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雨滴倒落在身上，刺骨的寒意穿透薄薄的衣裳，襲遍全身，在瑟瑟發抖。
褐色視線中映入手掌上那鮮紅的痕跡，既清晰又模糊。
“我該怎麼辦？”充滿委屈的低語在雨聲中微微飄起。
好像沒有人可以幫他了。
抬頭仰望天空，那是一片如墨的夜空，雨水沿著臉頰緩緩滑落，難以分辨那是不是眼底的淚水。
“哥哥…”小小的聲音喚著希圖。
希圖緩緩轉過頭，透過飄渺的空氣，望著那個離自己不遠的小糰子。
那是他的弟弟，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該怎麼辦？帶他一起走嗎？
他還那麼小，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美好和痛苦，他還沒有能力讓年幼的弟弟承受……
希圖獨自在心裡想了一遍又一遍。
他慢慢地蹲下，用微弱而嘶啞的聲音向著那個方向伸出顫抖的雙手，“過來。”
年僅五歲的希源不知道哥哥這是怎麼了，他只知道剛剛有人來過，破壞了他們的家，把哥哥打得很痛。
他心疼哥哥。
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眼睛裡鑲著晶瑩的淚珠，充滿了恐懼但又無法抗拒，踩著坑窪的雨水，奔向希圖的懷裡。
這個小傢伙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希圖的手緊緊地擁住他。
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很殘忍，但他不能讓弟弟獨自面對這一切，一起走，說不定會更好。
希圖抱著孩子穿過馬路，凝視著遠方的車流。車的燈光穿透雨幕，灑在他們身上。
嗶——汽車疾馳而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懷中的孩子害怕得喊出了聲：“哥哥…”
希圖摸了摸弟弟的腦袋，柔聲的說，“別怕，哥哥在這裡。”
他的眼睛緊閉著，周圍的世界彷彿都靜止了，只剩下雨滴敲打在地面的聲音和懷中孩子的輕泣。
那輛車疾馳而來，越來越近，車笛聲如狂風暴雨般猛烈敲擊著希圖的耳膜，令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你想跑哪去？”低沉的嗓音猶如荒野猛獸，讓希圖瞬間僵硬了身體。
希圖的衣服被猛地抓緊，一股力量將他往後拉扯，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恐慌。
“幹什麼！放開我！”希圖奮力掙扎，卻還是被他粗暴地拖到路邊。
弟弟的哭聲喊的極大。
只見那人抱起了起亂竄的弟弟，用柔和而低沉的聲音安慰道，“哎呦，別哭了，小傢伙，肯定很害怕吧。”
“啊啊啊！”希源在他懷裡瘋狂地掙扎，小手到處亂抓，甚至抓皺了他的西裝。
這才把孩子放下來。
細長的手指輕觸臉上的抓痕，眉目有淡淡的不悅。
“快過來。”希圖柔聲喚著弟弟，弟弟也趕緊跑了過去撲進他懷裡。
“這麼不負責任？想帶小孩一塊兒走？”那聲音再次在耳邊迴盪。
希圖這才抬起頭，雨水沖刷著他的眼睛，有些痠痛。
眨了眨眼睛，稍微看清楚了模樣。
西裝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健碩的身材和線條，襯衫領口敞開，有明顯的鎖骨與肌肉，透露出一種不羈。
頭髮整齊地梳在腦後，幾滴雨水落在他的臉頰上，表情看起來更加深邃和神秘。
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凝固了，所有的聲音都被雨聲淹沒。
“嘖，都溼了。”他臉上露出不快的表情，脫掉身上的西裝，塞給了站在一旁的人。
一旁的人恭敬的接過後，表示歉意的說，“先生，這種事不用你親自來的。”
“我不來，一條命就沒了，我的錢誰來還？”
他轉過頭看向希圖，眼中閃爍著一種獨特的的光芒。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帶他上車。”
幾個手下迅速地將希圖和弟弟分開。
“啊啊啊！放開我！”希源感覺到了威脅迅速地掙扎了起來。
“幹什麼？把他還給我！”希圖見狀立刻衝過來，試圖從那些手中奪回弟弟。
那個男人轉過身來，唇角勾起適當的弧度，發出深邃的聲音，“乖乖的別亂動，你也不想看到，你最重要的人有什麼事兒吧。”
希圖望著他怔愣了幾秒，他的笑容在雨夜與燈光輝映下，像閃著光一樣。
與成熟的裝扮不同，有著突兀的少年感。
———
坐在豪華轎車柔軟的沙發上，希圖很不自在。
雖然沒體驗過，但他知道這個車肯定很昂貴。
更讓他更不自在的是丘早川的凝視
丘早川始終以一種略顯傾斜的視角打量著他，從他上車的那一刻起。
希圖慌亂的小眼神斜睨他一眼後迅速收回來。
淋過雨有些冷，手抖著輕輕抓住自己的膝蓋。
他怎麼一直保持這個姿勢，脖子不酸嗎？
丘早川敏銳地察覺到希圖的小動作，輕蔑地嗤笑了一聲。
丘早川凝視著希圖的脖子，突然冷不防地問：“你是omega嗎？”
希圖不敢看他，顫抖著聲音回答：“我是beta。”
“Beta？能生孩子？”丘早川的黑眸閃爍著懷疑，“那個孩子不是你兒子嗎？”
希圖無語地瞥了他一眼，迅速將視線轉向窗外，“他是我弟弟。”
丘早川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完全同意他的解釋。
“我是alpha。”丘早川又說。
希圖再度覺得他是個奇怪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很快，就有關係了。”丘早川的話語尾音悠長，帶著一種深邃而神秘的意味。
———
丘早川把人帶到了一處公寓樓，帶著他進了其中一戶房子。
希圖身上溼漉漉的，因為寒冷打了個寒顫。
丘早川把門關上反鎖，轉身走向他。
這一動作讓希圖迅速警覺起來，“你要幹嘛？”
丘早川走到他身邊，笑了笑，“當然是跟你談談你的債務。”
“那不是我的債！”希圖有些生氣。
那確實不是他借的，那是他爸爸走時留下的債。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還？有誰強迫你嗎？”丘早川拿出一份紙，盯著希圖要他給出答案。
那份合同上面的擔保人寫的就是希圖的名字。
“那也不是我借的…”希圖實在是無力辯駁。
這幾年為了債務，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了。
“你叫希圖，真是個好名字。”丘早川對著合同上的名字欣賞了一會兒，又盯著希圖。
“不如…就用你自己來還。”丘早川的眼睛帶著玩味，盯著獵物一般。
“什麼？”希圖不明白他的意思。
“至於次數和習性由我來定，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丘早川抓住他手，把人反按在地上，神色由上至下流轉。
希圖被壓在地上，臉頰貼著冰冷的地面，他含糊又帶著怒氣地喊著，“混蛋，放開我，我沒答應你！”
“現在就先來試用一下。”輕閉雙眼，周身緩緩散發出淡雅的木質香資訊素。
感覺像是有一股電流穿過身體，痛得發麻。希圖痛呼一聲，“呃啊！”後暈了過去。
丘早川一臉懵逼，放開他後，拍拍他的臉，“喂！醒醒！我還啥都沒幹呢，你別訛我！”
煩躁了呼了一口氣“啊，怎麼回事兒？”
丘早川坐在地上，看著暈厥的人。
他不是beta嗎？beta什麼時候對我的資訊素有反應？不對勁！
丘早川其他omega的資訊素產生排斥，只需一絲入鼻，就能讓人渾身不適，頭痛欲裂。
可希圖剛剛說自己的beta，不過是釋放些資訊素來調節情緒，但他怎麼就暈了呢？
他伸手拉下希圖遮蔽脖子的衣服，緊盯著光潔側頸。
那片純白的面板上，鑲嵌著一處幾乎無影的粉色疤痕。
一切的疑團，在丘早川心中打了個結。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門內動靜，以及那微弱顫抖的聲音，都有些驚異。
“先生這是獸性大發了？他以前也沒見過他這樣啊。”
“非禮勿聽。”另一個平淡說著，掏出耳機，戴上，恢復面無表情的守門人狀態。
他像是接到了指示，也掏出耳機，戴上，恢復面無表情的守門人狀態。
兩人的腦子裡都浮現：先生的幸福，由我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