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霄府上,廚房的灶臺前,一隻紫色頭髮的小狐狸,噠噠噠的搬來一個小凳子。
確定沒人注意到她,便爬上凳子。
她把灶臺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各種調料一股腦的放進鍋裡。
想著這樣肯定好吃,調料越多,味道越好。
殊不知,這個多,僅僅是指的種類多,而不應該加上分量多。
做完這一切,紫色小狐狸悄悄地將小凳子搬走,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凌寒叔叔,一會兒該吃飯了,小珩親手做的菜喲!”
紫色小狐狸一蹦一跳地來到冰凌寒的房間。
冰凌寒此刻正在分析幾位病人的情況,思考應該用什麼樣的治療方案。
今天本應該休假的,但閒著也是閒著,所以便主動加了會兒班兒。
冰凌寒因為思考的很認真,沒有第一時間搭理紫色小狐狸。
小狐狸則順著椅子的靠背,爬上了冰凌寒的肩頭。
雖然她已經能認識很多字了,但冰凌寒所看的內容,她完全看不懂。
小狐狸趴在冰凌寒的肩頭,小小的一隻,可愛極了。
冰凌寒一隻手將小狐狸護住,另一隻手還在翻動著病例。
小狐狸在冰凌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笑嘻嘻地看著他。
心想,凌寒叔叔真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厭,而且從不發火,不像她那個暴躁的老孃。
真是說丞相,丞相到。
“白珩,你給老孃出來,你又往我燉的麻辣魚片中放了什麼?為什麼調味品全都沒了?”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暴跳如雷的怒吼聲。
嚇得白珩立刻縮排冰凌寒的懷裡,只露出個小腦袋往門口瞅。
冰凌寒停下工作,輕輕地摸了摸白珩的頭,兩隻小小的狐狸耳朵軟軟的,手感一級棒。
“小珩,你又做了什麼惹你娘如此生氣?”
白珩語氣委屈道,“小珩只是幫孃親放了一些調料而已,這樣做出來的菜會更好吃。”
“放了多少呢?”冰凌寒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到這個,白珩的瞳孔一亮。
“小珩全都放了進去,今天中午的菜,肯定好吃。”
“但願吧。”冰凌寒的腦海中已經有畫面了。
不說別的,光是一瓶陳醋倒進去,就註定這道菜難以下嚥,更別說再加一整包鹽,以及其它的調料。
“白珩,死哪去了,快給老孃出來,我就出去打了個醬油的功夫,瞧瞧你都幹了什麼?”
綠茵端著那一鍋湯汁兒濃郁的,顏色黑乎乎的,味道刺鼻的麻辣魚片,口中罵罵咧咧道。
自從做了母親,她的脾氣就像個火藥桶,經常一點就炸。
不怪她,實在是白珩這孩子太聰明,腦海裡有著太多的奇思妙想。
“根據孃親的聲音強弱,小珩已經知道自己的屁股會挨幾巴掌了。凌寒叔叔,救救小珩吧!”
白珩眨著一雙無辜可憐的大眼睛。換作一般人,估計就答應了。
可冰凌寒不是一般人,答應是答應了,只不過答應的是。
“好啊,我現在就去準備止痛的藥,一會兒我幫你上藥。”
白珩聞言,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凌寒叔叔,你不能這樣,我可是你最最親愛的小侄女。”
冰凌寒笑著點了一下白珩的小腦袋。
“我就在家裡待兩天,只能護得你一時,等我走了,萬一小珩再犯錯,你娘又想起這茬兒,還是會揍你的,到時候說不定會更慘。”
白珩的兩隻小耳朵耷拉下來,整個小狐狸無精打采的,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都住在同一屋簷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白珩老老實實的出去受罰了。
冰凌寒有心幫忙,無力迴天。
院子中,一位成熟嫵媚的小狐狸,將一位玲瓏可愛的小小狐狸按在腿上揍屁股。
一邊揍,一邊沒好氣地說著。
“前兩天你才把老孃的口紅當成畫筆給我了一個驚喜,前三天你把老孃最愛的裙子剪成了布條,前四天你把被子給扔進了水裡。。。”
綠茵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每翻出一件舊賬,手上的力氣就會加大一分。
“要不是昨天你凌寒叔叔回來,不知道你又會整出什麼么蛾子?就消停了一天,今天就原形畢露了。”
雖然綠茵揮巴掌的動作看起來聲勢浩大,但落在白珩的小屁股上時,總會弱上七八分。
因為她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著自己,親的,親的,打壞了自己也心疼。
“啊啊啊,救命啊,凌寒叔叔,錦華阿姨快來救我!”
白珩叫的很大聲,雖說不是撕心裂肺的痛,也是很痛的。
見綠茵氣消的差不多了,冰凌寒這才出來打圓場。
“綠茵姐,好了好了,我來教育小珩,你快去做飯吧。”
“哼,這次就先放過你。”
綠茵把白珩交給冰凌寒後,便轉身進了廚房。
一大鍋黑乎乎又刺鼻的麻辣魚片,被綠茵全倒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調料瓶,問題又來了,拿什麼炒菜呢?
本來就是先把魚片燉上,買瓶醬油回來燒菜的,現在還得再出去一趟,真是造孽啊!
當初就應該讓白曜把這個讓人糟心的玩意兒射牆上的。
綠茵出去買調料,冰凌寒將白珩抱入房間,為她的小屁股上了點兒藥。
外敷的藥清清涼涼,能緩解疼痛。
白珩的眼角還掛著小珍珠。
“嗚嗚嗚,好痛啊!”
“誰讓你總是搗蛋,惹你娘生氣的。”冰凌寒對白珩也是無語了。
三歲大的小孩子,每天不是闖禍,就在闖禍的路上。
一天挨一小打,三天來一次總結。
白珩哪天不幹點非人類的事情,心裡總會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不過,白珩好像確實不是人,她是狐狸來著。
“小珩才沒有搗蛋,我用孃的口紅給她畫了一牆的小小心心,是送給她一個驚喜。
剪掉娘最愛的裙子,是想給她做一個紙鳶,只是,我按照書上的圖片,做失敗了而已。
把被子扔水裡,是因為,小珩尿床了。。。”
白珩的聲音越說越小。
真是驚喜,不過只有驚,沒有喜。
那可是綠茵搶購的限量版口紅,現在她每天看著牆壁上的小心心,心痛無比,而且還捨不得擦掉。
最愛的裙子也做成了抹布,捨不得扔掉。
被子放水裡,知道有多難洗嗎?棉被在吸水後,那重量,綠茵拎都拎不起來。
哪有人撒尿了洗被子的,都是曬乾烘乾的。
“知道你是好心。”冰凌寒本想勸說兩句的,但想想還是算了。
“只要你能扛得住揍,想怎麼折騰都行。藥我給你放這兒了,以後捱揍了自己塗點。”
“謝謝凌寒叔叔,你真好,不像我娘,總是說這不能做,那不能幹。”
塗完藥的小狐狸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
冰凌寒笑著搖搖頭,透過窗子看向了遠方。
遙遠的無人之地。
“阿阮,儀器都裝好了,是時候離開這個我們待了十七年的地方了。”
梅博士挽著阿阮的胳膊,此刻的兩人更像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