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歲節去後畫留白
凌晨時分,天色仍舊朦朧,離魚肚白的出現,還得半個鐘頭,今天天氣稍冷,幾個人吃著正熱騰騰的餃子,嚼著品著油滋滋的香味,甭提多美了,吃完飯後劉羽凡的睡意基本全無了,提了提精神,也就正式開始了新一年這一輪的拜年路。
“前方的拐角,我走出了家門走入了莊裡的條條小巷,人來人往,大家起的可都真早,都是自家老早吃完水餃給長輩們去送的,誠然年輕人居多些。不僅這些,更多的是四處奔波著拜新年的,小孩子們跑來跑去收著壓歲錢,我彷彿看到了小時候一塊錢兩塊錢……全都握在手心,鼓鼓的。往褲子兩邊的布兜裡一揣,走一圈下來總是收穫頗多,但卻總也無法明瞭其中價值,一張張紙鼓弄著不大的口袋,讓我這小小的孩童時常變得臃腫起來,是錢讓我的褲子變大了,我感覺已經裝不下的樣子,他讓我在人們的眼中變得真的很臃腫,本來就很胖了,討厭衣服上在變得鼓囊囊,那不是我皮囊本來的面目,我本身是沒那麼膨脹的,我確定!”
敲開了一家家長輩的內院房門,大年時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不關大門,方便小輩們走家串戶的拜新年,他們逢了長輩就親切地喊著尊稱,小嘴甜甜的喊著‘新年好,新年好’的口號,拜了年,長輩們親切自然地給著壓歲錢。小時候的劉羽凡看到那塊把錢,總會屁顛屁顛地綻放笑臉,極其熱情地說著謝謝和祝福話後面跟著尊稱,然後繼續下一家,當然孩童總是跟著流行的環境在適應和學習。
出了長輩家的門在門口孩子們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數著不斷增加的數字,一直在增加,劉羽凡的心中卻思慮著,“為什麼,在逐漸成長的歲月中,那份壓歲錢的喜悅中逐漸夾雜上了莫名的失落感。一年年數字增了,給的人越來越少了;個人懂得越來越多了,說的越來越少了;越長大,失落越多了,一切在複雜中沉重。”當活得越來越沉重時,原來從浮到沉只是裝進了一些日積月累的心事。
天空的煙花綻放了一夜,依然沒有停歇的勁頭,無休止的噼裡啪啦著,像是天空的琴鍵一樣,製造著屬於空白處的美麗樂章,也像是要把上一年所有的彩色的歡喜都顯露在世人面前似得,最激烈的熱情來歡快地踏入這座城新的一年。莊內的小路上人來人往塵土飛揚,狀元路和映月路,兩條主路上最是人流湧動,奔走著的新年祝福不間斷的。
頭頂蓬頭垢面的人群踩著一地紅影走街串巷般陣陣白茫茫之向,硝煙時常瀰漫了眾人的眼前,人影憧憧模糊與清晰。人流穿梭在霧中忙碌地不知西東,條條小道上匆匆的人流,化解了多少的清冷。
一開始都是孤身一個人,辦完自家事,漸漸人們閒下來匯聚在一起,像不斷接續上的長龍舞具,不間斷的人氣賦予著它無比鮮活的姿態。去給莊裡長者們拜新年,一切都是駕輕就熟。一群人在莊裡串門,本是門可羅雀的人家,現在這一天擠滿了年輕小輩,院兒裡橫七豎八的大小足跡落在孤獨老人的眼底,平添了幾分踏實感。戶戶長輩們的院落之間稀稀拉拉的人群逐漸併入,像是滾雪球一樣的越滾越大,最後一大群人浩浩湯湯的好不熱鬧。拜完本莊臨近的莊,人們也都下意識去逛了一下,皆想著“外莊小生們來本莊了,禮尚往來,也要走上一走顯大氣。”
就這樣的一群人化解了太多莊裡莊外過往冷清的氛圍,串聯起了濃濃的家鄉情,一切事本無隔閡之別,只是世人刻意畫了圈添了心牆罷了。一年又一年莊裡人的隊伍依舊在凝結匯聚著。就像南北極,大塊漂浮的冰匯聚的場景,一場新大陸也就在不經意的漂泊之中誕生了,從這裡到那裡也少了船的身影,多了腳步沙沙的聲音,拉近了,也輕易了沉重往返的年輪。年華輪轉,換著許多張新面孔,劉羽凡能深刻感覺到一年又一年,拜年的人數在不斷地減少著。
過年了,硝煙瀰漫著濃濃的鄉味,步履間是濃郁的鄉情,人們的心頭都坦然接受著匆匆一年的離去,新的一年真真正正的到來。
年輕人踏著快步跨過長輩家的門檻,他們見證了小輩們一年又一年的成長與變化,他們是洪流擁擠的時間長河的見證者,不斷在被消磨的流年之象。青年人和老年人一次次門檻之間的擦肩,一邊在長大一邊在老去,大人臉上越來越深的皺紋訴說著年輪的無情,孩童們稚嫩的臉龐寫滿真誠的祝福,那些一直都是最可親可敬的長輩。
年後,走親戚、吃喜宴佔據了生活的主篇章,劉羽凡家裡的親戚較多。說到親戚,與各家孩子的年齡都相差不多,有很多家都定好婚事張辦喜事了,因不少與他家有著比較親的關係。所以便處在了大魚大肉的重重包圍之間。有時他需要驅車帶著母親,父親駕駛麵包車去其他家,兵分兩路的次數也不在少數。宴席的菜餚素不在多,肉鋪滿了桌,導致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回到家他就是要多跑步加強能量上的消耗,這是此消彼長的持久戰,懈怠了,體重要反撲,那時絕對要胖的沒邊了,他對食物沒什麼抵抗力,好吃的都不忌嘴,可謂是來者不拒的。
劉齊安開車帶著妻兒走了不少家親戚,有他和藹可親的岳丈家,有他各種疾病纏身身材瘦小卻十分親切的小姑家,她那裡離劉羽凡的家最遠,去一趟車要開長時間才能到達,每次去,車到門前老人家聽到聲音總是激動的不顧雙腿一拐一拐地小跑著去迎接。
還有他那總是熱情十分勤快的大姑家,很多很多……他從童年時光走到現在的中年光景,荏苒之間滿滿的回憶,往昔的流年不斷交錯的畫面。
“大年初四,姐夫一家來串門了,母親便疾步去把二嫂子、三嫂子一家,還有奶奶都請了過來,過年嗎!人多熱鬧,院子裡的人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新年的開頭顯得人氣興旺,心尖也暖洋洋的。一幫子女人們互相幫襯著,嫂子們洗菜切菜,母親掌勺,大鐵勺在她寬大的手掌間翻轉平移,新鮮的蔬菜在勺間在鍋底沸騰的油花裡一次次置換位置,一道道菜陸續被擺上了合在一起的低矮方桌,不多時,已是鋪滿了一桌。”
胡雪萍切菜時低頭看著不時往自已身上撞來撞去的小思涵,嘆口氣搖了搖頭說:“小涵啊,媽媽正在忙活呢,去和你哥哥玩去,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對他說等會我回去打他屁股。”思涵撅著嘴:“你給我手機,我自已坐那邊屋角玩,哥哥老是跟我搶著玩手機,我都沒有玩多少次。”
她無奈,掏出手機遞給女兒,說:“玩點小遊戲就行了,不要在網站亂玩其他的,上次你們倆玩的那個網路遊戲,買了什麼裝備什麼的,扣了那麼多錢,這件事我還沒有好好訓誡你們倆呢!”
“哦,我知道了,媽媽。”小思涵低著頭,接過手機,便快步走去那邊靜些的屋角,背對著她的媽媽,開心地玩起小遊戲來,現在沒人打攪她專心玩遊戲了。
一群大老爺們侃侃而談,也算是為數不多的一次大團聚了。不多時,琳琅滿目的一桌子菜餚盤盤錯落有致的擺放開來,肉類居多。
“現在的年頭啊,菜比肉金貴,買不完的便宜肉,難買到的便宜菜,人越活呀越重視養生,少肉多菜成為了過年的黃金標語。女士們的手藝都是值得稱讚的,互相分工明確的合作下來的確是效率倍增!”
中午眾人圍成一桌小孩子們迫不及待地用稚嫩的小手不太熟練的用著筷子夾菜,大人們在旁邊幫綴著,他們閒聊著吃著喝著,開心地推杯換盞著,好不快活的人間世。
年後劉羽凡又相了一個女孩,聊得彼此都合心意,不過或許女孩遇到了更優秀的男孩,漸漸不怎麼與他聊了,兩人也便不了了之。說到底,人都有自體的選擇,都在尋找更合適更貼合自身價值觀的異性。
就像達爾文的進化論一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愛情也在互相進化和成就中,擁抱著一些人,疏遠著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