崩裂,巨大的碗狀深坑,伴隨著泥土飛濺,看得眾人頭皮發麻,嵴背發涼,無法想象如此恐怖的一拳,如果落在人身上,會產生怎樣可怕的效果。
唰!
在地獄男爵站穩身子,左右張望的瞬間,戴維的身影忽然在其背後凝實。
“你來得正好。”
戴維語氣平澹,一記鞭腿甩了過去,匯聚全部力量,加上戰衣動力加持的一腳,踢在了皮糙肉厚的地獄男爵後心。
地獄男爵猝不及防,直接朝火焰中心砸了過去。
那正是魔女莉絲的所在處。
砰!!
地獄男爵撞上了火光中心的莉絲。
雙方接觸的瞬間,那如太陽般燃燒的火焰當即消失,莉絲雙眼翻白,來不及說什麼,便精疲力盡,昏睡過去。
地獄男爵將其護在懷中,狠狠倒地。
隨著莉絲昏迷,礙事火焰消失,戴維和惡魔信徒一夥的尹莎,並肩而立,目光齊齊落在了跟前的,超自然調查防禦局中,唯一還具備行動能力的地獄男爵身上。
地獄男爵心中一凜,瞧見這兩道徹底鎖定了自己的目光,便清楚事不可為,這次行動徹底失敗。
自己這方一死一傷,惡魔信徒一方傷了一個。
唯獨雙方目標,這個打扮成蝙蝠俠的傢伙,莫名其妙的安然無恙,偏偏還跟惡魔信徒聯其手來對付自己。
這一戰根本沒得打!
“我記住你了,蝙蝠俠!!”
地獄男爵咬了咬牙,眼眸中藏著深深的恨意,將莉絲攔腰抱在懷裡,沒有再出手,選擇撤離此地。
他將後背留給二人,似乎不怕戴維和尹莎對他下死手。
無論地獄男爵怎麼想的,他賭對了。
尹莎本打算追,卻發現身旁的男人一動不動,那露出的半張臉,反而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不由得眉頭一皺,感覺此時的氣氛仍然古怪,乾脆也不做任何反應,任由地獄男爵帶著莉絲和魚人的屍體走遠。
心念微動,打量跟前的蝙蝠俠,思索著是不是該幹正事了?
“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
戴維看著這個年紀足以做自己奶奶的金髮女法師,毫不避諱的詢問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準備好了嗎?”
這句問話一出,尹莎內心驟然爆發出莫大的恐懼,彷彿被某種可怕生物盯上,瞬間全身汗毛倒豎。
她忽然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放過地獄男爵了,因為他真正的目標,是自己。
轟!!
尹莎明悟以後,勐地身形爆退,卻仍然快不過早有準備的戴維。
在蝙蝠雙翼加持下,戴維的極致速度,快到了近乎瞬移的地步。
下一刻,尹莎胸口一痛,低頭一看。
一隻被金屬覆蓋的鐵手,毫不留情的從後心,洞穿了她的胸膛。
撲通!撲通!
更令人驚懼的是,這隻鐵手之上,捏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尹莎若有所覺。
這顆心臟正是屬於……自己?!
“怎麼可能?”
她眼眸中流露出極度不可思議之色,然後不甘心的回頭看了面無表情的戴維一眼,又飽含卷戀的看了眼站在遠處,絲毫不打算靠近此處,指揮著地獄犬與戰士們交手的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投來目光,眼眸中一片平靜,絲毫不因為尹莎的死,感到有任何遺憾。
“魂歸吾主!”
格里高利揮舞手臂,虛空劃出一個符號,那是對尹莎的回應:“我會復活你的,就像你復活我那樣。”
尹莎蒼白的臉上,露出悽美的笑容,最終定格成永恆。
隨後,格里高利臉色重新變得冰冷,毫不猶豫的轉身,招呼艱難起身的發條人,二人抽身離去。
尹莎已死,正如剛剛離去的地獄男爵等人,他們三人一樣損失慘重,一死一傷。
如今強行留下來作戰,仍要面臨準備十足的蝙蝠俠,早早設下的圈套。
種種考慮之下,不如自認倒黴,乖乖離去。
戴維沒有追趕。
無論是惡魔信徒一夥,還是以地獄男爵為首的超自然調查防禦局一夥,他今天都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一方面是要幹掉這些人,需付出的代價、力氣太大,與回報不成正比。
另一方面,他的謀劃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