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初露,馮府內暗流湧動。不等任牧周尋機試探宋管家,圍繞馮府執事之位的各方勢力便已紛紛露出鋒芒。
在馮家莊重肅穆的正堂內,“九爺”馮辰的二叔端坐高位,語氣嚴肅地開口:“執事已一月未見蹤影。任公子既然聲稱曾與執事有過一面之緣,那麼請出示憑證,以正視聽。”
任牧周從容應對:“何需證據?二叔難道寧願相信九爺已遭不測,也不願相信我曾見過馮辰?”
“這……我並非此意。”二叔慌忙辯解,神色略顯尷尬。
正當氣氛緊張之際,一名女子優雅地步入正堂,她的出現如春風拂面,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二伯,您的意圖,恐怕是人盡皆知了吧。”女子語氣平靜,卻字字珠璣。
二叔見狀,面色鐵青,氣急敗壞地斥責:“你這是何意?竟敢在長輩面前放肆!”
任牧周心中明瞭,這便是馮家三叔的千金。
女子不為所動,淡淡回應:“二伯,有些話,還是不說破為好。說破了,只怕傷了和氣。”
“你這個小輩,竟敢如此無禮!”二叔怒火中燒,欲聽女子進一步解釋。
女子卻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多言,留下滿堂懸念。
任牧周迅速介面,禮貌地詢問:“敢問這位姑娘芳名?”
“這位是三爺的愛女,星兒小姐。”管家適時地介紹道。
任牧周心中暗忖:馮辰曾提及馮家三脈鼎立,今日看來,確實是風雲際會。他們齊聚一堂,無疑是為了探明馮辰的命運,以便爭奪執事之位。
顯然,馮辰雖掛著執事之名,卻在家族中步履維艱。眼下的局勢,張宴與邢家爭鬥正酣,我需在關鍵時刻藉助齊家的力量,以穩住藍星的局勢。
於是,任牧周直言不諱:“既然二叔和星兒小姐都在此,我就不妨坦白。馮辰目前正執行一項機密任務,特委託我代為處理馮家事宜。”
“你來協調馮家事務?”二叔輕蔑地冷哼,“你與張家關係密切,但馮家之事,非你任九爺所能置喙。”
星兒亦介面質疑:“你聲稱我二哥將馮家託付於你,可有憑據?豈能憑你一面之詞,便讓我們拱手相讓?”
任牧周微笑回應,從容不迫地從懷中取出一物:“憑證自然是有。這便是馮辰的身份金鑰。”
“身份金鑰?”馮二伯和星兒面面相覷,一時無言。在藍星,身份金鑰便是個人身份的象徵,絕無輕易託付他人之理。任牧周手中的金鑰,無疑是一記重錘,敲定了他的話語分量。
星兒目光堅定地望向任牧周,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既然我二哥將身份金鑰交付於你,那便意味著他對你信任有加。我們便依他之意,由你協助打理馮家事務。”
馮二伯卻面色一沉,聲色俱厲地反駁:“若這身份金鑰是在執事遇害之後,你趁機奪取的呢?若是你為了謀取馮家產業,而對執事下手,又該如何解釋?”
面對馮二伯的質疑,任牧周不卑不亢地回應:“二伯如此說法,不知可有真憑實據?若無實證,僅憑猜測,恐怕難以服眾。”
“我雖無實證,但按常理推斷,執事怎會輕易將金鑰交與他人?”馮二伯堅持已見。
任牧周淡然一笑,反駁道:“既然二叔並無確鑿證據,那便只能是臆測了。全藍星皆知我與馮辰情同手足,共同出生入死,我怎會加害於他?”
馮二伯不甘示弱,繼續追問:“那你如何解釋,馮辰失蹤多時,我們遍尋無果,而你卻突然攜金鑰歸來,掌控馮家?”
任牧周從容答道:“二叔,若馮辰能信任馮家任何一人,他又怎會將此重任託付於我?”
“我何曾令小辰失去信任?”馮二伯怒火中燒,“你不要在此挑撥離間,馮家絕不可能落入你手!”
任牧周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二叔,馮家終究是馮家的,與我這個外人有何干系?我不過是暫居馮家,等待馮辰歸來。待他歸家,馮家自然迴歸他手,我也算不負他所託。”
馮二伯還欲爭辯,卻聽星兒開口打斷:“既然九爺如此說了,那便請九爺安心居住。馮家事務已有條不紊,若有難決之事,我們再召開家族大會商議。二伯,您看這樣可好?”
馮二伯無奈地點頭:“既然如此,希望九爺能遵守客禮,順應主便。”
“那是自然。”任牧周應允,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從容與堅定。
馮二伯與星兒話畢,轉身便欲離去。任牧周適時跨前一步,攔住了星兒的去路,誠懇地說:“今日之事,多謝二姑娘仗義相助。”
星兒目光如冰,冷冷地回應:“別誤會,我並非在幫你,我只是在守護我二哥的執事之位。”
任牧周微笑著點頭:“無論如何,你今日之舉對我有所幫助,我理應表達感激。”
“你若真的感激,便不要讓我查出二哥失蹤與你有關。”星兒語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否則,我絕不會手軟。”
任牧周目送幾人離去,心中暗忖:在這馮家,看來只有星兒與馮辰是一條心。若形勢所需,或許真得與星兒聯手,才能在這複雜的家族中立足。
然而,當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務亟待處理——探聽京城張宴與邢家的最新動態。
思及此處,任牧周心中明瞭:張宴的意圖取代邢家,取而代之。但若藍星眾人皆視邢家為張家的正統繼承者,又有多少人願意與張宴並肩作戰?這場鬥爭,勝則名垂青史,敗則可能導致老張提前退位,張家在藍星的影響力也將隨之煙消雲散。張宴此舉,無疑是踏上了不歸之路。也難怪她會提前安排弟弟時不言返回地球,以避是非之禍。
任牧周穿過繁華的京城街道,最終來到了百里家的府邸。百里長歌正在書房內處理家族事務,見到任牧周的突然造訪,不禁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九爺,您回來了?”百里長歌起身相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言少和不予也隨您一同回來了嗎?”
任牧周微微一笑,擺手道:“這倒沒有。言少和不予還在地球,暫時安全。”
百里長歌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彷彿心中的大石落地:“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好奇地追問:“九爺怎麼獨自一人回來了?難道不怕京中的風浪?”
任牧周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語氣淡然:“我並非那兩個少年,你們在背後的一舉一動,我怎會不知?”
百里長歌一愣,心中暗忖:難道宴姐已經將計劃透露給了他?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似乎是看穿了百里長歌的疑慮,任牧周直接開口:“百里,我與言少情同手足,此番回來,自然是為了幫他完成未竟之事。”
百里長歌恢復了笑容,回應道:“九爺與言少的交情,整個藍星誰人不知。只是這次的局勢,恐怕比您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任牧周臉上顯露出堅定之色:“我既然選擇回來,就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無論多麼複雜,我都不會退縮。”
百里長歌看著任牧周,眼中閃過一絲敬意,他知道這位九爺的勇氣和智慧,或許,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他真的能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人物。
百里長歌領著任牧周走進內室,關上門,壓低了聲音:“九爺,你知道宴姐為何會將目標鎖定邢家嗎?”
任牧周沉思片刻,回答:“我原以為是因為她和不言與邢家的私人恩怨。”
百里長歌搖了搖頭,神情嚴肅:“這只是表面原因。宴姐深謀遠慮,斷不會僅因私怨而大動干戈。”
“那究竟是為何?”任牧周追問。
百里長歌深吸一口氣,說道:“邢家暗地裡與貳城的人有勾結,他們透過邢家在藍星安插了不少內線。”
任牧週一驚:“邢家隨張家從地球遷移而來,怎會與貳城的人有所往來?”
百里長歌眉頭緊鎖:“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有一事……”
見百里長歌突然停頓,任牧周立刻追問:“還有什麼事?”
百里長歌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東方家竟然也與貳城的人有聯絡。東方家深受老爺子信任,如今掌管藍星安全大權,若他們與邢家聯手,我們在藍星的局面將極為不利。”
任牧周沉吟不語,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不僅是老爺子,言少對東方家也是信任有加。”
百里長歌點了點頭,接著問:“聽說你們曾遭遇不明飛船攻擊,是東方月出手相救,她現在不與言少在一起了嗎?”
任牧周黯然回答:“月兒已經失去了蹤跡。”
百里長歌面色凝重:“如果東方家的事東方月也有所參與,那麼張家可能早已被算計其中。”
任牧周聽後,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波瀾起伏。東方家的動向,無疑給本就複雜的局勢增添了更多的不確定性。他必須得儘快弄清楚東方家的真實意圖,否則,這場權力的遊戲,他們可能會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張宴的使者適時到達,邀請任牧周和百里長歌前往張府。兩人隨使者來到張宴的書房,張宴見到任牧周,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九爺,以馮家執事之名歸來,看來馮家的事務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張宴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任牧周微微一笑,直視張宴:“張宴,你這是何苦,你我之間,還需要這麼見外嗎?你暗中策劃這一切,居然連我都瞞著。”
百里長歌在一旁介面:“宴姐若真將你視為外人,又怎會讓星兒助你。”
這時,任牧周恍然大悟,原來馮星兒竟是張宴的人。馮家在藍星的地位舉足輕重,張宴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看來我回來的時機不對,原來宴姐早已在馮家佈局。”任牧周說道。
張宴微微點頭:“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愁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手。”
“宴姐的意思是?”任牧周追問。
“就從馮府的宋管家入手,是時候清理藍星上的這些間諜了。”張宴的話語中透露出決斷和冷厲。
聽到宋管家的名字,任牧周心中明瞭,這一切都在張宴的計算之中,她的佈局遠比他想象的要深遠。
張宴轉換話題,關切地問道:“小言和小予在地球上一切都好嗎?”
任牧週迴答:“宴姐安排得妥妥當當,他們自然是無憂無慮。不過,若是言少知道你瞞著他這些事,只怕他會有些不高興。”
張宴輕輕一笑,似乎對這一切早已胸有成竹:“小言那裡,我會親自去解釋。現在,我們有一場更大的仗要打,不能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