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亮嚇得都不敢回頭，尷尬得腳趾頭都能摳出來三室一廳，世界上沒有比說壞話被發現更社死的事情了。
頭腦飛速運轉，他厲聲對著柳青青咆哮：“跟你說了多少遍，離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遠一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平常多跟林大娘那種賢惠明理的人來往。”
柳青青對著趙東亮豎起大拇指，論臉皮厚還得是趙東亮。
這話一般是可說不出來。
她很配合地點點頭：“趙指導員 ，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我以後多跟林大娘學習。”
趙東亮衝她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柳青青這隊友其實蠻可以的了，雖說平日裡沒少鬥嘴，可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一致對外。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去部隊了，剛好有個戰友回老家道口探親了，給我帶回來兩隻畫寶剛燒雞，到時候記得送給林大娘一隻，咱們搬過來這麼長時間，人家沒少操心。”
柳青青和王翠花就像是聆聽教導主任訓話的小學生，恭敬順從得不行。
“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對門，咱們家情況特殊，家裡也沒有老人，咱們以後要把林大娘當成親孃一樣敬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柳青青需要用指尖重重掐著掌心，才能不讓自己笑出聲，趙東亮這個人的無恥程度簡直重新整理了她的三觀。
“親孃”這兩個字都能說出口。
趙東亮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這才像是剛發現站在門口的人，故作鎮靜：“林大娘，你怎麼又回來了，趕快進來坐，外面冷，一直站著多累呀。”
他熱情得不行，又是拉椅子，又是拿軟墊的，真是比親生兒子還要孝順恭敬呢。
最後還拿出來自己珍藏的茶葉沖泡：“林大娘，你們慢慢說，我真的該去部隊了。”他低頭看著表，一副很趕時間的樣子。
林菜花抿了一口茶葉，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說什麼，說別人背後怎麼編排我？”
趙東亮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硬著頭皮解釋：“林大娘，你真的聽錯了，我沒有罵你。”
他一邊道歉，一邊用眼神向柳青青求救。
到最後柳青青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解圍：“林奶奶，你不是想學仙姑顯靈嗎？我教你呀。”
之前裝神弄鬼的小伎倆已被被林菜花識破了，現在林菜花可是柳青青的關門弟子，學一點神漢巫婆的招式在附近招搖撞騙。
她看不慣誰，就說人家面相是大凶之兆。
有些人還真被她給騙得一愣一愣的。
柳青青之前從紀錄片上學到的本領，已經被她學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大神顯靈這種看家絕活了。
“奶奶，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他計較了。”
林菜花對著虛情假意的趙東亮翻了個大白眼：“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要是發現你還在背後編排我，我就讓我兒子給你穿小鞋。”
趙東亮：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囂張。
“不會了，我知道錯了，那我就先走了。”他腳底抹油立馬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三個女人一臺戲，林菜花待到傍晚的時候，才依依不捨地回自己家。
反正兩家人距離近，就隔著一堵矮牆。
要是林菜花年輕個幾歲，就能徒手翻過去，可是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有個磕磕碰碰要好久才好。
她看著圍牆發呆，想著在圍牆上面打個洞，這樣自己串門也方便，以後日子長著呢。
林菜花是個典型的行動派，剛好旁邊有一把大鐵鍬。
院牆又是設計的鏤空的，拆起來也很簡單。
她砸到第三下的時候，趙東亮回來了。
“林大娘你在幹什麼？”他看出來林菜花的意圖，想了個法子阻止：“這是公家的院牆，咱們不能破壞，破壞了是要挨批評的。”
林菜花又掄了一鐵鍬：“你就是個小小的指導員，我兒子可是師長，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天王老子也管不著我。”
她就是很典型的無知，思想層面還固化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攤著這麼一個囂張的娘，陸首長的估計晚上也睡不踏實。
趙東亮奪過她手裡的鐵鍬，林菜花擰眉，眼神裡迸射出陰森的冷意：“什麼意思？我想跟我來往？”
男人笑成了一朵花：“林大娘，你誤會了，我來幫你砸，把這堵牆全砸了，要不然就開一個洞，牆體的結構被破壞了，說不定會有磚石落下來，砸到你就不好了。”
大鐵鍬被男人掄得呼呼生風，沒一會牆體就全砸了。
趙東亮用地上的碎磚頭，砌了一個花池，作為兩個院子的分界線。
還用角落裡的廢棄的木板，做了幾個花架。
林菜花眼睛發亮，她以前是過慣苦日子的，現在生活條件雖然好了，可骨子裡的艱苦樸素改不了。
院子裡和房間裡都堆積了不少沒有用，也捨不得扔的東西。
“你跟我來。”
林菜花直接把他帶到了雜物房，一推門，趙東亮就被灰塵嗆得直咳嗽。
儘管早有準備，趙東亮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沒想到裝修考究的二層小洋樓還有這麼一個位置。
都是一些破銅爛鐵，還有的東西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
“乾兒子，這些東西就辛苦你了，這可是我積攢了多年的好寶貝。”
趙東亮被“乾兒子”這個稱呼嚇到了，疑惑地看向林菜花。
“今天中午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感覺咱們倆也很有緣分，你以後就是我的乾兒子了。”她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以示器重。
趙東亮默然了一瞬，有緣分是假的，想找個免費的勞動力是真的。
看著他有點不情願的樣子，林菜花表情冷了幾分：“你是看不起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的，還是看不起陸師長。”
“沒有沒有，乾孃，我很願意給你當乾兒子。”趙東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個孫子，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
陸師長還比他大了好幾級，只能陪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