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轉身離開後,冰凌寒若有所感,匆忙結束了這次治療。
他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到了安置阿阮的病房,可這裡並沒有人。
或許是這位病人有事情出去了,畢竟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子昕在結束治療後,便離開了丹鼎司,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
阿阮的拙劣跟蹤技巧,沒過多久就被子昕發現了,子昕故意把阿阮往偏僻的地方帶。
“出來吧,小妹妹,別躲了。”
拐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後,子昕停下腳步。
阿阮知道自己早就被發現了,但她不在乎,她從牆角出來。
“你,該死。”
子昕淡淡一笑。
“小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呢?我們似乎是第一次見面吧?”
即使阿阮手中拿著手術刀,子昕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慌張的表情。相反,她還覺得很有趣。
“奪夫之仇。”
阿阮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眼神變得兇狠。
子昕這才明白,又一個為冰凌寒瘋狂的女人,這麼多年來,她也不是沒遇見過。
對於這種情況,她不會和別人開玩笑,因為她自己明白愛而不得的痛苦,但她已經看開了。
“妹妹可是誤會了,我和凌寒弟弟可是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關係。”
“誰信?”
阿阮只相信自己聽到的,她不再廢話,一雙修長的玉手拿著手術刀,一步步逼近子昕。
這麼多年,阿阮最熟悉的就是手術刀,無論是切片還是解剖,她都需要藉助手術刀。
手術刀在她手中,儼然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信不信由你,姐姐我呀,見多你這樣的人,聽姐姐一句勸,放棄冰醫士吧,他心裡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人了。”
子昕還在嘗試著勸說。
阿阮聽了,腳步微微一頓。但她只認為眼前的這隻狐狸精是在騙她,讓她放鬆警惕好逃跑。
阿阮沒有停下腳步,在逼近子昕距離五步時,猛的暴起,手術刀划向子昕的脖頸。
阿阮可不是隻會點三腳貓的功夫,要知道,學戲曲的,唱唸做打的功夫一定要到家。
手術刀在靠近子昕時,阿阮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殺個人而已,不對,是殺個狐狸精而已,和殺鯤殺大鵝也沒什麼區別。
子昕沒想到阿阮竟然來真的,還以為她只是嚇唬嚇唬自己。子昕嘴角微微上揚,身形如鬼魅般閃開。
“小妹妹還真是狠心,殺人都沒有任何猶豫的。”
聲音從阿阮的身後響起,她沒有任何猶豫,手術刀在手中靈活的掉頭,反身一刺。
子昕一把握住阿阮的手腕,阿阮只感覺彷彿被一個鐵鉗夾住,無法前進分毫。
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掙脫不了,阿阮另一隻手迅速摸向腰帶中隱藏的銀針,食指與中指夾住,手腕發力扔出銀針,直刺子昕的胸口。
子昕伸出兩隻手指,輕鬆地夾住了阿阮扔出的銀針。
“還有什麼招數,儘快用出來吧!”
子昕一直都在用隨意的態度陪阿阮胡鬧。
要知道曜青仙舟的狐人族,就沒有簡單,不僅從小崇尚武力,而且因為胎動之月的影響,他們能進行月狂,類似於狼人見到月亮狂化變身。
阿阮這點武力值,在子昕面前還真不夠看。
但她沒有放棄,又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小瓶,喝下了其中的不明液體。
轉眼間,她的力量,速度以及身體素質變強了好幾倍。
“連這種損壞身體的東西都用上了,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子昕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不對,與其說是恨我,不如說是你愛冰醫士愛的深沉。”
阿阮用了自己研發的特殊藥劑,蘊含著強大生物的基因,使用之後會陷入短暫的虛弱期,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影響。
要是子昕知道,還不得吐血,這呈幾何倍增長的力量速度以及身體素質,副作用竟然只是陷入短暫的虛弱期。
這要是作用於仙舟聯盟的軍隊,那不得所向披靡。
只能說,天才不愧是天才。
阿阮沒有廢話,她現在只想砍死這個狐狸精,戲耍了她半天,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手腕翻轉,之前掙脫不了的手,現在輕易就能掙脫。
子昕後退一段距離,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支筆。
阿阮一手拿著手術刀,另一隻手指縫中夾著銀針,雙手交叉著攻擊。
手術刀在她手中靈活翻轉,時而刺,時而扎,時而劃,招招奔著子昕的要害而去。
子昕手中的筆左右開弓,邊退邊抵擋阿阮的攻勢。
手術刀與筆交錯著碰撞,發出陣陣鑌鐵交鳴聲。
子昕不僅要抵擋阿阮的手術刀,還要時刻防範阿阮丟出銀針暗算她。
本想著多拖一會兒,這麼霸道的藥劑,持續的時間肯定不長的。
但阿阮越戰越勇,轉眼間,子昕身上便多了幾根銀針,疼的她悶哼一聲。
這樣一來,子昕也被打出火了。
她看著天上的胎動月亮,下一秒瞳孔變紅,整個人身上迅速覆蓋上一層粉色的毛髮,五官完全變成狐狸的五官,從一個狐人,變成了一個人狐。
原本扎進她體內的銀針被逼出,新的銀針再也刺不進她面板分毫。
鋒利的爪子拍掉阿阮的手術刀,局勢瞬間反轉,因為氣不過,子昕在她的胸口狠狠地撓了一爪子,頓時間鮮血直流。
阿阮悶哼一聲,捂住胸口單膝跪地,惡狠狠地盯著子昕。
子昕本不想再理會阿阮的,但她也覺得這姑娘可憐,便扶著她回到丹鼎司。
阿阮一開始不領情,子昕只好打暈她。
畫面一轉。
病床上,醫助小姐姐在幫阿阮清洗臉上的血跡,自然而然就將她臉上濃郁的妝容洗掉了,礙事的假睫毛也得摘除。
冰凌寒來施針止血的時候,並沒有過多注意阿阮的面容,處理傷口後,才仔細地端詳起眼前的阿阮。
女大十八變,但總會有過去的影子。
冰凌寒的心頭一顫,阿阮的臉,像極了他以前早上起床第一眼看見的那張臉。
他心心念唸了十七年的面容。但他不敢確認,他怕自己認錯了。
冰凌寒一直守在病床前,盯著阿阮的面容,等待著阿阮的甦醒。
就連工作時間到了,他也沒離開。
因為服用藥物,阿阮的身體陷入了虛弱期,直到傍晚才醒來。
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與冰凌寒的目光對視。
“阿阮!”
冰凌寒溫柔地喚了一聲。
阿阮的芳心一顫,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阿寒叫她的名字了,但每一聲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