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表哥給林曦悅講著陳摶老祖的往事。

第一次朝見宋太宗是在太平興國年間，就是他剛繼位的那幾年。

第二次是太平興國九年。

這一次，宋太宗對陳摶更加禮遇。

在朝中期間，皇帝有一次在酒宴上，問陳摶這個時期存在時弊是？陳摶思慮一會，索紙筆寫下四字：“遠近輕重”，趙光義看了不明白什麼意思？

陳摶解釋道：““遠”是遠離小人，“近”是親近賢臣，“輕”是減輕賦稅，“重”是重視萬民。”

趙光義聽後，對陳摶的回答很敬重。之後，皇帝和他又有詩歌應答，兩人相處日益融洽。趙光義命令有關部門把陳摶在華山隱居的地方，修葺一新。

這期間朝中的有官員問陳摶修養之道，能不能教人？陳摶很好回答了這個問題，大意是我是山野之人，於時無用。也不懂神仙黃白之事，吐納養生之理，並沒有方術可以傳授！

林曦悅聽到這裡，問道：“那黃白到底指得是什麼？”

表哥回答道：“黃白是古代外丹術，就是大家熟悉的點石成金。晉朝葛洪解釋過，黃白者，黃指黃金，白是指白金。統稱黃白。他在抱朴子內篇專門有一篇《黃白》就是講這個的。抱朴子內篇這本書對於知識分子階層影響比較大，一般讀書人都讀過。所以這位官員問出這個問題，也就不奇怪了！”

表哥停了一會，回答道：“當然也不排除是宋太宗授意他這麼問的。陳摶的回答，相當於是婉拒了！我說我不懂這些，你也沒法子！”

“當然陳摶後面補充道，說宋太宗溢美之詞，龍顏秀異，有天日之表，又博古通今，深究治亂，是一個有道的仁聖之主，正應該君臣同心協力，把國家治理好，修煉也無出於此！”

林曦悅聽完，沉吟一會，說道：“陳摶老祖情商很高，這番回答，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表哥長處了一口氣，點頭說道：“不錯，陳摶人老成精，對於人情世故哪裡會不明白。這番回答傳到宋太宗趙光義的耳中，這番話自然很受用！”

於是皇帝正式下詔，賜號陳摶為“希夷先生”，並賞賜紫衣一襲。這個操作也是天朝通例了。比如唐玄宗賜號司馬承禎為正一先生，前蜀皇帝王建賜號杜廣庭為廣成先生。

林曦悅笑了，說道：“這算是古代的一種政治待遇，榮譽稱號！”

表哥點頭道：“這是隱士和皇權博弈的結果，算是一種雙贏局面！”

幾個月後，宋太宗放還陳摶回華山。

到了宋太宗端拱初年，也就是公元的988年，他告訴弟子賈得升，讓他在華山張超谷鑿一間石室，吾將焉！

林曦悅道：“看來陳摶預知死期，在安排後世了！”

表哥點頭道：“是的。到了第二年秋天，石室完工了。陳摶寫了幾百字的奏表給宋太宗，也算是一種交代吧！大意是我壽數已到，大數難違，七月二十二日化形於蓮花峰下張超谷石室！”

林曦悅不太懂化形一詞是什麼意思。便問表哥。

表哥解釋道：“古代修道之士，最後修成有兩種結局，一是飛昇，俗稱白日飛昇，就是這個。就是大白天的，眾人目睹飛昇上天裡，例子之一就是全真派孫不二，大庭廣眾飛昇而去。差一點的，是叫夜間飛昇。另外一種叫尸解化形。這種比較常見，比如茅山開派祖師魏華存，就是修劍解化形。”

林曦悅聽完，心想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說道。

表哥又喝了一口茶，站起來看著陳摶的畫像，繼續說道：“果然到期，陳摶去世。肢體經七日尤溫，還有五色雲蔽塞洞口，彌月不散！”

林曦悅又問：“那陳摶老祖究竟活了多少歲？”

表哥搖頭，“不知道！一百多歲還沒有問題的。”

林曦悅點頭：“藥王孫思邈傳說也活了一百四十多歲，陳摶老祖應該不比他差吧！”

表哥明顯認同林曦悅的說法。

林曦悅指著畫像中的題詩，問道：“這首詩是陳摶作嗎？”