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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被俘

洪劍也知道對方必將發難,看周圍守衛長槍一動,立刻集中精力,把體內的火焰釋放出來,頓時宴會廳裡熱氣逼人,火焰繚繞在洪劍體表。守衛長槍剛一接觸到洪劍,火焰立刻順著槍桿熊熊燃起,逼得守衛不得不撤槍拍打火苗。

“這是相當精純的火之業力,法拉公爵,你撿到寶了。唉,可惜,可惜。”白袍教團老者瓦德西還有些不捨的看著洪劍,連聲“可惜”,大約覺得如此人才卻要被這瘋狂的貴族當成食糧,著實有些浪費。

守衛人多勢眾,雖然一時被洪劍的火焰逼退,但是人人用命,操控長槍,用銳利的尖端封住洪劍的去路,洪劍想衝出守衛合圍也絕無可能。

洪劍操控火焰將守衛逼退數步,見守衛大多堵在宴會廳門口,阻止自己離開,索性反其道行之,向上座的法拉和老者方向跳出一步,手中聚集起一團火焰,抬手砸向頭頂的水晶吊燈。吊燈本掛在數層樓頂之上的天花板上,中間有掛鉤勾連,被洪劍這一發火球擊中,頓時散落下來,像天女散花般混著火焰和水晶銳利的碎片,形成一陣密集的火雨,隔開了自己和那群守衛。

趁著守衛混亂的間隙,洪劍連跨幾步,衝到白袍老者身前,右手一晃,一柄火焰凝聚成的薄刃剔骨刀就架在了老者的胸口,轉頭看向隔著桌子的法拉公爵,大聲說道:“法拉大人,我沒有傷人之意,請別再苦苦相逼了。”

但法拉公爵碩大的身軀卻依舊靠在特製的寬大餐椅之上,表情悠閒淡定,絲毫沒有驚慌擔心的意思。法拉一手端起桌上的銀盃,啜飲一口,慢悠悠地說道:“瓦德西主教,我先說明,我是知道您的道行,所以沒有起身幫忙,絕對不是不尊重您。”

“呼呼,對付法師,老夫又何時需要你們幫手?”瓦德西也是氣定神閒,全然沒有把抵在胸前的火焰短刀放在眼裡。

“教團的本行,就是消除業,洪劍,你若是用一柄精鋼短刀威脅我,我還會忌憚三分,可你手上的是業力凝結成的刀,對我來說等於赤手空拳罷了。”瓦德西兩眼突然精光爆射,用和年齡不相稱的敏捷身手,一拳直搗洪劍面門。

洪劍吃了一驚,本能抬手招架,老者變拳為爪,一把攥住了洪劍握刀的手腕。

洪劍感覺手腕彷彿被鋼鐵鑄成的鉗子夾住,腕骨劇痛,幾乎要被生生捏斷。

“這老頭好大的手勁!”情急之下,洪劍手中火刀一收,轉身沉肩膀,直接攔腰抱住了瓦德西,拼盡全力將體內的火焰從雙臂釋放,雙臂烈焰爆竄,如同給瓦德西圍上了一條爆炎腰帶。但無論洪劍如何催動火焰,火業只要一接觸那老者身上的白袍,就如同泥牛入海般無聲無息的熄滅,連袍子的一角都不曾燎黑。

“我說了,教團最擅長的就是消除業。而沒有業力的話,最重要的就是膂力了。”老人隨手一揮,洪劍感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直冒,整個人被瓦德西提著手腕扔到了空中。

接著老人把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彷彿玩布娃娃一樣輕輕接住,隨手扯下袍帶,把洪劍四馬攢蹄的捆了個結結實實。這袍帶也像老者身上的白袍一樣,洪劍的被它困住以後,火業不管怎麼催動,都會被這小小一根帶子給散掉。

老者把洪劍丟給守衛,自己理了理袍子,重新坐回餐椅上,對法拉說道:“法拉大人,你自己處置吧。但莫要太過暴殄天物,即是法師,又精通除業之術,這等人才你要是隨便就用掉了,我可會心痛。”

法拉滿臉堆笑道:“勞您費心,這月給教團的奉納,三倍給您。”

洪劍想要掙扎,但使不出火焰,手腳被幾個守衛死死按住,連動一動都困難。法拉轉頭對一直在旁侍奉的管家耳語了幾句,管家快步走到守衛身旁,低聲吩咐道:“先帶去肉房安置,前一塊肉也用的差不多了。”

洪劍被加上了手銬腳鐐,鐐銬上也都雕刻著教團的旋渦狀圖案,四個守衛半抬半架的將洪劍帶出了宴會廳,繞過走廊,順著一條下行的坡道,來到一扇嵌入房子磚石地基中的舊板門前。

斑斑鏽跡的金屬板門咯吱吱的開啟,一股血腥味道混合著久不見陽光的陰暗潮溼的氣息,衝進洪劍鼻腔。門內走出數人,與按住洪劍的守衛交接。與將洪劍押解過來的守衛不同,他們都沒有穿著代表守衛身份制服,而且人人面相兇惡、煞氣外露,一看就絕非善類。

洪劍被守衛壓制以後,一直沒有掙扎喊叫,為的是豎起耳朵聽,有沒有露珠與他約定的鳥叫聲暗號。一路行至這鐵門前,都沒有聽到約定的暗號,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正想大聲呼救時,突然耳邊傳來了期盼已久的聲音,三短一長的鳥叫,重複了兩遍,正是露珠與洪劍提前約定好的暗號,代表露珠現在看到了洪劍的情況。

自己的同伴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這個訊息讓洪劍心中略微寬慰了一些。這次若不是提前去漫遊者行會,拜託霜華讓露珠跟在自己身後,自己這一入公爵府,恐怕就直接人間蒸發,從此查無此人了。

“往裡走。”門內的人與守衛交接完畢,扯著洪劍的手銬,冷冰冰地催促洪劍。洪劍回頭試圖看看有沒有露珠的蹤跡,一人直接抽出了腰間短棍,狠狠地捅在洪劍胯骨上。洪劍吃痛,向前踉蹌了一步。

洪劍抬頭憤怒地看向手持短棍的看守,目光相交,洪劍心中一凜:“這人眼神怎麼這麼怪,既沒有蠻橫霸道,也沒有急躁憤怒…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倒是讓我想起自己年幼時,村裡殺年豬,忙碌了一天的屠夫,看著案板上那頭被五花大綁的豬時,眼神裡流露出的那種漠然…”

洪劍此時意識到,跨過那道鐵門後,自己或許已經不再被當成人了,現在他就是砧板上的一塊待宰的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