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清和孟弘毅面面相覷,還未想到怎樣去圓謊,華陽夫人就大踏步走了進來。
“喲,這將軍府這麼熱鬧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溫清清嗅到了某種“來者不善”的味道。
“華陽夫人萬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溫清清只得認認真真的朝華陽夫人行禮,“華陽夫人今日怎麼有空,來將軍府上。”
這鬼地方,妃子可以隨便出宮??
還可以隨便去將軍的府中。
就不怕給皇帝戴綠帽子??
“不止本宮,陛下也來了,你瞧?”
溫清清順著她眼神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晉國國君。
不好,她一個人來,最多撒潑;帶著晉國國君一起來,分明就是要搞事情。
孟弘毅快步走出廳堂,走下臺階去迎接晉國國君,“末將接駕來遲,請陛下降罪!”
“是朕一時興起,愛卿莫要如此緊張。”
“朕聽華陽夫人說,將軍與夫人恩愛,琴瑟和鳴;朕已經許久體會不到尋常人家的夫妻是什麼樣子,便過來看看你們。”
華陽夫人?果然是她搞的鬼。
她身為原主的三姐,還是難為她這麼費盡心思。
生怕原主的身份不被拆穿。
孟弘毅依然畢恭畢敬,“陛下謬讚,陛下與皇后娘娘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天下萬民的表率。”
幹得漂亮.......
如此毫不客氣的駁華陽夫人的面子,也不知道孟弘毅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一番彩虹屁果然讓晉國國君心花怒放,大笑道:“確實,寡人與梓童也算同甘共苦.......”
越是氣氛好,越容易掉到陷阱裡。
孟弘毅是直來直去的鋼鐵直男,她可不是。
正在相談甚歡之時,晉國國君突然轉向華陽夫人道:“華陽,你不是說著將軍夫人,像是你的故友嗎?可認出來了?”
華陽??
她的名字根本就不叫華陽,叫溫淺淺。
華陽公主,只是在後周皇室,未出閣時,她的封號而已。
連她的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這晉國國主,看來也並不是真的寵愛她。
或是逢場作戲,或是另有企圖。
溫淺淺微笑頷首道:“正是呢,陛下,這孟夫人倒是與妾身的七妹,長得有幾分相似。”
“妾身的七妹,是後周的永寧公主,身嬌肉貴、也是如將軍夫人這般,明眸皓齒,傾國傾城。”
“哦?是嗎?”晉國國主瞬間來了興趣。
“寡人也曾聽說,孟夫人來自後周,與孟將軍自小便相識,此事當真?”
“回稟陛下,賤內確實來自後周不假,那還是多年前,末將行軍至後周,遇到伏擊,身負重傷,是賤內與她的母親,收留治癒末將。”
這孟弘毅謊話張口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溫清清暗自感慨,這要是個渣男,就這說謊的天賦,得騙過多少涉世未深的小娘子。
搞不好,自己也是被他所騙了。
“敢問孟夫人,何年何月出生,哪裡人氏,家裡可有兄弟姐妹,叫什麼名字?”
華陽夫人繼續發難,溫清清嚴重懷疑華陽夫人已經認出原主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報在皇后娘娘生辰那天,讓她下不來臺的一箭之仇罷了。
“回稟華陽夫人,臣婦劉小禾,生於昭順三年,襄陽人,父親是商賈,家有兩位兄長,已婚。”
原主的記憶裡,永寧宮有七位宮女伺候,每個人的生辰籍貫資訊來個大雜燴。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華陽夫人臉上露出捉摸不透的表情,笑道:“本宮剛來晉國,人生地不熟的,孤獨得很。”
“見孟夫人也是來自後周,也算半個同鄉。不如孟夫人來華陽宮裡給本宮做幾天伴兒?”
歹毒!
要是真給她作伴,怕不是有去無回。
孟弘毅攔在溫清清面前,屈身道:“華陽夫人言重了,陛下對夫人寵愛有加,夫人怎麼會孤獨寂寞?”
“華陽夫人這麼說,可是在責怪陛下冷落了您?”
“陛下~”,華陽夫人嬌滴滴的靠在晉國國君身上,“妾身......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回稟陛下,賤內有了身孕,行動不便,實在......實在不方便進宮陪華陽夫人。”
“喜事該賞!”晉國國君把華陽夫人推開,“如此喜事,孟將軍可真是藏得住。”
這孟弘毅,他哪裡是藏得住啊,他也是才知道........
鬧劇終於告一段落,溫清清得了賞賜,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原主的記憶,一定是出現了偏差。
要麼,是系統bug。
在原主的記憶裡,雖然與這個三姐沒什麼多的往來,卻也沒什麼惡意。
華陽公主出嫁的時候,原主還沒有太多的記憶。
按照後周的制度,公主出嫁以後,要常住駙馬府中。
若非有詔,不得進宮。
出嫁後,華陽公主多年未回宮。
甚至連四皇兄、五皇兄娶妻的時候,也不見華陽公主的影子。
月上柳梢頭,孟弘毅在庭院裡練長槍,溫清清也習慣了站在涼亭裡看他練槍。
長槍像蛇,在他手中游走。
從右手持槍換成左手持槍,比旁人更加辛苦些。
“將軍、夫人,這是府上新買的婆子,陳婉。”
溫清清抬起頭,一個身著素衣的婦人,約三四十歲的年紀,頭上僅有兩支銀釵,站在院前。
溫清清認得她,她不是什麼婆子。
她是原主從小到大最熟悉的人,她的乳母婉娘。
“婉娘!”
溫清清撲進她懷裡,“你.......怎麼是你??”
婦人也眼淚漣漣,輕拍她的後背,“公主,奴婢來遲了,讓公主受了好多苦。”
才幾個月不見,就像隔了幾百年一樣。
二人說了一夜的話,才知道是孟弘毅一直派人在暗中打聽皇城被攻破後,眾人的下落。
“婉娘”,溫清清的頭靠在婦人腿上,“我在皇宮裡看到了三姐,可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不喜歡我,不僅不喜歡我,簡直是想坑死我,生怕我在這裡活得長久了一些。”
“你說,是何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