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天凝神以對,一時間陽臺上的眾人鴉雀無聲,都屏息以待,只有雨聲不絕於耳。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們的神經都繃得極緊。
好一陣後,戴著頭盔的謝翎天才說道:“先把他們弄上來吧。”
徐爾一聽,大喜過望:“多謝了!多謝!”
李高格見狀,立即招呼幾人下去接應兩人。
徐爾和那名年輕人很快便被帶到陽臺上。
一踏上陽臺,徐爾便對謝翎天拱了拱手:“謝兄弟,終於有機會見到你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看向謝翎天。
因為今早的敵對名單裡邊,正好有徐爾的名字。
謝翎天示意身旁的李高格搜身。
那名年輕仔剛開始還不樂意,但被徐爾阻止了。
李高格仔細搜過身,確定對方身上沒有武器後,這才對謝翎天比了個OK的手勢退到一旁。
謝翎天淡淡地問:“找我有什麼事?”
徐爾抹了一把臉,雨水摻雜著鼻涕從臉上滑落,他往裡屋移了幾步。
他再次自報家門,表達來意:“我是10棟的徐爾,我沒有參加喬儲的晚宴;我認為那不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所以……我來找你了。”
幹安然等人聽見對方提起喬儲,不由有些警惕。
徐爾沒在意他們的反應,繼續說:“我知道現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很不安,但我覺得在這種時候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
謝翎天:“你想怎麼團結?”
徐爾看了眼在場的人:“目前已經下了二十幾天的大雨,河水淹到了18樓,估計存活的人不會太多。”
“我相信在這種時候,大家一定都不希望自己人自相殘殺吧?”
“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一起謀求生存嗎?”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覺得在理。
畢竟現在整個世界都亂了套,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團結起來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可問題是,誰敢相信一個陌生人?
謝翎天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兩人,心中暗道:呂影倒是有跟他說過徐爾沒到場,只不過對方有些天真的發言,他有些不屑。
他深知在末世,信任是一種奢侈品。
善良,往往就是原罪。
“你們先跟我來吧。”
謝翎天轉身便帶著小橘朝樓上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走到29樓,謝翎天停了下來,對徐爾說道:“這樣吧,徐先生,你們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再聊。”
隨即,他把李高格叫到一邊:“好吃好喝招待著,先觀察一下。”
李高格連連點頭,立即叫小桃等人先去做點吃的。
幹安然也把徐爾兩人請進了客廳,並找到兩套乾淨的男裝給到他們換上。
徐爾兩人剛一進門,就被這所房子明亮的大廳給震撼到了。
對方竟然還有能源發電!
徐爾看著一塵不染的房子,再聯想到自己身上溼噠噠的黴味,頓時有些自慚形穢。
兩人換好衣服後回到客廳,發現幹安然開啟了取暖器,並端來兩杯熱茶放在茶几上。
幹安然微笑著說:“兩位,先烤火喝點熱茶,暖暖身吧。”
徐爾露出感激的神色接過茶杯:“謝謝你啊姑娘,真是麻煩了,您怎麼稱呼啊?”
“你叫我安然就行。”
“好名字。”徐爾點點頭,便坐在了沙發上。
安然並沒有跟對方透露太多的資訊;畢竟現在這個階段,還是小心為上。
徐爾也很有眼色,沒有多問。
取暖器散發著熱量,讓兩人一下子暖和不少。
不久,烤麵包的香味和炸魚的香氣從廚房飄來,瀰漫在空氣中,令人垂涎欲滴。
年輕仔盯著廚房幾人烤著麵包,煮著魚,眼睛都瞪直了。
“小飛,注意禮貌。”徐爾輕聲提醒道。
但徐爾看到這一切,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感到非常的興奮。
他覺得,自己來這裡找謝翎天,是正確的!
小桃等人端上食物後,李高格坐在徐爾對面翹起二郎腿微笑地說道:“先吃,吃完咱們再聊。”
小飛瞪著一雙大眼睛左右瞧著,就等徐爾的預設了。
徐爾確實也餓壞了,便也不再客氣,拿起碗筷大塊朵穎起來。
吃飽喝足後,徐爾抹了抹嘴:“你們這發電機挺不錯啊,還有熱水洗澡。”
李高格得意地笑:“那當然,這些吃的喝的都是我外甥給的,你們那沒有嗎?”
徐爾微微一愣,立即猜測出對方所說的外甥就是謝翎天。
他無奈地搖頭:“我們那連吃的都準備沒有了,更不用說奢侈到能夠發電。”
“謝總真是厲害啊!”
徐爾感慨萬千,在末世,能夠吃上一口熱乎飯菜,洗上熱水澡,無疑是一種奢望。
李高格盯著對方嗤笑一聲:“我說,徐先生,既然你們沒有吃喝,那幹嘛不跟著喬儲混呢?”
徐爾嚥下嘴裡的食物,抬頭看向李高格:“你是想問我們為什麼沒去晚宴對吧?”
李高格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徐爾開始娓娓道來:“我是一名建築工程師,在外地工作很少回來;這次回來也是家裡老人生病了才請了假……”
“我跟喬儲並不熟,末日來臨前跟他在小區碰過面;根據我的觀察,我感覺這人成不了什麼大事,跟我不是一類人。”
“在末日到來後,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要是沒有點定力,很容易被帶偏。”
“但我知道,除了掠奪,一定有其他辦法能夠生存下去。”
“你看,事實證明我是對的——與其把命交給那樣的人,不如自己搏一搏。”
說到這裡,徐爾頓了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李高格饒有興趣的問:“那你覺得我們這裡怎麼樣?”
徐爾放下茶杯:“看得出來,你們這裡很團結,而且有組織有紀律。”
“最關鍵的是,你們有強大的領導者!”
李高格不禁多看了對方一眼:“徐先生不簡單啊。”
徐爾謙虛一笑:“見笑了。”
半個小時後,謝翎天從樓上下來了。
他依舊戴著頭盔,穿著全黑的作戰服,只不過身上沒有一點水漬。
肩頭上同樣站著那隻毛髮鋥亮的狸花貓,它額頭上的灰白色獨角顯得尤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