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澤也看到了程雋，只不過面無表情，眼神毫無波瀾。

程老爺子不過淡淡抬了抬眼皮，看了兩人一眼，便又重新轉頭看向窗外：“你們來啦。”

程紹澤“嗯”了一聲，倒是程雋吊兒郎當地直接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您開口了，我們能不來麼？”

恍惚間兩人聽見程老爺子嘆氣，但好像又沒有。

程老爺子手裡還是拿著自己的茶杯，背對著兩人，讓兩人不知道他的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

“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願為雙鴻鵠，奮翅起高飛。相信你們兩個都知道我的意思。”

程老爺子的語氣稀鬆平常，好像真的在跟程紹澤和程雋兩人話家常，但兩人的心裡卻各有計較。

房間裡面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程紹澤和程雋，沒有一個人出聲。

程老爺子突然轉頭問程紹澤：“聽說你準備治理一下程氏的內部環境？”

程紹澤點了點頭，原本吊兒郎當地程雋也坐直了身體，想聽聽程老爺子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誰知道程老爺子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老頭子我現在已經退休了，你們年輕人我也管不了了。”

程紹澤和程雋都是一愣，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是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

閒聊了一會兒家常，程老爺子就開始趕人了，只是臨走時突然叫住程紹澤。

“聽說初夏很喜歡照料花草，正巧，我最近在一個老朋友那裡得到了一些養花之道，你來，我跟你說說。”

程紹澤聽話地調轉輪椅來到老爺子的身邊，程雋不過看了一眼便離開了，他又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聽什麼養花之道。

程老爺子起身，拿起一旁的花枝剪，開始修剪起旁邊的花枝，一邊修剪，一邊說道。

“你看，這兩天的天氣不太好，一會兒風雨一會兒晴的，這種時候，花就很容易乾死或者是溺死。”

“而且還容易生蟲，這時候就要小心了，不然到時候整株花都被蟲吃掉了，初夏會失望的，我也會失望的。”

程紹澤有些不解，難道程老爺子真的只是為了給自己說養花之道，可是自己從來沒見過初夏打理花草。

程老爺子看了程紹澤一眼，繼續說道：“物腐蟲生，所以首先得避開那些蛇蟲鼠蟻，不能讓他們又可乘之機。”

“不同的花要用不同的土，要懂得變通，反正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時機，知進退，知道了嗎？”

程老爺子的話說得隱晦而含蓄，但是程紹澤還是明白了程老爺子的意思，衝著程老爺子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會給初夏說的。”

程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程紹澤這才離開。

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程雋站在門口，似乎是專門在這裡等程紹澤的。

程紹澤目不斜視地從程雋的面前走過，在白青的幫助下直接上車，準備離開。

程雋靠在自己的車上，淡淡地開口。

“沒想到你為了弟妹還會認認真真聽這麼久的養花之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應該出來了。”

程紹澤看了程雋一眼，眼神中暗含危險的神色，程雋卻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似的，又往前走了兩步。

“你以前和弟妹的關係好像也不怎麼樣啊，怎麼，最近突然好起來了？”

程紹澤伸手將程雋湊到車窗前面的臉推開，並用溼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隨手丟到了程雋的腳邊。

“你如果敢對安初夏做什麼，那我必百倍奉還，所以你最好祈禱安初夏以後不會傷到一分一毫。”

程雋退後兩步，聳了聳肩膀，咧開了嘴：“別這麼兇嘛，弟妹那樣的人，我也是很喜歡的。”

程紹澤緩緩地關上車窗，漠然吐出一句：“謝謝誇獎我的妻子。”

白青啟動車輛離開，只留給程雋一臉的汽車尾氣。

程雋站在原地，看著逐漸遠去的尾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眼裡的陰險，一閃而過。

這邊安初夏還在跟沈其言確認過兩天宣傳的事情。

眼看著要到學校秋招的時候了，安初夏也準備去學校看看，能不能吸納一些新鮮的血液進來。

經過兩人的商量和努力，最終將宣傳展示位置放在了中心的位置，兩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就等著秋招那天了。

秋招這天，安初夏決定親自去學校面試，剛剛在宣傳點位坐下，就看見了一個熟悉卻不想看見的身影，楚言。

安初夏低下頭，跟旁邊的沈其言談話，假裝沒有看見楚言，也希望楚言不會注意到這邊。

事與願違，安初夏剛剛低下頭，楚言就看了過來，隨後便大跨步走了過來，站在安初夏他們的宣傳點位前。

安初夏實在是不向抬頭，但是奈何楚言先開口了：“安初夏？”

安初夏只能抬起頭，面色不虞：「楚總是要跳槽到我們工作室嗎？我們工作室廟小，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楚言笑了笑，接著搖了搖頭：“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但是如果是你邀請我的話，我可能會考慮考慮。”

旁邊的沈其言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卻讓人莫名地感覺到危險。

沈其言淡淡地開口：“楚總既然不跳槽，怎麼會到這裡，別擋了其他人的路。”

楚言一愣，偏生坐在旁邊地安初夏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楚言抿了抿嘴，竟然從旁邊拖來一根凳子，就在宣傳點位上坐下了。

沈其言正想出聲，就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滿臉堆笑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胖男人徑直就朝著楚言走了過來：“楚總，楚大股東，您怎麼會在這裡？”

“過來辦點事，聽說學校秋招，順路過來看看。”

楚言臉上也掛著笑意，只不過那笑意怎麼看，怎麼有些輕蔑在裡面。

胖男人好像沒有看出來一樣，笑著對楚言說：“要不楚總賞個臉，一起吃個飯？”

安初夏巴不得楚言答應胖男人的請求，馬上離開，可誰知道楚言搖了搖頭，拒絕了，還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