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他說的姐姐是誰。”王時越抓著要離開的阿姨,語氣有些著急的問道。
“前幾天來了個女生,很漂亮的,在這邊陪他玩了一下午。”阿姨把知道的都告訴他,看著他們衣著光鮮的應該也不像是壞人。這個阿姨剛剛來,並沒有見過王時越,也不瞭解秦宋的情況。
“不過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是個聾子。”阿姨搖搖頭,離開了秦宋的房間。
聾子?秦桑走的時候好好的,不可能是聾子,再者這家孤兒院應該沒有人不是人秦桑吧?
他自嘲般的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想:“呵,王時越你到底在期待什麼。”
離開孤兒院後,王時越和小南山來到山上,看了阮箏、秦桑父母和秦偉的墓。他靜靜地站在阮箏的墓碑前,手中握著三支清香,緩緩地彎下腰去,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他默默凝視著墓碑,思緒飄遠。
“你在天堂是遇到桑桑了嗎?她過得好嗎?”王時越在心底默默地問著,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自從秦桑離開人世,他開始堅信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鬼神。他渴望著與秦桑再次相見,哪怕只是在夢中也好。
“如果真的有來生,希望我們還能再次相逢。”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心情平靜下來。王時越慢慢地站起身來,目光堅定而溫暖。他將那三支清香插在了墓碑前,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身影。
小南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從桑姐離開,他的老闆似乎變了一個人。如果你見過他如何愛一個人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就有多寂寞。
下了山,他們開車往村子裡去。
寧州在政府的扶持下,開展了很多項新型的旅遊業。明顯能感覺到,寧州比之前到遊客更多了一些,很多人因為看了他的電視拍攝,特意來這裡打的卡。
王時越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阿奶應該還在橋頭擺攤,他們順著小路往橋頭走去,沒走幾步。王時越聽見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阿桂姨,今晚想吃菌子湯飯。”
他猛然抬頭,尋著聲音看過去。他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他停下腳步,站在那。小南好奇的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以為自已眼花了,伸手又去揉了揉眼睛,發現好像不是自已的問題。在看看身邊同樣僵住的老闆,應該不會大白天見鬼吧。
他突然覺得頭皮發麻,講話有些結結巴巴的說:“老…老…老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是桑姐嗎?”
王時越感覺到指尖泛涼,血液倒流,從頭冷到腳。他顧不得真假,快步走上前。秦桑蹲在橋頭的溪邊,她穿著一件米色的毛衣,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小半張臉。她的膚色如白紙一般,顯得唇色紅潤,卻沒有一點血色。她低著頭玩著手裡的葉子,把它們折成船的形狀,慢慢的放進溪水裡面,看著它們順著水流緩緩流走。她偶爾抬頭,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笑著和對面的人說話。一如從前的每個瞬間,那一刻,他有一種恍惚,像是進入了幻境中。
不知過了多久,秦桑終於站起身來,準備轉身離去。就在這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瞬間,兩個人的視線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交錯在一起。秦桑的睫毛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似乎對彼此的見面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王時越毫不猶豫地邁開步子向秦桑走去,他的步伐迅速。
五年過去了,他依舊這般模樣,微皺著眉頭,神情冷漠地朝她一步步的走來。秦桑突然笑了,他一直停留在她記憶中的石碣上,無論什麼時候開啟,都能讓她念念不忘。
“嗨,好久不見。”她歪著頭,嘴角掛著笑容。
周圍的喧囂聲彷彿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她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沒有絲毫鋪墊,就這麼直接地撞進了他的視線裡。好像這些年所有的難過和悲傷都變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眶漸漸泛紅,伸出顫抖的雙手,試圖抓住秦桑的手,想確認她是否真實存在,感受她的溫度,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你……”王時越抓住秦桑的右手,低著頭仔細端詳著她的掌心。一個小小的彈孔疤痕赫然出現在她的手上,怪不得她剛才一直用左手摺疊樹葉呢。
秦桑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因為看不到他的嘴唇動作,所以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我聽不見。”秦桑輕輕抬起手指向自已的耳朵,音量不高不低地解釋道。
王時越聽到這句話後,彷彿被壓抑許久的情感終於爆發出來一般,發出一聲輕嘆。緊接著,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了秦桑的手心裡,那灼熱的溫度讓她感到一陣刺痛。
他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猛地將秦桑緊緊地擁入懷中,並把頭深埋在她的肩膀上,任憑淚水肆意流淌。那些淚水順著秦桑的脖頸流淌而下,似乎直接滲透進了她的心底深處。
秦桑一下下的輕輕拍著他的背,似乎在安慰他。不知過了多久,王時越漸漸平復了心情,他仔細的打量著她。
“我耳朵聽不見,你說話要讓我看見你的嘴巴。”秦桑語氣平常,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小事。
“什麼時候回來的?”王時越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他順手將墨鏡戴上,讓別人看不見他的紅眼睛。
“一星期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桑聳聳肩,語氣很平靜:“聽阿奶說,肖澈在寧州投資了阿桂姨的馬場,想著總有一天你遲早會知道的。”
“秦桑,你知道我這五年怎麼過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