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到銀兩之後,嚴查散和母親商量,決定即日便準備啟程進京。在一番殷切的叮囑之後,母親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鄭重地交給了嚴查散。
“查散啊,有一件事,我和你父親一直都沒有對你提起過,其實你還有個舅舅,名叫柳洪,如今居住在開封府祥福縣。你舅舅家的條件那是相當不錯的,你到了開封之後可以去找找你舅舅,讓他對你予以接濟,也好給你提供一個能夠安心讀書的地方。另外啊,你舅舅還有個女兒叫柳金蟬,你們倆自小就定下了親事。只是由於我們家後來家道中落,我們就沒向你提及此事。此番你進京趕考,就讓你舅舅也安排一下你們的完婚之事吧。這是我寫給你舅舅的信,你見到他之後,務必親自交到他的手上。”
嚴查散聽到自已在開封居然還有個舅舅,而且還和舅舅的女兒定了親,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感到萬分驚訝。
第二天,豔陽高照。嚴查散吃過早飯之後,換上嶄新的衣服,蹬上簇新的靴子,帶上應用之物,準備和羽墨動身進京趕考。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待到近處觀瞧,原來是金碧正騎著一匹高大威猛的馬前來送嚴查散。
“好兄弟啊,昨日你走之後,我還有一事差點忘記。你進京趕考,若是沒有腳力怎麼行呢?靠走路的話,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抵達京城啊。我把這匹馬也借給你,另外還給羽墨也準備了一匹大花驢,你們一同啟程上路吧。你母親在家裡,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她老人家的生活。”
嚴查散再一次被深深感動了,心中感慨有此好友,這輩子有這一個便已足夠了。懷著戀戀不捨之情,嚴查散向著開封的方向出發了。
一路之上,兩個人都依靠著從金碧正那裡借來的那點錢作為盤纏艱難地支撐著前行,這還得處處省吃儉用,不然根本無法抵達京城。
話說這一天,嚴查散歷經艱辛終於趕到了開封府祥福縣,此時手上的那點錢也幾乎花得所剩無幾了。他想起母親的話,便決定前來投奔舅舅柳洪。他下馬對羽墨說道:“羽墨,我們已經到了祥福縣,你去打聽一下,我舅舅柳洪到底居住在哪裡?”
“哎,好嘞。”羽墨趕忙找著一位老者問道,“老爺爺,您上街呢?我向您打聽一下,祥福縣有位很有錢的人叫柳洪,您知道他住在哪嗎?”
“你問柳員外家啊,他家住在縣城西邊,你到那之後,就能看到一處特別大的院落,那可是金碧輝煌啊,門上的匾額寫著‘柳府’兩個大字便是。”老者熱心地告訴羽墨。
按照老者的指引,嚴查散很容易便找到了柳員外家。到門前一看,這柳洪果真是個有錢人,這個院落那真是大氣非凡,大門更是氣勢恢宏,氣派得簡直如同皇宮一般,門前還站著兩位值班的僕人。
羽墨向來機靈聰慧,嘴巴也格外甜,他上前一抱拳說道:“二位大爺,辛苦辛苦了,正在值班呢?”
這倆僕人一看這小孩穿戴整齊華貴,再看後面那位公子更是穿著得體,風度翩翩,氣度不凡,所騎的馬也是高大潔白的大白馬,便知道他們來頭不小,於是趕忙站起來回話。
“不辛苦不辛苦,你們是?”
“二位大爺,我們是從浙江金華府來的,騎馬那位叫嚴查散,是我們家公子,我呢,是他的書童,我叫羽墨。員外老爺是我們家公子的親舅舅,此次,我們家公子進京趕考,特意前來投奔員外大老爺,再者,柳小姐還是我們家公子未過門的妻子,此次也是來完婚的。”
這倆僕人聽完,便猶如腳底抹油般撒腳如飛地進去送信去了。
此時,柳洪正在書房裡仔細地算賬,看著那一筆筆的進賬,得意得眉飛色舞。
“大老爺,向您道喜。”
柳洪聽到有人喊他,便放下手中的紙筆,問道:“何喜之有?”
“大老爺,門外來了位嚴公子,叫嚴查散,說是您的親外甥,前來投靠您,他還說來和我們小姐完婚。”
一聽到嚴查散這三個字,柳洪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他這個人唯一的毛病就是嫌貧愛富。他早就得知老嚴家家道中落,現在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就這窮酸樣,還想著和小姐完婚,簡直是痴心妄想。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僕人:“嚴公子幾個人來的?怎麼來的?穿戴怎樣?”
“哎呦,大老爺,嚴公子真是氣宇非凡,儀表堂堂啊,穿的、帶的那叫一個氣派,騎著一匹大白馬,簡直羨煞旁人,他還帶著一名書童,穿戴也不同旁人,就連他也騎著大花驢。”
柳洪心中起疑,他家不是窮得揭不開鍋嗎?難道是他家又東山再起了嗎?不管怎樣,先請進門再說。於是,他吩咐僕人,趕緊打掃庭院,準備好茶點,讓家丁分立在院內兩旁,準備迎接這位所謂的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