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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羊頭變人頭,母子雙雙入獄

韓廣豐溜達著就來到街西頭一處肉鋪,叫鄭家肉鋪,老闆姓鄭,人們都管他叫鄭屠戶,他家專門買一些豬牛羊肉。隔著門板往裡觀瞧,鄭屠戶家裡還亮著燈,估計他正在忙著開門做生意。

韓廣豐心想,我先把羊頭買了再說,於是他“啪啪啪”開始砸門,邊砸邊喊:“鄭叔,我買肉。”,話還沒說完,裡面燈忽然滅了,韓廣豐納悶,這燈怎麼滅了?他也不管了,又“啪啪啪”地開始砸門,不一會,裡面傳來粗裡粗氣的聲音,說道:“誰啊,這麼早砸門幹嘛?”

“鄭叔,是我,廣豐,母親讓我來買個羊頭。”韓廣豐回答道。

“你這孩子,我還沒開門呢,你就跑來了。”

鄭屠戶還有點不高興,他把門板拉開連塊好說話。

“鄭叔,對不住了,我母親今天有事,所以我就來得早點,您就賣給我一個羊頭吧,我好趕緊回家去。”韓廣豐滿臉懇切地說道。

“行吧,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給你拿。”鄭屠戶說完,轉身又進到了鋪子裡面。

沒過多久,鄭屠戶提著一個大包走了出來,然後直接遞到了韓廣豐的手上,說道:“來,拿好了,這是剛殺的羊,帶錢了吧,二十個銅錢。”

韓廣豐一看,這大包還往外滲著血,紅彤彤的一片,他也沒多想,付完錢便轉身離開了。他拎著羊頭,一路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腦袋裡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他覺得苦日子終於要熬到頭了,上天對韓佳不薄啊,竟然送來了這麼一大箱黃金,那得能買多少東西啊?幾輩子都花不完呢。有了錢之後乾點什麼呢?他想著要給母親買幾件好看的衣服,還要買一處好的房產來安家,自已也要找個好老師好好讀書。

正美滋滋地想著呢,韓廣豐忽然碰上了巡夜的人。老遠地,巡夜的人就看到韓廣豐拎著個大包,紅彤彤的,還往外滲著血。這巡夜的人也認識韓廣豐,便跟他打起了招呼。

其中一人問:“這不是韓廣豐嗎?天還沒亮呢,你跑街上來幹什麼?”

“二位叔叔,我母親讓我過來買羊頭。”韓廣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家母親買羊頭幹嘛?”

“我母親昨天許了個願,讓我買個羊頭回去祭拜祭拜。”

說完,韓廣豐把大包放到地上開啟,巡夜的人湊近一看,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沒能起來,這哪是羊頭啊,分明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頭髮披散著,格外嚇人!韓廣豐自已也嚇蹲在了地上,他充其量也就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哪見過這種場面啊!

這巡夜的人回過神來,一把揪住韓廣豐的衣領子,嘴裡還說道:“好你個韓廣豐,人小心倒挺狠,說是來買羊頭,你睜開眼看看這是羊頭嗎?這分明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分明是你們娘倆圖財害命,趁夜色來毀屍滅跡!”

“沒有啊,我真是來買羊頭的。”韓廣豐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買羊頭,羊頭呢?拿出來我看看,你說,準備把這人頭往哪處理?”

韓廣豐口中直呼冤枉,可巡夜的人哪管他說的這些,上來就把他捆住了,連同那顆人頭一起送到了縣衙。

錢縣令雖然是個貪官,但遇到涉及人命的案子,他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馬上傳令點卯升堂。

仵作勘驗之後回稟說,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人頭,從血跡上看,應該就是死於昨夜。

錢縣令立刻把韓廣豐押上公堂,質問他:“韓廣豐,說吧,怎麼回事?你這人頭哪來的?還不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韓廣豐到現在還沒從驚嚇中完全恢復過來,聽到大老爺問話,他以頭觸地,邊磕頭邊說:“大老爺,我不知道啊,我沒有殺人,我是到鄭屠戶家去買羊頭,不知怎麼變成人頭了。”

錢縣令心中一琢磨,這事既然牽扯到鄭屠戶,那必須把他抓來問話,於是一擺手,讓手下把正在賣肉的鄭屠戶拘捕到堂。

鄭屠戶跪在堂下,錢縣令問道:“鄭屠戶,方才韓廣豐供出,他天沒亮之時到你店裡買羊頭,你給他的確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說,你為何害人性命?”

“冤枉啊,黃廣豐信口雌黃,我只是個賣肉的,怎麼敢殺人呢?他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到我家肉鋪買羊頭,我昨天夜裡剛殺了三隻羊,就賣了一個羊頭給他,大老爺,您可以去肉鋪調查,看我說的是否屬實?肯定是韓廣豐偷樑換柱,冤枉好人啊,望老爺明察。”

錢縣令立刻派人到鄭家肉鋪調查,經過一番仔細調查,鄭屠戶說的沒錯,確實殺了三隻羊,還剩兩個羊頭沒賣掉,就放在肉鋪裡。

這錢縣令一看,也有些懵了,要說鄭屠戶殺人,他怎麼可能把人頭賣給別人,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已殺人了嗎?而韓廣豐卻一口咬定這人頭就是在鄭家肉鋪買的,這真是奇哉怪哉。但是,捉姦要抓雙,捉賊得抓贓,無憑無據,僅憑韓廣豐一面之詞也不能定案。

“鄭屠戶,你先回家,但是切記不可離開本縣,並且要隨傳隨到,否則你就是畏罪潛逃!”說完,錢縣令就把鄭屠戶釋放回家。

錢縣令又問韓廣豐:“你說你是在鄭家肉鋪買的羊頭,本官問你,你這不過年不過節的買羊頭幹嘛?”

韓廣豐到了公堂之上,哪敢隱瞞,就把自已從甘肅逃荒過來的經歷,以及怎麼認識李管家的,怎麼李管家救助並安頓在韓家大院的,還有怎麼在八仙桌底下發現金條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錢縣令分析,這個韓廣豐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就算他編瞎話也不可能編得這麼完整,事關韓家大院,不去現場勘察勘察,這事兒沒辦法弄清楚。於是,他親自帶隊,押著韓廣豐前往韓家大院勘察現場。

王氏正在家中洗衣服,心裡還正埋怨孩子怎麼還不回來,肯定又在外面貪玩,此時,官差破門而入,把韓家大院包圍了,一看兒子帶著鐵鐐,被官差押著。

“大老爺,這是怎麼回事?我兒子犯了什麼事?”王氏跪倒在錢縣令面前,著急地問道。

“你是韓廣豐的娘王氏吧?”

“正是民婦。”

“你不要多說,跟著!”

說完,錢縣令命韓廣豐帶路,徑直走進了放八仙桌的臥室。

進來一看,八仙桌底下確有浮土,還沒硬實,剛填埋不久,錢縣令命人挖開浮土,底下果然有一個木箱子,開啟一看,金光閃閃的一條一條的金子,但仔細一看,這不是真的,是使用金紙做成的大金條,裡面還是空心的,製作工藝還真不錯,可以以假亂真了,在晚上昏暗的燭光之下根本看不出來這是金紙做的。

再往下挖了還沒幾鐵鍬,就發現了一具屍體,起出來一看,竟然還是無頭屍體!

韓廣豐和王氏傻眼了,目瞪口呆!

錢縣令一番分析,這不正好對上了嗎?這娘倆圖財害命,把人頭割下,把屍體埋在這八仙桌底下,還迷信地放點紙金條辟邪,韓廣豐趁夜色處理人頭之時被巡夜的發現,東窗事發,人證物證俱在,這就是鐵案。

回到縣衙仔細一查,真查出問題了,韓家大院發現無頭屍體是男屍,韓廣豐拎的是女性頭顱,對不上!這就是兩條人命案!錢縣令也不管這些,先把案子結了再說。

經過幾次升堂審訊,韓廣豐和王氏都口呼冤枉,錢縣令對他們嚴刑拷打,最後實在是挺刑不過,各自招供,剛開始兩人說的對不上,又給他們上刑,最後娘倆胡編亂造總算把供詞對上,說韓廣豐貪圖女子錢財,施計謀引到韓家大院殺害之後,割下頭顱,被母親發現,因不忍孩子蹲監坐獄,協助他處理屍體,就這樣韓廣豐被定成主犯,判秋後問斬,王氏為從犯,被判徒刑十五年,娘倆雙雙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