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世榮審問完嚴查散之後,又把尹志國叫上來問話,尹志國知道被人告了,而且是告到玉面小包公包世榮那裡,他當然知道包大人的厲害,因此在堂上嚇得後脊背都冒汗。
其實,包世榮對尹志國有一定的瞭解,知道他是清官,對羽墨所說也是將信將疑。
“尹志國,本官問你,嚴查散殺人一案,你是如何審理的?”
“回大人的話,嚴查散當堂招供殺人的犯罪事實,但下官透過驗屍發現此案還有疑點,因此沒有結案,只是將他收押。”
“本官再問你,你有沒有嚴刑逼供,收受賄賂?”說這話,包世榮開始有點橫眉立目了。
尹志國嚇得馬上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大人,斷然沒有的事,我對嚴查散沒有用一點刑,是他主動招認的,這點您可以問罪犯,便知曉,收受賄賂更是沒有的事,您可以調查,如果我收了一兩銀子,您可以看我腦袋。”
再透過詢問嚴查散得知尹志國所說不假,確實沒有嚴刑逼供,包世榮明白這是羽墨胡言亂語,隨即白了羽墨一眼,羽墨哪知道包世榮這麼威嚴,以為天下為官者非惡即貪,意識到自已的錯誤之後,也低下了頭。
“尹志國,你再把查案經過詳細講來。”
“是,大人。”
尹志國在當初退堂之後就發覺此案有疑問,不管從嚴查散為人處世還是殺人動機分析,他都不可能殺人,但他為何當堂招供?那扇子又是怎麼回事?看樣子得驗屍才能知曉。尹志國隨即命衙役帶上仵作到柳洪家驗屍,不大功夫,衙役和仵作前來回稟。
原來,秀紅身上有兩處傷,一處是擦傷,可能是摔倒之後地上的石子劃傷所致,另一處是掐痕,這次致死的原因所在,而最關鍵的物證扇子是在屍體身下發現的,這讓尹志國更加確信此案定有蹊蹺,因為這扇子如果是兇手匆忙落下的,那必然是在屍體身上或者旁邊,怎麼可能在身下,除非是故意放在屍體身下!因此,尹志國並沒有急於定案,正當尹志國愁眉不展之時,包世榮提審此案。
包世榮聽完嚴查散,羽墨,尹志國的描述之後,心裡已經有本帳了,知道案件大概得方向,他隨即把最重要的原告柳洪叫上來詢問,柳洪自知心裡有鬼,當堂也沒有把他與嚴查散之間的關係、如何冷落嚴查散和婚約之事如實供出,只是說他好心招待嚴查散,但嚴查散看中秀紅姿色,因奸不允,然後掐死秀紅。
“柳洪,本官問你,你與嚴查散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何嚴查散進京趕考會到你府上住宿?”
包世榮直奔主題,把柳洪問的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被逼無奈,只好和盤托出。
“回包大人的話,嚴查散是我的侄子,這才投奔我家借宿。”
“好,本官再問你,嚴查散是不是與你女兒柳金蟬有婚約?”
“是的,大人,我女兒柳金蟬自幼與嚴查散定親,此次他進京趕考一方面是考試,另一方面也是要和我女兒完婚。”
包世榮把驚堂木一拍,說道:“那你為何剛才不如實供述?”
“這……我……我覺得與此案無關,就沒有說。”
“柳洪,我發現你心思縝密,是不是你嫌貧愛富,有意賴婚不成?”
柳洪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咚咚磕頭。
“大人贖罪,大人贖罪,是小人財黑,看到嚴查散家道中落,有賴婚的想法。”
包世榮沒說話,讓柳洪站到一旁,隨後命江凡、黃冒把此案最關鍵,也最隱秘的人物馮軍恆帶到公堂。
其實,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馮軍恆,馮軍恆和嚴查散換的扇子,扇子是在馮軍恆手中,卻出現在案發現場,這不得不讓人有所思考。因此,馮軍恆不到場,這個問題解釋不清楚,因此,包世榮即刻讓江凡、黃冒去柳府拘拿馮軍恆。
馮軍恆此時正在家中唱著小曲,美著呢!他知道,嚴查散一旦入獄,離死期就不遠了,嚴查散死了,那麼柳金蟬必然歸他所有,然後柳家所有的財產也就順其自然歸馮軍恆所有。
正美著的時候,門突然被開啟,江凡、黃冒第一眼看見馮軍恆,差點沒樂出聲來,這哪是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個小丑。
“你是馮軍恆吧?”江凡首先發問。
“我就是馮軍恆,你們是哪裡的官差,為何擅闖的府邸?”
“馮軍恆,死到臨頭了,還如此油嘴滑舌,告訴你,我們是刑部衙門的官差,奉包大人之命來拘傳你,跟我們走吧。”
馮軍恆膽子再大也不敢不聽從刑部衙門,惺惺地跟著江凡、黃冒來到刑部衙門接受審訊,包世榮第一眼看見馮軍恆心裡也樂,這就是個“醜鬼”。
“馮軍恆,本官問你秀紅是怎麼死的?”
“這……這……包大人,秀紅怎麼死的,我哪知道啊。”馮軍恆支支吾吾地回答。
其實包世榮是故意這麼問,就是想試探試探馮軍恆,沒想到,馮軍恆慌亂之下,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更是坐實了他有作案嫌疑。
“你不知道?這麼問你吧,據本官調查,秀紅死亡當晚,你去了嚴查散住處,你去那幹什麼?”
“大人,我早就聽說嚴查散飽讀詩書,我是想去和他吟詩作對,切磋文藝,然後拿了幾本書,我就走了。”
這小子是真壞,故意不說扇子的事。
“就只有這些?本官提醒你,扇子是怎麼回事?”
“啊,對了,要不是大人提醒,我都忘了,我跟嚴查散交換了扇子。”
“那,扇子呢?拿出來給本官看看。”
“這……這……這扇子,扇子丟了,路上不經意間丟了,對是丟了。”馮軍恆頭上開始冒汗了,對扇子的事,他心裡門兒清。
“丟了,正好丟到秀紅屍體之下嗎?馮軍恆,我看你巧言令色,胡說八道。”
沒想到,馮軍恆一口咬定,就是丟了,包世榮由於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就在這時,公堂之外吵吵嚷嚷,衙役稟報,死去多時的秀紅突然火了,吵著要來對質!
馮軍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秀紅當堂指認,就是馮軍恆行兇,然後搶走錢財,他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秀紅沒有真死,只是被馮軍恆掐的背過氣去,由於柳洪慌亂之中沒有經驗,誤以為秀紅被掐死。秀紅雖然沒被掐死,但是也元氣大傷,整個人臉色煞白,渾身無力,被人攙著來到公堂與馮軍恆對質。
這下真的是人證物證都齊全,馮軍恆無可抵賴嗎,當堂招認,是他妒忌嚴查散才學,想破壞嚴查散與柳金蟬的姻緣,才有此歹毒行徑。
包世榮依法宣判,馮軍恆殺人行兇,依法判處秋後問斬。
案子的事雖然很簡單地瞭解,但是,罪魁禍首柳洪的事還沒有完結,要不是他嫌貧愛富,不可能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
包世榮把柳洪叫上來,厲聲喝道:“柳洪,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
“哦?你知罪?何罪之有啊。”
“草民嫌貧愛富,想要賴婚,才引起禍端,草民該死啊。”
“好,既然你知罪,本官給你兩個方案讓你選,第一,打你五十板子,再流放三千里,第二、罰你紋銀五百兩,你認打還是認罰。”
“草民認罰,草民認罰。”柳洪蹦起多高,花五百兩免去挨板子,對他來說實在太划算。
“認罰是吧,柳洪,那嚴查散考試的事和柳金蟬的婚事,你作何打算啊?”
“回大人的話,嚴查散從今天起就是我的女婿,我定當安排好一切,讓他安心考試,待他科考之後,一定熱熱鬧鬧地讓他們小兩口完婚!”
看樣子,經過這一番事情,柳洪真的是痛改前非,再也不嫌貧愛富了。
其實,包世榮並不是想真打他,難道嫌貧愛富就要被官府打板子嗎?這是說不通的,他這麼做就是想借此機會讓柳洪認識到錯誤,所謂罰的那五百兩,之後也交給嚴查散備考之用。
這件事結束之後,嚴查散真的是不分晝夜的學習,後來更是拔得頭籌,被包拯收用,落得個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