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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意外

他猶自惱怒,啪的一聲又是幾個耳光打上去。

齊王妃被他打得嘴角破了開,頓時流出鮮血,哭哭啼啼地,卻是不肯認錯的。

她打定了主意王爺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就算她真做了這一切,齊王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也不得不替她遮掩。

今日這一切便都只能是“意外。”

齊王妃心中最恨的便是兒子出事,想到兒子可能會死,她便心如刀絞。

任憑她如何毒辣,終究是在乎兒子,畢竟是個母親,看兒子如此模樣,哭得傷心至極。

齊王厭惡地看著她,如今更是懶得理她,直接讓人把她帶走。

太醫又來,給世子餵了藥,還好這孩子還能吃得進去。

齊王看了會子,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暗自祈禱老天爺保佑。

他很重視嫡長子,雖說他有個愚蠢沒什麼見識的娘,但他也不可能休妻,嫡子是他的繼承人,又十分聰慧,便是父皇也十分疼愛這個孫兒。

現如今卻因為齊王府內妻妾相爭,而被害成這樣,齊王大是惱恨。

一個吩咐下去,便要人把世子身邊伺候的那些不利的下人全都拉出去打殺了,方消了點氣。

更讓他氣悶的是側妃李氏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會否流產,想到可能會今日一下子失去兩個孩子,平日裡再是風雲不變的齊王也是臉色鐵青。

虎毒不食子,他當是還有慈父之心,親自照料世子,丫鬟們戰戰兢兢,好不容易快四更的時候太醫重新開了個方子,倒是有用,世子服下去,終於消去了高燒,醒了一次。

齊王喜不自禁,看兒子睜開眼睛,諾諾地喊著父王,激動地抱住兒子:“乖兒子,你可總算醒了,沒事就好。”

世子只是個小孩子,懂些什麼,看了父親一眼,便渾身睏乏得很,說了兩句又睡了。

蘇太醫把了脈,道:“看世子是無礙了,恭喜王爺。”

齊王心情好了很多,只要兒子沒事就好。

他吩咐讓人好好照顧世子,轉身一看座鐘已是早朝時分。

雖然疲倦得很,可是想到昨日聽到的訊息,今日父皇早朝很可能宣佈老四老五受封的王爵,如此大事他怎麼可能不上朝呢。

齊王正準備沐浴更衣,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王爺,王爺,李側妃小產啦。”

齊王一呆,神情一窒,“側妃如何了?”

小太監忙道:“側妃昏迷不醒,雖經救治終究小產……流掉了一個成胎的男嬰。現在側妃已經昏死過去了。”

齊王額頭青筋暴跳,“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越是氣恨齊王妃的愚蠢,心中像踹了一團火,渾身的暴怒讓周遭的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

齊王氣怒交加地懲治了幾個下人和太醫,想到今日早朝議事的重要,強忍著怒氣坐了車駕去上朝。

幸而他想起今日早朝應是能得到一番助益,否則還真不想去。

到了朝房時,齊王正看到蕭明睿進來了,見到他,上前關切地問:“大哥,聽說昊侄兒出了事,如今如何了?小弟昨日聽了訊息也吃了一驚。”

齊王心裡正一團火呢,如今看蕭明睿的臉就惱,冷冷道:“只是不小心落了水,如今已經醒了。”

蕭明睿笑著說:“那是太好了,小侄子一貫聰明,我都擔心得很呢,父皇一向喜愛小侄兒,聽了這訊息一定高興。大哥像是十分疲憊,怎麼今日還來上朝?”

齊王暗恨,幸災樂禍,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他什麼事呢。

只是他根本沒查到什麼,畢竟表面上的確是妻妾爭鋒,他也熟知妻子的性格,做出此等事情是大有可能的。

蕭明睿也不在意他的冷臉,徑自在朝房歇息,等待早朝。

過了片刻來的官員也越來越多了,有些聽聞了訊息的,都竊竊私語地看著齊王,眼神閃爍。

齊王只覺得眾人似都在議論他家中之事,心中大為氣惱,也只是強忍下怒氣,跟自己結交的官員說著話。

上朝的權利不是每個官員都有的,只有一定品級的才能列位金鑾殿。

宮殿之大,朝廷文武分立兩側,很多站在最後的官員根本看不清皇帝長什麼樣兒,再加上很多老眼昏花的,眼睛近視的,若是皇帝沒穿龍袍,打黃羅傘,站他們面前他們都未必認得出呢。

因為今日是要商議封爵之事,皇帝已經跟內閣大學士商議過了,今日卻是做最後決定。

因此早朝來了也有宗人府宗正,宗室諸王,熱鬧得很。

外面鐘鼓齊鳴,百官各按爵位品級列位上朝。

今日不是大朝會,皇帝沒有虎豹開道、寶象駕車,羽林衛簇擁而來,卻也擺著天子儀仗,靜鞭清道,黃羅罩傘,儀仗全開,兩旁金瓜武士,殿中大漢將軍,宦官宮人,百官矗立,氣象威嚴。

待皇帝登上金鑾寶座,今日一身胸背雙臂繡有織金五爪金龍的龍袍,頭戴雙龍搶珠翼善冠,面目威嚴,待得群臣三呼萬歲,皇帝便道:“眾愛卿平身。”

皇帝才叫人起身,便有幾個臣子出來討論了一些跟皇帝上過的奏章如何處置的事,皇帝跟群臣商議了一番,實際上也沒過多久。

眾臣其實都想知道皇帝封爵的事兒,偏偏幾個內閣大學士偏偏什麼也不肯透露,可把人給急壞了。

此刻也沒有那不開眼的還繼續提問的,便見禮部尚書站出來,向皇帝詢問兩王封爵的事兒。

此時四皇子蕭明琰,五皇子蕭明宸都穿了皇子朝服來到殿上,眼見人討論起此事,便分出心去注意。

如今雖然在消藩後藩王勢力大減,只能困守京城,但仍然能對封地有不小的影響力,可得其部分賦稅和民生之事權利。

以前封王從未有在世家門閥周圍封過,便是防止皇子結交這些門閥世家的。

雖說聯姻之事不勝列舉,可是在當地門閥的老家勢力堪比土皇帝,底蘊深厚,若肯力助,顛覆作亂也有可能。

建武帝眸光平靜地聽著禮部尚書的話,目光像鷹一樣掃過群臣。

他看了眼大兒子和二兒子,三兒子,又看了眼掩藏不住喜色的四兒子,跟四兒子瞪眼的五兒子。

齊王看起來甚為平靜,聽說他家中的事兒,這樣子像是沒好好休息。

次子表情淡然,寵辱不驚的模樣。

建武帝黑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思。

“禮部擬出的幾個地方,朕已看了。”建武帝頓了一下,果然看到群臣側目的樣子,他心中冷笑,有些人最近上串下跳的,鬧個不停,讓他煩得緊,今日就要好好看看這些人的嘴臉。

也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的君上,他還沒死的,一個個爭個不停。

帝王之道在乎平衡,他不想哪個兒子獨大,目前也不想立儲君,可是朝臣可是不答應的,為這個問題,不知道跟皇帝鬧了多少回了。

儲君是什麼,一國之儲君,未來的君王,是合法的繼承人,只要立了儲君,那他這個皇帝死了,儲君不需要遺詔,不需要聖旨就可以立刻變身皇帝。

試問哪個皇帝能喜歡擺個這樣的人在跟前,哪怕他是自己兒子。

蕭明睿也低垂著眼簾,他心中雖然有計較,但目前卻也不是那麼肯定。

只是無論如何,他想著父皇在眼前這個情況下,斷然不會讓四弟封為晉王了。

建武帝淡淡道:“名單上的幾個地方,朕考慮再三,還是選了兩處地方。五皇子蕭明宸受封秦王,四皇子蕭明琰受封……魏王。”

魏王?

眾臣子各有些吃驚,卻又覺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也是,皇帝怎麼可能放著兒子結交大臣呢。

這不是給朝堂帶來隱憂嗎?

齊王眼睛一跳,心中起伏不定。

之前他使人上下聯絡,也從內閣那得到些訊息,父皇明明是討論和秦王和晉王兩處地方,怎麼今日突然改變了主意?

齊王只覺得事情出乎意料,很有些吃驚和意外,更有些計劃落空的憤怒。

這事情到底怎麼回事,莫非父皇覺得皇后有了身孕,就有了立嫡子的打算了?

還是父皇從開始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封老四為晉王?

齊王只覺得諸事不順,尤其看到蕭明睿淡然如老僧入定的模樣,更是心中大為光火。

瞧他這般模樣,到好似成竹在胸,早知道此事一般。

齊王心思轉了一圈,這些大臣都是人精,眼見皇帝開口,顯然沒有想封四皇子晉王的意思,看起來這事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四皇子臉色變了一變,本想站出去說什麼,卻被齊王拉住了。

“就按朕意下旨封賞,開府建衙吧,著內務府統領魏王和秦王王府選址建造事宜,宗人府負責王府相關事宜,朕會從內庫撥錢予你二人開府。”

“兒臣謝父皇封賞,父皇萬歲萬萬歲。”五皇子笑嘻嘻地拜倒謝恩。

四皇子卻有些不情不願,建武帝冷哼一聲,周遭氣場變冷:“魏王是否不滿?”

他這話得就重了,你一個皇子敢對皇帝不滿,豈不是無君無父?

齊王臉色一變,連忙拉著四皇子跪下:“父皇,四弟只是一時高興,有些不可自已,兒臣請父皇恕罪。”

四皇子一見老爹發怒了,雖說他脾氣是犟了點,可不敢跟父皇制氣,當即低下頭。

誰知道建武帝卻冷冷一笑:“朕看他是不滿得很呢,是朕沒賞他個可心的王爺噹噹,他心裡不高興?”

四皇子也嚇了一跳,連忙求饒道:“兒臣不敢,兒臣絕無此心,請父皇明察。”

齊王握拳,看皇帝突然發飆,這是為何?

滿朝大臣也有些吃驚,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發怒,是否這是警告?

建武帝冷哼一聲:“沒君沒父的東西,朕看你敢得很,你給朕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別成天上串下跳。”

齊王一顫,這是在指桑罵槐呢,整治四弟,不是在警告他嗎?

難道這些日子結交朝臣,想他們圍四弟封晉王之事出力,卻是父皇下的套?

否則父皇何意如此發怒,開始放出風聲,如今卻是根本沒有封晉王的意。

齊王也不傻,只是之前被利益給矇蔽了,一時沒有想到罷了。

現在一想到這一出,頓時驚了一身冷汗。

想到這些日子朝中請封四弟為晉王的人可不少,以至於最後他都以為父皇真的有此意,沒想到居然是如此。

齊王看到父親的眼睛,只覺得如電般讓人不敢接觸,頓時心中寒意四起。

他不是父皇的對手啊,這個老狐狸一個套就把他套進來了。

眾臣不敢相勸,看皇帝正暴怒呢,哪個會冒著這時候上去犯傻?

四皇子諾諾不敢說話。

蕭明睿上前道:“父皇喜怒,四弟一向魯莽,父皇罰了便是,若是氣壞了自個,卻是讓兒子們為此自責。”

楚王見狀,也上前道:“是啊,父皇,兒臣敢請父皇息怒。”

建武帝見他給鋪了臺階,表情也柔和起來,消了氣,擺手道:“行了,起來吧,朕也沒興趣跟這個小子計較。”

他想到二兒子最近十分安分,還一心為朝廷辦事,也沒有參與最近搶王爵的事情,不由大為滿意。

建武帝一高興了,就賞了洛王和楚王。

齊王臉色不怎麼好看,只是他一貫擺著一張笑臉,此刻也很難讓人看清他的心思。

四皇子站在一邊,像霜打的茄子,被父皇當眾責罵,這都沒臉了。

五皇子在一邊忍笑,幸災樂禍。

時而笑嘻嘻地看四哥一眼,惹得四皇子回頭瞪他。

兩兄弟從小鬧慣了,這回還是鬧,若不是顧忌是在金鑾殿,只怕馬上就能打起來。

這早朝上的,忒也晦氣了。

齊王想著,下了朝,卻被父皇給叫去了御書房。

建武帝正在批閱奏摺,見到他,眼睛抬頭沒抬,問道:“你府裡是怎麼回事?”

齊王心裡一緊,這事兒他當然知道瞞不過人,現在父皇卻是知道了。

他肯定是清楚情況的,自己若是瞞著,只怕……

“兒子府裡王妃和側妃賞景,側妃不慎跌入水中,結果昊哥兒當時在欄杆處,也跟著掉入水中。”

他說的是表面上的情況。

建武帝蹙眉道:“昊哥兒怎麼樣了?”

“昨夜高燒,兒臣早朝時,他已經燒退醒了。”

建武帝露出一絲笑容,他還是很看重長孫的,只是提起此事,他卻也冷冷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也好好管管你府裡的事,若無賢德如何治府,如何治天下?”

齊王連忙道:“兒臣知罪,兒臣疏於管教,實在慚愧得很。”

建武帝哼了一聲:“退下吧。”

齊王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退了下去。

建武帝待他去了,拿起一個密摺瞧著,目光閃爍。

“朕的這個兒子……心大了。”

他深沉地想著,嘴角的笑容很是詭譎,帶點寒冷和凜冽。

慕容薇今日倒是抽了個空,去了趟建寧伯府。

她以前倒不曾去過建寧伯府,自從二姐嫁入建寧伯府,自己也是忙著備嫁,如今慕容月懷孕了,她帶著禮物補品過去探望。

到了建寧伯府,早就得到訊息的內眷已前來迎接,慕容薇苦笑,若不是如此,自己怎麼也是願意過來的,就是知道她到人家肯定是禮數頗多,反倒不自在。

建寧伯夫人四旬年紀,容貌端秀,一派雍容,穿一身淡紫色對襟撒花的綃紗褙子,銀鑭邊如意紋馬面裙,體態有些富態,白白淨淨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眉眼,看樣子她那姐夫秦永寧定是隨了乃父了,並不像母親。

慕容月也過來迎接了,她氣色還是不錯,笑著迎了她來:“你送我的梅子倒是味道不錯,我吃著喜歡呢。”

“二姐要是愛吃我再讓人給你送點。”

到了正堂,慕容薇也看到秦瑤,看到她很是高興:“可是好久沒見著王妃了呢,本想去府上拜訪,又怕唐突了。”

“那可是好啊,我每日呆在王府無聊得緊,姐姐若是有空就來找我玩。”慕容薇笑著說。

建寧伯府的人也不少,慕容薇一一見了,世子夫人孫氏也熱情招呼她有空來玩,眾人寒暄了片刻,建寧伯夫人便輕她去慕容月住的地方歇息。

大概她也知道她們姐妹有體己話說。

慕容薇扶著慕容月進了屋,慕容月好笑道:“別這副模樣,我這不是弱不禁風。”

慕容薇搖頭道:“你現在可是孕婦,怎麼著自己也得注意一下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介意了。尤其前三個月可得注意著才行。”

慕容月在一邊藤椅上坐下,“三妹你這口氣真像是個過來人似的。”

“可不是,我之前可還照顧過娘呢。”

給她上茶的丫鬟是慕容薇見過的,以前慕容府的丫鬟,她們自然認識慕容薇,親熱地上來請安。

跟慕容薇一道來的香桃便笑盈盈地拉著她們去敘舊了。

“看你這樣子,氣色倒還不錯,可曾害喜麼?”

慕容月搖了搖頭:“可能月份還小,現如今還沒什麼感覺。我倒是沒害喜,不過最近也提不起什麼精神。”

“正趕上夏天,又懷了孕,是會如此。”

她故作開玩笑地抓了姐姐的手道:“來,讓妹妹給你好好把把脈,瞧瞧二姐的脈象。”

慕容月忍俊不禁,笑罵道:“又從哪耍的玩意兒?”

慕容薇一本正經地說:“那可是,妹妹看了幾本醫書,也想學學看脈呢,指不定將來就能成名醫。哎,二姐別動。”

慕容月好奇地看著她,任她鬧著,她不信慕容薇還會醫術。

這是能看兩本醫書就能學會的?

開玩笑。

慕容薇稍看了看脈象,覺得慕容月的身體的確不錯,脈象也很好,沒什麼異常的,點了點頭。

“嗯,二姐這脈象有力,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

“好好,借你吉言了。”慕容月哭笑不得:“你啊,都嫁了人了,怎麼還是這個調皮樣兒?真不知道洛王怎麼受得了你。”

慕容薇眉梢揚起,“妹妹可是賢良淑德的,王爺哪會不受得?”

慕容月伸手撓她:“哈哈……你啊,淨會調皮了……”

姐妹兩個笑鬧了一陣,慕容月認真地說:“看樣子,三妹如今過得很開心了?”

慕容薇微微一笑:“哪能每天開心?總有煩心的事兒。可是這人一輩子不就這樣。其實只要心裡有天堂,哪怕身在地獄,也同樣覺得在天堂。很多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慕容月看她的模樣,勾起了心事,點點頭:“還是你看得開。我聽說王府裡有些小妾,就怕你受欺負,現在看來我白擔心了,咱們家的三妹怎麼會受欺負呢?你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二姐夫不也很不錯嗎?”

慕容月正想說話,外面一個丫鬟進來了,手上端著個描金紅漆海棠花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甜白瓷魚骨汀的碗。

那丫鬟容貌俏麗,娉娉婷婷而來,身上穿的衣裳跟普通丫鬟比較好,頭上還戴著赤金的頭面,看那氣派倒像是小戶人家的閨秀。

“四少奶奶,該用補藥了。”

慕容月微微一笑,道:“蘭香,你把藥碗放下吧。”

那丫鬟眼睛眨了眨:“四少奶奶,這藥趁熱喝才好。老夫人一直很緊張您的身子呢。”

“我知道,我跟王妃有事相商,你下去吧。”

慕容月的表情已經有些冷。

那丫鬟看了一眼旁邊打扮得雍容華貴,氣態不凡的慕容薇,低下頭道:“奴婢遵命。”

慕容薇眼睛閃了閃,看了眼那碗補藥,待那丫鬟退下了,那起藥碗撥了撥。

這只是尋常的安胎藥。

只是這丫鬟如此模樣,還敢在主母面前如此說話,卻不太對勁。

“二姐,這丫鬟是建寧伯夫人送來的?”

慕容月苦笑道:“是啊……一言難盡。我懷孕的訊息傳出後,回來沒幾天婆婆就派了身邊的嬤嬤照顧我,還送了丫鬟過來,表面是說照顧我起居,實際上是想讓夫君收房的。因我如今身子不便服侍夫君……”

慕容薇沉默起來。

這種事在大戶人家比比皆是,若是主母不方便或懷孕的時候,通常會把身邊的丫鬟抬了通房丫頭,作為侍寢之用。

心理上她實在不能接受,可是這裡的女人盡皆如此,她不能改變別人的想法,也只能保證自己家情況。

“不是該從你身邊的丫頭挑麼,建寧伯夫人怎麼自己送了人過來?二姐你打算怎麼辦?姐夫怎麼說?”

“這丫鬟年紀大了,怕是早就看中了夫君,這是求了機會了,婆婆有意成全她。何況婆婆送個丫頭過來,我能不接著麼?還好,夫君他……沒有答應。”

說到這兒,慕容月白皙的臉上也染上一抹紅暈,臉上帶了些柔情。

慕容薇鬆了口氣。

“姐夫看來真的很喜愛姐姐呢。只是這樣子還是不行,若是讓姐夫去出面拒絕,你婆婆怕是以為是你在背後慫恿的,定是覺得你善妒,才不肯收人。我瞧著這丫頭那姿態,顯然也是對你不滿,想是覺得你嫉妒,才遲遲不肯收房。”

慕容月點頭,“我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如今我也頭痛得很呢。”

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樣,都希望獨佔丈夫,卻不希望有女人獨佔兒子。

“姐夫如此待你,姐姐也一定要珍惜。這事兒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那丫鬟想的是攀龍附鳳,登高枝,可這高枝不一定是姐夫吧?姐姐在婆婆面前一定要大度,姐夫也不要表現得想維護你,一定要表現得最愛的是母親,娶了媳婦不忘娘,這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看你婆婆維護不維護你……”

她在慕容月耳邊說了一番,慕容月聽得眼睛一亮,笑出聲來:“三妹啊,高啊,二姐真的很佩服你,王府那些個女人,哪是你的對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